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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起啯呀”

“嘿嘿,”我也扔掉菜叶,捧住少妇大梅另一只酥乳,与三裤子一起,毫无

羞耻感地、咕叽咕叽地吮啯起来。

小镇的生活是沸腾的,人人都是忙忙碌碌,日子过得甚是充实,决不像我,

无所事事,闲极无聊,度日如年。老姑尤其如此,她几乎每天都有人邀请,乐此

不疲地参加各种各样的婚丧嫁娶的宴会。租赁土地的费用,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

这种毫无意义的“礼尚往来”之中,这不,我敬爱的八爷安然地故去了,不意之

中,老姑又来了一份数额不菲的“礼钱”

“力啊,来,试试这身衣服,”临行之前,老姑当然要如此这般地将我刻意

装扮一番,直至她感到心满意足为止,在老姑的心目,我是她的骄傲,更是她引

为自豪的炫耀,逢人便不厌其烦地介绍道:“嘻嘻,这是我大侄”

望着老姑那份激动,那份得意,那份光荣,使我不由得想起当年,奶奶背着

我,走东家、串西家,逢人便说:“呶,这是我大孙子”

“嗯,好啦,”老姑仔细地端祥着我:“咂咂,我的大侄,长得真漂亮,越

看越受看,嘻嘻,”说着,老姑踮起脚尖,捧住我的面庞,爱情绵绵地吻了我一

口:“啊,我的大侄,姑姑真是稀罕不够哇走吧,”

肆意亲吻一番,老姑又整理一下我的衣襟,然后,挎起我的手臂,无比骄傲

地走向八爷家,参加一场据说是规模空前盛大的丧礼去了。

八爷家并不宽敞的院落里人山人海,悬系在大柳树梢的高音大喇叭播放着剌

耳的哀乐,刚刚搭设起来的灵棚挂着巨幅的挽联、摆满了硕大的花圈。灵棚前巨

大的、油彩纷呈、做工考究的棺椁格外引人注目,此刻,痛快淋漓地豪饮了一

生、随心所欲地滥赌了一世的八爷,安祥地酣睡其中。

在棺椁的东侧,按照辈份的尊卑,穿着不同的丧服,高低错落地跪着八爷留

下的子子孙孙们,每当有乡邻前来吊丧,一挨跪在八爷的灵位前,这些子子孙孙

们便与吊丧者一同,咕咚咕咚地往前面的塔塔米上捣磕着早已撞木的脑门。

“上祭喽”

响头磕过,吊丧人终于如卸重负地爬起身来,伴随着司仪装腔作势的吆喝

声,吊丧者大手掌一摆,诚慌诚恐的跑堂小二忙不迭地端过一盘我从来没有见识

过,更没有品尝过,当然也就叫不什么名字来的美味佳肴,递到吊丧人的手中,

吊丧人接过瓷盘,冲着八爷的灵位,让我莫名其妙地嘀咕一番,然后,毕恭毕敬

地将瓷盘摆放在早已堆满大小瓷盘、碗碟的木案上:“八叔,这是五侄的一点心

意”

“嘿嘿,”望着这乱纷纷的场景,我茫然地嘟哝道:“八爷早死得好好的

啦,再好的菜,也没法吃了”

“嗨,”老姑推了我一把:“大侄,严肃点,这是留给八叔到阴间享用的

大侄,准备好,快到孙子辈啦,轮到孙子辈上祭的时候,你可是头一个上场哦,

喂,大侄,到时候,你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啊”

“是呀,该说些什么啊”听到老姑的话,我的确为难起来,平日里神侃胡

擂、天南地北,可以三天三夜滔滔不绝的我,此刻,在八爷的葬礼上,却不知道

说些什么了

“力啊,快,该你了”我正苦苦地思忖着上场的台词,老姑突然将我推出

人群:“大侄啊,还傻楞着干么呐,快去给八爷上祭啊”

“八爷,”在老姑的推搡之下,我踉踉跄跄地走到八爷的灵位前,八爷的子

孙们见状,纷纷向我投之以无比敬畏的目光啊,人啊,还是有钱好哇,连他人

瞅视你的目光,都迥然有别:“小力子,二叔替八爷,谢谢你啦”

“力哥,谢谢力哥给爷爷上大祭”

“”

“八爷,”给八爷咚咚咚地磕过一番大响头,我站起身来,望着周围人们热

切的、羡慕的、充满钦佩的目光,我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松,咳咳地清了清咽

喉,便顺嘴胡诌起来:“八爷,我敬爱的八爷,你是镇上大名鼎鼎的老革命,为

建立新中国,立下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

“哗,好”人们咂咂赞叹道:“说得好,说得好,看,还是人家城里

长大的人,说话,就能说到正经地方好,好”

“八爷,”我继续东拉西扯道:“八爷,你虽然德高望重,却平易近人,从

来不居功自傲,主动接近人民群众,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你为人心胸坦荡,刚

正不阿,”

“好,好,说得好,”见我没完没了,司仪有些不耐烦,是啊,我一个人如

此滔滔不绝下去,别人怎么办你看吧,身后等着给八爷上祭的人,都排出大院

门外的马路上了:“上祭喽”

司仪一声长喝,非常讨厌地打断我的临场发挥,跑堂小二端着不锈钢托盘,

走到我的面前,我抓过盘中的酒瓶:“八爷,大孙子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与八爷

喝酒的事情,是八爷启蒙了我,教我学会了喝酒”

“哈哈哈,”身后传来嘻笑声:“这小力子,说着说着,就下道喽哈哈

哈,”

“八爷,这瓶人头马,送给您,算做大孙子的一点心意吧”

“呵呵,这小子,知道他八爷活着的时候,爱喝酒,得,上祭就上了一瓶

酒,”

“城里人尽出洋相,上祭哪有上酒的呀,”

“咂咂,不过,这可是洋酒哟”

“是啊,人头马,多少钱一瓶啊”

“咱哪知道哇,咱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啊”

“”

“大侄,”待我回到老姑身旁,老姑笑吟吟地掐拧着我的腮帮,脸上洋溢着

无比自豪和空前的幸福之色:“大侄,真有你的啊,又瞎白虎上了嘻嘻,”

“姑姑,”我不解地问老姑道:“你怎么没给八爷上祭啊”

“哦,”老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卑微地说道:“力,你不懂,女人家,是

不能上祭的”

“哼,”我撇了撇嘴:“重男轻女,封建”

“嘻嘻,”老姑却不以为然:“就这个规矩啊,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啊,女人

不能上祭,所以啊,力,”老姑爱怜地挽住我的手臂,认真地说道:“所以啊,

力,等奶奶老的时候,姑姑就指望你,代表姑姑给奶奶上一个大祭啊,力,如果

没有你,谁替姑姑给奶奶上祭啊”

“嗨,”我无奈地耸了耸双肩:“什么上祭不上祭的,姑姑,扯这些玩意,

有啥用啊”

“可是,人活着,不图别的,累了一辈子,死了,总得热热闹闹的啊,哪能

像只耗子,扔出去就拉倒呐”

“姑姑,”见还是无法说服老姑,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移了话题,打

趣道:“姑姑,女人不能上祭,这也好,起码,省钱啦”

“嘿嘿,”老姑冲我妩媚地一笑,继尔,秀眉微皱:“省钱,省什么钱啊,

女人虽然不能上祭,可是,钱更省不下,呶,”老姑指了指木台上一群吹吹打打

的鼓乐手道:“这些鼓乐班,都是你八爷的女儿、侄女、孙女们花钱雇来的,

这,可比上祭,贵多喽”

“哦,豁豁,”我瞟了一眼木台子:“姑姑,那,你也入股啦”

“哼哼,”老姑小嘴一咧:“那还用问,这事,还能跑了姑姑么”

“啊哈,出殡喽,出殡喽”

八爷的丧礼达到了最,十多个壮年汉子手提着棍棒绳索等各种工具,大

大咧咧地赤膊上阵,吆三喝四地抬起八爷沉重的棺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在此

起彼伏的哀乐声、唢呐声、锣鼓声中,缓缓地走出院落,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

上,引起过往行人,以及闲杂人等的伫足,许多好事者,索性汇入其中,指手划

脚地尾随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喂,吹啊,吹啊,卖点力气啊”人们喋喋不休地怂恿着吹鼓手们:“吹

啊,你看,老菊子雇的那班人,吹得多卖力啊,咱们本家,咋的也不能让外家给

压住哇,吹,吹,”

“对,使劲地吹,压过老菊子她们那班。”

“如果压过她们,我给赏钱”

在人们的催促之下,在“赏钱”的诱惑下,吹鼓手们纷纷振作起来,隔着八

爷的棺椁,与另一侧的,由老姑雇佣来的吹鼓手们叫阵般地比试起来,而老姑雇

佣来的吹鼓手们更是不甘示弱,积极应战,于是,在小镇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

规模空前的鼓乐大赛。

“力,”老姑气喘吁吁地追上我:“力,你瞅瞅,姑姑都忙糊涂了,等会,

你八爷下葬的时候,你准备给八爷,扎点什么纸活啊”

“纸活,什么纸活”

“呶,”老姑指了指身后装满花圈的大卡车,上面拥塞着色彩艳丽,做工精

细的纸牛、纸牛、纸人,等等:“大侄,这是大家送给八爷的,咱们也不能差过

啊,你好好地想一想,应该买个什么纸活,送给八爷呐”

“嘿嘿,”望着卡车上五颜六色的各种纸牛和纸马,我略微思忖一番:“有

了,”我笑嘻嘻地对老姑说道:“姑姑,据我了解,八爷生前,除了喝酒,最喜

欢的事情,便是打麻将,得啦,这样吧,纸牛、纸马,已经有人送了,我,就送

给八爷一幅麻将牌吧”

“哈,”老姑禁不住地笑出声来:“大侄,亏你想得出来,”老姑捋了捋散

乱的秀发:“行,当家的,就照你的主意办吧走,”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襟,下

颌呶向路边一家制花店:“走,大侄,咱们给你八爷,做幅纸麻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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