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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牌桌前,即使输掉再多的钞票,也是面不变色,心不跳。

“三嫂,”望着我那再度输得一干二净的新三婶,二姑不无心痛地问道:

“一宿黑就输掉这么多钱,你不心痛啊”

“哼,”我的新三婶则漫不经心地答道:“怕啥啊,下次再赢回来呗芳

子,”惨败的新三婶充满信心地冲二姑伸出细白的肥手:“还有没有钱了,借嫂

子点,今天晚上,我翻本去”

然而,让我无比遗憾的是,我的新三婶玩麻将牌十回有九回败北,并且时常

败得惨不忍睹。你也许会问:她的牌技也太糟糕点了吧,非也,我的新三婶,麻

将牌打得相当出色,这是得到众赌友们一致公认的。既然牌技如此精湛,却又为

什么总是惨败呢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的新三婶,野心甚大,过于

贪婪,小牌不愿和,而是热衷于做大牌,等她苦心经营的大牌终于上听,人家早

推牌叫和了,她只剩掏钱付赌款的份了。据说这是麻将高手的通病,只有麻技达

到一定境界的人才会患上此病。

有时,我的新三婶终于做成一次大牌,只见她,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似地手舞

足蹈着:“和喽,和喽,我和喽”

我的新三婶喜气扬扬地把麻将牌整整齐齐地摊开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出神

地注视着,久久地注视着,好像是在欣赏一部美妙绝伦的艺术品,而这件作品的

作者,就是她,我的新三婶这多么令人骄傲哇这能不让人赏心悦目吗如果

天天都能和上这种牌,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什么大病小痛都统统地忘掉了也

许,这就是麻将牌带给我的新三婶最大的快感吧

我的新三婶不仅牌技高超,赌风也颇令人赞赏,手中再没有钞票,哪管厚着

脸皮向二姑讨借,在牌桌之上,却从来不欠任何赌友的赌资。

有一件事情,更是令我终生难忘,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我被一片嘈杂声

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公安局的便衣,站满了屋子,不用问,我的新三婶又犯赌

了。此时,便衣们正逐个收缴着赌徒们的钱财,一个便衣毫不客气地从一个赌徒

的裤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那个赌徒顿时浑身筛糠,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政府,这钱,我没用来赌啊,这是买猪的本钱啊。”

“哼,”便衣冷冰冰地吼道:“少废话,你犯赌了,凡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钱,管你是干什么的,统统都没收”

“什么,”便衣正欲将厚厚的钞票塞进口袋里,我的新三婶乘其不备,一把

将其抢夺过来,便衣惊讶地望着我的新三婶:“你,要干么”

“这钱,不是赌资,你凭什么没收”

“可是,”便衣在我的新三婶面前,稍微客气起来,好男不与女斗么:“这

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他玩牌了,就是参与赌博了,所以,搜出来的钱财,就

得没收”

“可是,”我的新三婶振振有词地坚持道:“我问你,这钱,上没上牌

桌”

争来吵去,便衣警察终于妥协了,很不情愿地将那叠厚厚的钞票,还给了那

个猪肉贩子,猪肉贩子接过钞票,对我的新三婶真是感激涕零,就差没有扑通一

声,跪倒在新三婶的面前,磕上几个大响头。事后,知恩图报的猪肉贩子抽出几

张钞票,真诚地放到新三婶的面前,以表谢意,而我的新三婶则眉头一紧,拍地

将其扬到一边:“你给我远点扇着,少扯这个,我是看着气不公,才跟警察争辩

的,我这个人就是他妈的爱管闲事”

终日酗酒、彻夜搓麻,三叔和新三婶的生活,很快便陷入窘境,不仅捉襟见

肘,更是债台高筑。同时,原本在公社食品厂上班烧锅炉的二姑父,突然莫名其

妙的被无情解雇,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二姑心有不服,找到公社书记去问个

究竟,傍晚,二姑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众人纷纷围拢过去,询问结果,二姑苦

涩地嘀咕道:“书记说了,下面有群众反映,我没有指标,就生了铁蛋,属于违

反计划生育政策,铁蛋他爹被开除,就是为了惩罚我们不遵守计划生育政策”

“他妈的,”三叔恶狠狠地谩骂道:“这一定是那个臭骚bi干的好事”

“是啊,”新三婶愧疚地对二姑说道:“都怨我,尽在你家呆着,你三嫂这

是公报私仇啊”

为了维持两个人的生计,健壮如棕熊的三叔毅然决然地操起了杀猪刀,与不

明不白就失了业的二姑父合作,在池塘边那片树木参天的密林里,在那并不合法

的,但却是永远也冲不散、摧不垮的自由市场上,练起摊来。

每天凌晨,三叔和二姑父都要无情地结果一头大肥猪无辜的,却又是毫无意

义的生命,然后,各自扛着猪肉拌,充满信心地去市场搏斗一番。而二姑则与我

的新三婶拎着沉重的,在自由市场收集来的猪头、猪手、猪内脏等等,赶第一班

通勤火车,去钢铁厂贸易。

“小力子,铁蛋”每天临出门前,二姑都关切地千叮咛、万嘱咐着:“你

们好好地玩,别乱动屋子里的东西,别玩火柴”

“二姑,三婶,”黑暗之中,我悄悄地穿好衣服,央求新三婶道:“我也要

去,三婶,带我去吧”

“小力子,”三婶一边用剌骨的冷水冲洗着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边嘀咕道:

“天气太冷啦,你去干啥啊,在家等着,三婶卖完猪下水,给你买好吃的”

“不,我一定要去”

我固执地跟在二姑和新三婶的身后,顶着冷冰冰的星星,踏着厚厚的积雪,

赶往火车站,登上了冷气嗖嗖的通勤火车,二姑和新三婶将脏口袋往旁边一丢,

我便与新三婶并排而坐。

新三婶在寒冷中,不停地颤抖着,两只业已冻僵的手,反复地揉搓着,我看

在眼中,心中暗想:我亲爱的新三婶啊,你这是为啥呢,放着医院里安适的工作

不做,却要顶风冒雪,拎着脏兮兮的猪内脏,满钢铁厂地游荡。

“啊,”新三婶将手掌放到嘴巴边,呼呼地吹佛着,企图获得一丝可怜

的暖意:“小力子,冷不冷”新三婶又将双手抓住我的手掌,关切地问候道:

“冷了吧”

“不,”我哆哆嗦嗦地答道:“三婶,我不冷”

“小力子,”三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望着车窗上的霜花,瞅了瞅对面默默

无语的二姑,也像当年的二姑似地,充满信心地说道:“小力子,别看三婶现在

什么也没有,可是,三婶有力气,三婶一定拼命地干活,挣钱,将来,也盖一栋

像你二姑那样的大房子”

“嘿嘿,”我在空前的寒冷中,讨好般地奉承道:“三婶,我希望三婶以后

能盖上楼房”

“放心吧”新三婶得意地用冻红的手指肚,将车窗上的霜雪,刮划开一道

细狭的缝隙,呜,火车疾速的飞驰着,一栋二层小楼从霜雪的缝隙间,流星

般地一闪而过,新三婶眼前一亮,指着早已被火车甩到屁股后面的楼房说道:

“小力了,以后,三婶也盖一栋这样的楼房,到时候,你可要来住哦”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去住”我紧紧地握着新三婶冷冰冰的手掌,望着

新三婶那得意的情态,仿佛漂亮的小楼房,已经落成了

中午,销售完猪内脏,二姑匆匆赶回家中,烧火煮饭,而我的新三婶则疲惫

不堪,浑身腥味地返回自由市场,三叔把大砍刀递到新三婶的手中,自己与二姑

父骑着自行车,去数十里外的乡村寻找猪源。

“买肉喽,买肉喽”

新三婶站在肉案前,非常老练地操着大砍刀,自然、大方而又十分得体地叫

卖着:“买肉喽,买肉喽”

我乐颠颠地站在新三婶的身旁,模仿着三叔的口吻,大大咧咧地叫喊着:

“买肉喽,买好肉喽,早晨新杀的,五指膘的大肥猪,快来看哟,还冒热气呐,

再不买就没有了,可倒是的”

“这小子,”新三婶笑吟吟地望着我,非常熟练地切割着鲜红的猪肉,有顾

客要称一市斤,新三婶将切割好的肉块往秤盘里一放:“一斤高高的,一点也不

差”

“嘿嘿,”我不禁冲着新三婶竖起了大姆指:“三婶,你真有两下子,切得

真准啊”我夺过新三婶的大砍刀:“让我也试一试”

“哎呀,”看到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新三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极有耐心地。

手把手地教我:“不对,小力子,不能这样切,,对,应该这样”

生活是贫穷的、艰辛的、劳累的,但新三婶却是无比的快乐,你看她,一边

冲洗着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边无忧无虑地哼唱着,两只原本肥实、白嫩的手掌,

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渍成暗红色,泛着层层锉手的粗糙。

“嘻嘻,”三叔正站在屋子中央,满头大汗地割卸着猪后腿,新三婶迈进屋

子里,悄悄地溜到三叔的身后,一把抱住三叔那熊背般的腰身:“嘻嘻,”

三叔放下屠刀,转过身来,一把将美艳的新三婶搂进宽大的胸怀里,张开喷

着酒气的大嘴,尽情地啃咬着新三婶那泛着滚滚冷气的、红扑扑的面颊。新三婶

幸福地呻吟着,薄薄的红舌头,深情地吸吮着三叔那硬如钢针的黑胡茬:“唔

唷,好扎啊”

冬天的白昼极其短暂,午后三时,暗淡的太阳便悄然而去,天空渐渐地朦胧

起来,此时,新三婶便开始烧火煮饭,我与三叔对面而坐,一边海阔天空地谈笑

风生,一边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新三婶则满含微笑,一会瞅瞅心上人三叔,一

会又瞧瞧极其调皮,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加放肆的我,嘻嘻地欢笑着,时尔给我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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