第一百零七章 剿灭白朗军(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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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斌接着询问道:“不知张师长的意思是你没法打仗,还是河南第一师没法打仗?”

“都没法打仗!”张锡元依然硬气。

刘庆斌冷笑道:“我看未必!”

说完,他朝着徐树铮大喊道:“副总指挥!”

徐树铮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刘庆斌是在喊他,赶忙起身道:“卑职在!”

“传我的命令,张锡元不听从指挥,撤销其河南第一师师长的职务,由河南第一师第一旅旅长成慎接任第一师师长,通报全军!”

徐树铮迅即答道:“是!总指挥!”

众人包括袁世凯在内全部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刘庆斌这么利索就将张锡元给撤了职。张锡元也傻在那里了,这个结果他可没有想到。

“成师长!不知你们河南第一师没有军饷能不能打仗?”成慎莫名其妙被任命了师长,还没转过神来就听到刘庆斌在询问他。

“这……”成慎不知所措,他习惯性地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张锡元,却发现张锡元眼中也是一片迷茫。

刘庆斌见状摇摇头再次大喊道:“副总指挥!”

“卑职在!”

“传我命令,河南第一师师长成慎临机决断能力差,无法胜任第一师师长,撤销其第一师长职务,由第二旅旅长柴德贵任第一师师长,通报全军!”

“是!总指挥!”

徐树铮第一次感觉到在刘庆斌手下做事,居然是一件如此让人兴奋的事情。转眼间,刘庆斌就两次撤销了河南第一师师长职务,这要是放在以往,就算是陆军部也不可能做得到。这些将领和大总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总统比较恋旧,像这些北洋军的老人,如果不是犯了大错罪,一般都会网开一面的,这些年都是如此。正因为这样,张锡元才会有恃无恐,可没想到今天却踢到了刘庆斌这块铁板上。

“柴师长,不知……”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有了张锡元和成慎的例子在那里,柴德贵就是再傻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一听刘庆斌又问了相同的问题,不待问完赶忙回答道:“总指挥放心,河南第一师不要军饷,保证完成任务!”

刘庆斌点点头:“非常好!柴师长,你坐下吧!”然后转头扫了一旁的徐树铮一眼:“副总指挥,我们现在开的是什么会?”

徐树铮不明就里,正色道:“总指挥,我们现在召开的是剿匪军事会议!”

听罢,刘庆斌故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既然是剿匪军事会议,那为什么还让这两个不相干的人在这里碍眼呢?”

刘庆斌朝着门外大喊道:“来人!”

几名白狼卫士走进会议室,刘庆斌指着张锡元和成慎命令道:“将这两个人给我拉出去!”

张锡元和成慎这下算看出来了:这个刘庆斌是个狠角色,他们俩如若再作出什么让刘庆斌不满意的举动,刘庆斌将他们俩当场枪毙的可能性都有。于是,二人一言发灰溜溜地被白狼卫士押出了会议室。

好汉不吃眼前亏,河南诸军剩下的人自然乖乖地就范了。众人看着刘庆斌以雷霆手段将河南各部全部搞定,心中啧啧称奇。

“冯军长!”

冯国璋一个激灵:“卑职在!”

刘庆斌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冯国璋不禁心里扑腾起来:这刘庆斌不会是要拿我开刀吧?冯国璋有些后悔了,别人不知道刘庆斌的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不久前张勋被收拾得灰头土脸,还历历在目,这会儿自己怎么就昏了头,跟着瞎起什么哄呢?

“冯军长,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这次就当是还人情吧,你的军饷不要了,好好打完这场仗,从此我们两清,你看如何?”

刘庆斌看似在询问冯国璋,但话却说得非常强硬,颇有些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的气势。

袁世凯心中暗暗为刘庆斌担心,他和冯国璋相处多年,知道冯国璋是个火爆脾气,比段祺瑞那可难说话多了,不要说别人,就是和自己也多次因意见相左,而大吵大闹。刘庆斌如此态度,冯国璋如何受得了,这要闹将起来……

袁世凯都不敢往下想了。

可是让袁世凯没有想到的是,冯国璋听了刘庆斌的话,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立马立正回答道:“卑职遵命!第二军不要军饷了,坚决保证完成任务!”

冯国璋的回答让袁世凯大跌眼镜,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时,刘庆斌又说话了:“王师长!李师长!”

“卑职在!”众人分明从王占元、李纯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异样的颤抖。

王占元、李纯站站得笔挺,一脸肃穆。事实上,二人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搧自己几个耳光:真是猪脑子,不长记性,明知对方不是省油的灯,还非要蹚这趟浑水。这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什么?

刘庆斌直截了当对他俩道:“你们俩是戴罪立功,还好意思问我要军饷?”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军饷没有,你们俩能不能打这仗?麻利点,给我句话。”

王占元和李纯赶忙挺起胸膛异口同声道:“总指挥放心,卑职不要一分钱,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好了,你们坐下吧。”刘庆斌不再看他们俩了。

王占元和李纯如释重负般坐了下来,李纯趁众人不注意还悄悄抺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袁世凯和徐树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爷兵,到了刘庆斌的面前,怎么都突然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呢?

“雷师长,据我所知,你是八月份才升任师长的,是吗?”

“是的!”雷震春异常谦卑。

“雷师长,那你应该在心中感激大总统对你的赏识,努力做事才是呀,怎么和他们一样不懂事理呢?你能不能也不要这军饷了?”

众人听了刘庆斌这和颜悦色的话语,不禁有些错愕,不知刘庆斌为何对王占元、李纯这些老师长表现得简单粗暴,却偏偏对刚刚提任为师长的雷震春态度如此之好。

雷振春听了刘庆斌的话,心道:“我敢说不行吗?”恐怕不行这两字刚说出口,我就步入张锡元的后尘了,你当我傻呀?”

心里虽然不服气,但雷振春嘴上却回答得正气凛然:“卑职不要军饷,保证完成任务!”

“张都督,”刘庆斌的目光又落在了张凤翙身上。

“总指挥,我也不要军饷了!”张凤翙见势头不对,不待刘庆斌说话赶忙表态道。

刘庆斌摇头笑道:“我当然不会给你军饷,但我听说你筹备的西北大学刚刚成立。常言说得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和大总统商量了一下,准备拨给你一百万元教育经费。”

听了刘庆斌的话,张凤翙难以置信,当场就愣住了:“总指挥,这……”

刘庆斌微笑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可有言在先,白朗军这一路借道陕西,如果你失守一个县城,我会扣去二十万元,也就是说,如果丢失五座县城,你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

说到这里,刘庆斌顺便开了个玩笑:“如果你失守六座县城,除了我要枪毙六个守将,你到时候还得倒找我二十万元?”

张凤翙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多人中第一个拿到钱的人,而且还是一百万元的教育经费,心中异常感动:“总指挥,你放心,我保证一座县城也不会丢掉!”

刘庆斌摆摆手,示意张凤翙坐下。

“阎都督,你可是唯一一个没有问我要军饷的人。”

“总指挥,作为军人,为国尽力为民剿匪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我不听你这些场面话。这一次剿匪,山西是所有各部防守距离最长,也是任务最重的。你必须给我牢牢地给我守住黄河沿岸,一方面是为了不要让山西百姓遭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卑职明白!”

阎锡山额头上的汗留下来了,他知道刘庆斌说这话绝不是在考验他,如果他胆敢将白朗军放进山西,阎锡山的名字今后将会成为刘庆斌下“屠夫”绰号的又一个佐证。

“军饷我是不会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两样东西,我想应该比军饷更有用!这第一,我准备把孔庚、黄国梁和金永三人调去北京任职,不知阎都督可否愿意忍痛割爱?”

听了刘庆斌的话,阎锡山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因为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山西都督的地位并不很稳定,对他最有威胁的就是刚才刘庆斌提到的孔庚、黄国梁和金永三个人。孔庚是湖北人,比阎锡山早两期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与阎锡山相比,孔庚可以说是军界前辈。黄国梁是阎锡山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同期同学,与阎锡山共同响应辛亥革命发起起义,被推为山西都督府参谋长,后任督军署军政司长。金永就更不用说了,他既担任着山西民政长这一要职,还是袁世凯派来监视阎锡山的亲信。在民国初年,“民政长”这个职位是仅次与督军的第二位人物,随时可以取代督军的职位。孔庚、黄国梁、金永这三个人一个当上了阎的山西陆军统帅;另一个当上了阎的军政司长;第三个当上了山西的民政长。如果这三个人任何一个对阎锡山存有二心,都会对阎的地位造成很大威胁,这让他整日都觉得惶恐不安。可现在,刘庆斌居然要将三人全部调走,这让他感觉像在梦中一般。

“阎都督,你倒是说句话呀?”

“啊!愿意,愿意,这是他们三人天大的福分!”阎锡山忙不迭说道。

刘庆斌笑着看了看袁世凯:“大总统,这事还得要您点头才成!”

袁世凯点头道:“我应了!”

听罢,阎锡山信誓旦旦道:“总指挥,你放心,我保证不教一个白朗匪军进入到我山西境内。”

刘庆斌接着说道:“第二,我决定再给你两个旅的编制!”

阎锡山的瞳孔不断收缩:“总指挥,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两个旅直接归你阎都督辖制,但是却不能驻扎在山西。一个月以后这两个旅必须齐装满员,开赴蒙古自治省负责这数万土匪的日常看管工作,如果让一个土匪再跑回河南,我就拿你是问。”

驻扎在哪里阎锡山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这两个旅归他辖制。再说了,蒙古自治省与山西交接,离得并不是很远。加上上次平定蒙古叛乱,两次和刘庆斌打交道,他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他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给刘庆斌找麻烦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只有像自己这样对他无条件服从,才会获得最大利益。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阎锡山信誓旦旦地表态道:“总指挥,你放心,离开了大山的土匪就像折断了翅膀的鹰,我会一直把这些土匪留在蒙古大草原上!”

阎锡山坐下以后,刘庆斌环顾四周道:“好,既然你们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也说几句。”

众人噤若寒蝉,仔细竖耳倾听。

“以前和我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很好相处,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说到这里,刘庆斌喊了一声:“王师长!”

“卑职在!”王占元不知道刘庆斌怎么又找到自己得头上了。

“你告诉他们我的两条严令是什么!”

“一要服从命令,二不准扰民。”王占元回答得干净利索。

“除此之外,今天我再加两条:三是严格保密,四是各负其责。”

说到这里,刘庆斌身上腾起一股杀气:“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和白朗军互通声气,今天军事会议的内容漏出去一个字,不管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他!另外,这次作战计划的成败与否,关键在于两侧的堵截,不管是谁的防守区域,如果被白朗军突破,逃窜而去,除非你的部队死光了,否则剩下几个人我就枪毙几个人。还有,河南、陕西两省白朗军所经过的这一路上,不管哪座县城被白朗军攻破,县长和守军指挥官全部枪毙!”

“听明白没有!”

“明白!”

……

九月三十日晚,西安城内刘庆斌住处。

“难怪芝泉总夸你是定海神针,说有你在心里踏实之极,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袁世凯满脸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些年,袁世凯能感觉到北洋军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难带了,这让他很是头疼。今日一见刘庆斌出手,他这才明白过来,并不是部队难带了,而是自己有些妇人之仁了,难怪古人会有“慈不掌兵”的说法呢!

听了袁世凯的话,刘庆斌也不言语,只是在默默地思索着什么。

段祺瑞将徐树铮拉到一旁,郑重其事地交待道:“又铮,你可要好好配合刘公子,千万不能添乱呀!”

徐树铮瞅了一眼刘庆斌,同样没有说话,但却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