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精品h文合集第55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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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住那对久违的酥乳。

“嘻嘻,喂,”我握着妈妈的酥乳,美滋滋地冲老姑笑道:“老姑,你看,

妈妈的咂咂多大啊!”

“哼,”老姑非常让我失望地转过身去,她轻轻地哼哼一声,然后,用被角

将脑袋紧紧地包裹住。

唉,老姑又生我的气啦!自从妈妈走进屋子里,我便无比幸福地与妈妈厮守

在一起,因过度兴奋,我完全忘记了老姑的存在,我冷落了老姑,这不,老姑正

跟我沤气呐。

说句良心话,老姑很喜欢,很爱我,同时,这种喜欢,这种爱,是非常排他

的,甚至是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分享的。为了我,老姑与小蒿子扯破了脸皮,她指

着小蒿子的面庞,丝毫不念及自己的长辈身份:“哼,小骚屄,以后,你别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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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玩!”

“咦——,咦——,”小蒿子可怜巴巴地哭涕起来,奶奶虎着脸冲老姑吼

道:“菊子,你瞅你,哪像个老姨的样子啊!”

“老姑,”我一只手握着妈妈的酥乳,另一只手悄悄地探进老姑的被窝:

“老姑,老姑,老姑好,老姑好!”

“去,去,好烦!”老姑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拼命地抵挡着我的抓挠,我心

有不甘,正欲钻进老姑的被窝里,好好地安慰一番醋气大发的老姑,妈妈却死死

地搂住我:“大儿子,别乱动,半年多没有见到妈妈啦,来,让妈妈好希罕希罕

你!”

说完,妈妈捧住我的脸蛋,不容分说地亲吻起来,那臊热的,混杂着淡淡香

脂味的口掖,成片成片地漫浸在我的两腮上,同时,从妈妈的喉咙里,传来一阵

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在吞咽些什么,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妈妈在不停地

吞咽着自己那滚滚的口掖。

我特别注意到,每当妈妈张开小嘴,狂热地亲吻一下我的面庞,便会从嘴角

处,涌出一丝丝粘稠的口掖,并且,妈妈的面颊异常燥红,热辣辣的珠唇贪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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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咬着我的面庞,那份投入,那份幸福,仿佛在咀嚼着一块块鲜嫩的细肉。

“好甜啊,”妈妈自言自语道:“小孩的肉皮,不但细嫩,还很甜、很甜

的,哇,好嫩的小脸蛋哦,妈妈怎么总也希罕不够呐,啊,大儿子,妈妈真恨不

得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

望着妈妈那痴迷迷的神态,我一边享受着妈妈幸福的爱抚,一边思索着妈妈

对姐姐的冷淡。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炕梢。除了爷爷和奶奶,叔叔和姑

姑们很少有过对姐姐真诚的关怀和爱怜,在他们的心目中,姐姐是无足轻重,这

不为别的,只因为姐姐是女孩,没有小鸡鸡。

突然,妈妈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小鸡鸡:“哎哟,半年没看

到,我宝贝儿子的小鸡鸡又长了,嘻嘻,”

“嘿嘿,妈妈,你看,”我一脚蹬开棉被,小屁股往上一挺,得意洋洋地向

妈妈炫耀着又长大一些的小鸡鸡:“你看,你看,我的鸡鸡又长了!”

“别闹,”妈妈帮我盖住了棉被:“天太冷,小心感冒啊!”

“哦,”我一头扑进妈妈的酥胸里,双手搂着妈妈的脊背,在空前的软绵和

微热之中,慢慢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二十)

“大黑猪,过来,”我站在院子里,冲着憨愚可爱的大黑猪摆了摆手,嘿

嘿,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在往常,大黑猪一听到我的喊声,一看到我的影子,

便会不顾一切地溜之乎也,或是逃之夭夭。而今天,大黑猪却非常意外地向我走

来,粗硕的大鼻子哽叽哽叽地嗅拱着我的裤腿,无拘无束地与我亲热着。

我蹲下身去,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大黑猪毛茸茸、肥实实的脑门,反复地摆弄

着那对摇来晃去的大耳朵。大黑猪抬起头来,湿乎乎的大鼻子顽皮地拱顶着我的

手膊,两个大鼻孔喷射着呛人的骚气。我顺手掏出一块小饼干,大黑猪眼睛一

亮,大嘴一张,一口吞将进去,一对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地望着我,大嘴巴

美滋滋地咀嚼着,发出清脆的嘎嘎声。

“哽——,哽——,哽——,”

突然,爸爸带领着叔叔们,或是拎着赅人的大镐把,或是掐着粗硕的大麻

绳,或是操着寒光闪闪的大尖刀,凶神恶煞地将大黑猪围拢住,爸爸粗野地踢着

大黑猪:“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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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叔用粗麻绳抽着大黑猪:“别磨蹭,快走!”

“哽——,哽——,哽——,”

大黑猪似乎预感到厄运即将来临,生命危在瞬息之间,它心有不甘,绝望之

下,冲我瞪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哽——,哽——,哽——,”

从大黑猪那充满乞求的目光里,从大黑猪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哀鸣中,我突然

良心发现,我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三叔:“三叔,别打它了,别杀它了,它

太可怜了,”

“大侄,”三叔不耐烦地推开我:“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凑热闹,一边玩

去!”

“不,”我坚持道:“我要跟大黑猪玩,不要杀了大黑猪,我喜欢大黑

猪!”

“哽——,哽——,哽——,”

“……”

任凭我磨破了嘴皮,爸爸和叔叔们丝毫不为所动,更加粗暴地对待着大黑

猪,大黑猪绝望地哀吼着,我猛一抬头,只见粗硕的大镐把无情地从天而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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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挺地砸在大黑猪那刚刚被我抚摸过的、毛茸茸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大黑

猪哼哼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妈——,妈——”我惊赅地坐起身来,浑身冒出一滚滚冷汗:“妈——,

妈——,”

“哎哟,儿子,”妈妈挪了挪身子:“儿子,又睡毛了!”

“大黑猪,大黑猪!”

我抓过衣服,胡乱套到身上,晕头转向地跳下土炕:“大黑猪,大黑猪!”

我呆呆地站立在屋子中央,从房门的玻璃窗上,映射来昏暗的微光,我循着

昏光摸到房门处,哗啦一声,推开了房门,哇,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厨间里

水雾弥漫,爸爸和叔叔们一身狼籍,吹胡子瞪眼睛地忙碌着,数个身影在雾气中

可怕地晃动着,酷似一群魔鬼在跳狂欢舞。我还没回过神来,一股股腥臭的气味

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窒息倒地。

“哎哟,”身旁传来奶奶亲切的话语:“大孙子,你过来干啥啊,这里又脏

又臭,快进屋去!”

透过滚滚水雾,我看到奶奶蹲在灶台旁,两只挂满血污的脏手拎着白森森的

猪肠子,面前的地下,堆积着一滩臭气薰天的猪粪,我不得不捂住鼻孔。

水雾渐渐散开来,可怜的大黑猪早已命归黄泉,被叔叔们无情地劈成两块红

通通的肉拌,僵挺挺地横陈在肮脏不堪的木板上,血淋淋的猪头随意地抛弃在屋

地中央,猪手、猪内脏扔得到处都是。我淌着污血横流的地板,走到猪头前,望

着血肉模糊的猪头,我心头一酸,情不自禁地为大黑猪伤感起来:“唉,大黑

猪,你真是太可怜啦,你再也不能跟我玩啦。”

“哼哼,他妈的,”三叔嘟哝道:“这小子,总是他妈的多愁善感,跟个大

黑猪,也能处出感情来,可到是的,”

“唉,谁说不是呐!”奶奶深有同感地说道:“这头大黑猪,我和你爹整整

伺候了一年多,冷丁杀了,真还有点不是滋味呐,唉,”说着,说着,奶奶竟然

滚出滴滴真诚的老泪,她抬起胳膊肘,草草地抹了抹泪水,然后,继续洗涤猪肠

子。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

突然,房门梆梆梆地响动起来,大家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彼此间默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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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地对视着,手中的活计全部都停顿下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是镇政府的!”

“完了,”三叔绝望地嘀咕一声:“完了,一定是有人举报,镇政府来人

了!”

“唉,”奶奶无奈地拉开门栓,几个神色木然的男人推门而入,脸上的臭肉

活像是刚刚被杀死的那头大黑猪,一动也不动,显露出可怕的油脂光。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指着白森森的猪肉拌,表情严厉的

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爸爸和几个叔叔还有奶奶登时哑言,不知如何作答,制服男人

语气更加严厉:“你们知不知道政府的精神?私自杀猪是违法行为!”

“哎呀,哎呀,”病卧在土炕上的爷爷,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用尽所有的

气力,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炕下,冲着那几个人哀求着:“哎呀,各位领导,

首长,这几个孩子年轻,不懂党的政策,是我没有教育好他们。是我的不是,是

我的不是,要处理就处理我吧,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处理好啦!

这事与他们无关,是我让他们干的!”

“你是四队的会计吧?”一个大块头,一个身着蓝色中山装的、四十多岁的

男人问爷爷道:“去年,镇政府开大会时,我见过你!”

“对对,我是在生活队做了几年会计工作,如今有病,再也不能为党、为人

民工作啦!”

“这样吧,既然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政府里面的人,你看我们这么处理怎么

样?”

“怎么都行,怎么都行!”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掏出一个长条本子,非常潦草地写了几行字,然后,哗

啦一声撕下来,递到爷爷的手上:“老爷子,这是收据,后天,拿着这张收据,

到采购站取猪肉钱。”

“谢谢,”爷爷诚慌诚恐地接过纸条子:“谢谢,谢谢政府的照顾,谢谢党

的关怀!”

“老爷子!”制服男人冷冰冰地说道:“我们就不处罚你们啦,我们知道你

们家生活困难,儿女很多,你又常年有病,这件事,特殊照顾照顾你们!如果按

(。。)

照上面的政策规定,私下杀猪,猪肉全部没收,不但分文不给,还得处以经济罚

款!”

“谢谢!谢谢!”爷爷点头如捣蒜。

“好啦,小李,去找辆马车,赶快把猪肉拉走!”

“唉,”被称谓小李的,刚才给爷爷开收据的年轻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大半夜的,上哪弄车去呢?”

那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顶着朦朦的夜幕,去找马车拉猪肉,三叔抓

过爷爷手中的纸条子,他粗略地瞅了瞅:“哎哟,他妈的,就给这几个钱啊,

这,还不够饲料钱呐,真他妈的能熊老百姓啊,可到是的!”

“哼,”爸爸不甘心自家辛辛苦苦喂大的肥猪,就这么被镇政府以极其低廉

的价格“收购!”而去,他重新拎起屠刀,试图从猪肉拌上割块肉,爷爷见状,

急忙制止:“大小子啊,你就别再给我捅篓子啦!”

爸爸只好放下屠刀,爷爷疲惫地闭上眼睛,叹息起来。见爷爷走回屋子里,

重新爬回到土炕上,爸爸悄悄地拎起杀猪刀,偷偷地在猪脖子的部位割下一块

肉,默默地递到三叔的手里,示意他赶快将猪肉藏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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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病的爷爷数百天如一日地去辽河边打猪草,精心饲养大的肥猪,到头来,

仅得到一块不足二市斤的猪肉,奶奶含着眼泪用这块仅有的猪肉给一家老小包了

一顿饺子。

“吃饭吧,”奶奶抹了一把伤心的泪水,催促着大家:“快吃饭吧,趁热吃

吧!”

大家无精打采地坐到饭桌旁,妈妈拉着我的手也坐到饭桌前,奶奶将碗筷推

到妈妈的面前,妈妈却极其冷漠地摇了摇头:“不,我不用这个!”说着,妈妈

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两只精致的瓷碗以及两对亮闪闪的筷子:“老张,给我涮一

涮!”

爸爸接过妈妈的碗筷,走到厨间,舀来清水,卖力地洗涤起来,当爸爸将洗

好的碗筷送还到妈妈手上时,妈妈又掏出洁白的小手绢,反复地擦拭着,然后,

放到我的面前:“儿子,吃饭要讲卫生,不然,会得病的!”

“哼哼,”二叔向妈妈投去不屑的目光:“我嫂子啥时候学得这么讲究啦,

进城了,住楼了,就变成贵人喽!”

“是啊,”三叔附合道:“咱老农民,大老粗,什么也不懂,可是,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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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就怎么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嘘,”老姑悄声嘀咕道:“有啥不了起的啊,不就是在城里多呆几天,想

当初,你不也是从俺们这疙瘩出去的么!嘘嘘嘘,”

对于叔叔们的讥讽和嘲弄,妈妈则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品尝着香喷喷、热

滚滚的猪肉蒸饺,一边咀嚼着,还一边认真地品评着:“这肉馅太淡了,油放少

了!”

“嘿嘿,”老叔冷笑道:“还嫌少,有油放就算不错喽!”

吃完饺子,妈妈亲自下厨洗涤自己的碗筷,然后,小心奕奕地塞回到皮包

里,接着,她又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到灶台前:“哎哟,”望着黑乎乎的大

铁锅,妈妈皱起了眉头:“这,尽是油,烧出来的热水,能洗衣服啊!”

妈妈转过身去,看到一只洗脸盆,她舀满一盆清水,放到大黑锅上,然后,

便准备点火烧水,可是,妈妈什么也寻找不到,在灶台前漫无目标地转来转去:

“嗯,火柴呐?”

“哦,”奶奶闻言,急忙走过来,掏出一盒火柴:“你要取灯哟,在这

呐!”

(。。)

“嘿嘿,”听到奶奶的话,我顿时笑出了声:“取灯,取灯,奶奶,火柴为

什么叫取灯啊?”

“哦,”奶奶心不在焉地答道:“不知道,俺们这疙瘩,都这么叫,”看到

妈妈笨手笨脚地划擦着火柴,奶奶接了过去:“来吧,我给你烧水吧,”

望着叠放在铁锅上的水盆,奶奶嘀咕道:“这,哪有这么烧水的啊,这,得

多少柴禾啊!”奶奶一边嘀咕着,一边拽过大锅盖准备扣在铁锅上,妈妈急忙阻

拦道:“别,别,别扣啊!这锅盖上尽是油,烧水的时候,都得流到清水里,

别,别扣,”

“唉,”听到妈妈的话,奶奶叹息一声,极不情愿地往灶膛里充塞着珍贵的

柴草,我非常清楚,这些柴草,是奶奶和老叔拎着铁镐,顶风冒雪,在茫茫的荒

原上,一镐一镐地刨开冰硬的垄沟,取出里面的玉米根茎,再摔打掉上面的附

土,晒干之后,用于烧水、煮饭、取暖。平日里,奶奶用柴禾很是节俭,每顿饭

烧掉多少玉米根茎,都要仔细地盘算一番,而今天,我敢打赌,妈妈洗涤一件衣

服便能轻而一举地耗费掉奶奶一家人,一天所需的柴禾。

放在铁锅上面的水盆终于冒出滚滚热气,妈妈心满意足地将其舀空,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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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续上凉水,于是,奶奶必须继续往灶膛里没完没了填柴禾。

“啪啦!”

妈妈再次舀空洗脸盆里的热水之后,又续满凉水,然后,顺手将自己的脏内

裤扔进刚刚水盆里:“妈——,”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这样称呼奶奶:“这回,得

多加柴禾,一定要把水烧得滚开滚开的,这样,才能消毒、杀菌!”

“唉,”奶奶愁苦着脸,叹息起来:“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真没见过这样的

事,在煮饭的锅里,煮裤衩子,唉,……”

夜晚,妈妈突然想要大便,她推开房门,立刻被刺骨的冷风,吹回到屋子

里,她气鼓鼓地推搡着爸爸:“这,这,这么冷的天,我可怎么上厕所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爸爸反问道。

“哼,”听到爸爸的话,妈妈没有言语,她转过身去,再走出屋子,来到厨

间,我听到哗啦一声,过了片刻,妈妈终于满意地走回屋子里,喘着均匀的、幸

福的气息,她再次推了推爸爸:“去,把便盆倒掉!”

“啊!”听到妈妈的话,爸爸惊讶地望着妈妈:“怎么,你在厨房里大

便?”

“哼,”妈妈不以为然地爬进被窝:“不在厨房,又能在哪,去外面,能把

屁股冻僵喽!”

“唉,你啊,你啊!”爸爸愁眉苦脸地叹息起来:“你可丢尽人喽!”

……

(二十一)

爸爸携妻带女,大摇大摆地回归故里,我却没有把他装在心上,更是丝毫也

不放在眼里的,然而,奶奶一家人,则是兴奋异常。原本平静的生活,尤如院子

里的干柴垛,被爸爸这棵小火柴稍一触碰,呼哗一下,便熊熊地燃烧起来。

一看到爸爸,爷爷灰土般的枯黄脸,立刻现出了可贵的笑容;奶奶满含沧桑

的面颊,绽开了幸福的喜悦之色;两个伟大的历史学家叔叔,完全放弃了无休无

止的、毫无意义的争执,恭恭敬敬地哥长哥短着;而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老姑,身

前身后的围着爸爸团团乱转,像女儿般地跟爸爸撒着娇,让我很是厌恶,可是,

却不妒忌,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爸爸;只有老叔,永远都是让人捉摸不透地沉默

着。

这还不算,更让我费解的是,每天,都有许许多多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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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认识的人,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热情洋溢地看望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

我如何努力也搞不清楚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三亲六故们,都争先恐后地,但却是

非常真诚地邀请爸爸和妈妈前去赴宴。唉,请爸爸赴宴喝酒的人是如此之多,以

至于大家不得不排号等待。

“啊——,”看到爸爸和妈妈今天吃东家,明天喝西家,早晨刚刚吃完,一

边腆着可笑的圆肚子,一边皱着眉头嘀咕着,过一会应该去谁家进午餐。听到爸

爸终日嚷嚷着消化不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二姑结婚以后,二姑父哥们叁个

便彻底地分了家,至于孤寡的老爹,按照当地的习俗,由叁个兄弟轮班伺候,每

家四个月,一年恰好轮满三家,并且美其名曰:“吃联盟会!”,想到此,我深

有感触地嘀咕道:“啊,爸爸,今天,你该到谁家去吃联盟会呐?”

“哈哈,”奶奶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这小子,这小子,他是咋想出来的

呐,你爸爸天天有人请,这,跟吃聪盟会有什么刮割啊!”

“嘿嘿,”病重的爷爷爱怜地笑道:“嘿嘿,别看我大孙子岁数小,想法却

很多,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发表一番感想!你们说,我能不喜欢我大孙子吗?”

爸爸每次赴宴,妈妈都要携我同往,每一次赴宴,都是一次不同寻常的经

(。。)

历,或是快乐的、或是滑稽的、或是尴尬的,但无论是怎样的经历,印象都是深

刻的,只有这一点,是完全相同的。

“哥,”屋子里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我正思忖着,过一会,爸爸应该去谁

家赴宴,又将会有怎样的经历,二姑悄然走了进来:“哥,今天中午,到我家吃

饭去吧,我都预备好了!”

“可是,”爸爸为难地说道:“今天,原定是去你嫂子家,看望我的老岳父

啊,听说,他得病了,瘫痪了!”

“哥,”二姑面露哭相:“哥,我知道,你坚决反对我的婚事,如果你不愿

意赏脸,俺就不难为你啦!”

“嗨,”爸爸一听,立刻改变了主意:“芳子,咋能这样说话呐,走,走,

哥哥现在就跟你去,走,到你家,喝酒去,”

“哎,”二姑顿时喜形于色,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大侄,到二姑家吃饭

去,菊子,”二姑冲着老姑点点头:“菊子,一起走哇!”

二姑结婚时的大房子,分家之时,已经变卖掉,兄弟叁各奔东西,二姑父拿

着分得的那点可怜的钞票,买了一栋简陋的小草房,走进寒酸的房舍,二姑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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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对我说道:“力啊,二姑家很穷吧!”

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二姑家的确穷得可以,低矮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可是,

虽然清贫,却很整洁,可怜的什物摆放得井然有序,纸糊的墙壁和天棚,没有一

丝灰土。

没容我作答,二姑满怀信心地继续说道:“力啊,开春以后,二姑要拼命地

干活,挣钱,二姑向你保证,一年后,我一定要盖上一栋漂亮的房子,大侄,我

发誓,要盖就盖好的,并且,”二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并且,一定要

盖灰砖灰瓦的,不然,就不盖!”

当地的老百姓最推崇灰砖灰瓦的大住宅,认为那便是最豪华、最漂亮的房

子。二姑的脸上扬溢着无限的憧憬,细白的玉手得意地笔划着,绘制着宏伟的蓝

图:“大侄,这个院子的面积足够大,盖栋大房子完全没有问题,盖好房子后,

在院子的前面,栽上两棵大柳树,对,院子里,还要种上樱桃树,大侄,到时

候,你就来姑姑家吃樱桃吧!”

听到二姑的话,我的心里好似当真吃到了红通通的小樱桃,甜滋滋的。

“二姐很能干,”老姑鼓励道:“二姐一定能盖上灰砖灰瓦的大房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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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要盖双瓦的那种,”

“快,快,快进屋!”二姑父诚慌诚恐地将爸爸、妈妈、老姑让进屋子里,

他双手一挥,嗖地将我举到土炕上:“小力子,上炕玩去吧!”

贫穷的二姑,却绞尽脑汁,甚至是倾其所有地摆设一桌丰盛的酒席宴,爸爸

皱着眉头,埋怨二姑道:“芳子,这,是何苦呐,我又不是别人,随便吃点就行

啦!”

“哎哟,哥,看你说的,”扎着小围裙的二姑父,抹着挂满油渍的大手,接

茬道:“哥哥的大驾,光临寒舍,俺就怕招待不好哇,”说着,二姑父走到桌

前,夹起一枚油乎乎的茧蛹,塞到我的嘴里:“小力子,来,先尝尝这个,可好

吃了,这可是咱们老家的特产哦,你们家那里可没有这玩意啊!”

“哇——,”我一口将茧蛹吐了出来,望着虫子般的家伙,我恶心得差点没

吐出来:“这,是啥破玩意啊,能吃吗?”

“哥,”炒完最后一道菜,二姑父摘下小围裙,坐到爸爸身旁,他端起酒

杯,真诚地对爸爸说道:“哥,第一次喝酒,来,先干一杯吧!”

“好的,”爸爸举起了酒杯,瞅了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不自然,慌忙

避开爸爸炯炯的目光:“干,干杯!”

“干杯!”

“哎哟,”老姑却没有心思吃饭,她不知从哪里拽过一件没有缝完的小衣

服:“二姐,这,是给谁做的啊?”

“哼,”二姑一看,秀脸腾地红胀起来,她一把夺过小衣服,胡乱塞到炕柜

底下,别看老姑年龄不大,知道的事情却比我要多得多,她冲二姑神秘地一笑,

夹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