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哭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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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兵根据自己的经验,也意识到这两个人的交待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杀手出面雇佣帮手,也不可能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赵二虎和路风民这种人。

赵二虎和路风民说到钱的时候,都是连声大喊‘上当,上当’,说是上了那个人的当。

为什么要说上当哩?是因为对方实际上只付了100元钱。事情一发生,他们两个人就被抓了起来,那人就连影子也没有看得到,当然也就谈不上付后来的钱了。

听到两个流氓如此说话,参加审查的jing察想笑也笑不出来。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对方的未付款,不是在做梦吗?笑不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要想破获这起案件,难哩!

赵二虎被吊在了墙壁上。右手铐在墙上,只有左脚尖能顶在地面上。用行话来说,这就叫‘金鸡du li’。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其中的滋味可不好受。全身的体重,要由一只手腕和一只脚尖来承担,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愈是受苦,越二虎就愈是在心中咒骂那个让自己装流氓的人。也不知怎么这样倒霉,就会被那个素不相识的家伙给挑中,做上了这么一趟交易。

本来还以为是财神爷看上了自己,是在照顾自己发财。没有想得到,却是灾星上了门,无缘无故的惹上了官司。

咦,这事关皮小磊什么事?为什么要偷偷溜进来,让自己说话谨慎,不要说不应该说的话。并且答应自己会有奖赏。这是怎么一回事哩!

这么一想,赵二虎想到了一个镜头。那个让自己去当流氓的中年人,自己曾经看到过一次。对了,是在头天晚上,看到那人曾经去过夜总会,好象认识黄大宝。

怪不得,怪不得,赵二虎想通了其中的关门过节,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之前,他只要仗着皮厚,硬抗住jing方的审讯就行,因为自己说的都是老实话,没有半点谎话。

这一联想起来,反而有了心理负担。不说没有事,只要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反而是真的与杀人案扯上了联系。反正路风民只是自己的跟班,什么也不知道。只要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看到过那人的事。

赵二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当然也就下定了决心。

夜,越来越深。

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夜晚!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又大、又亮,红的、绿的、黄的、橙的、白的……就像一枚枚亮晶晶的彩se的铜钉,嵌在一个硕大无比的黑黝黝的圆球内部。

它们既不眨眼,也不闪烁,只是安静、安详的挂在天空。活像宇宙的一只只明亮眼睛,在注视着昏迷不醒的任笑天。

已经三天时间了,任笑天就这么不吃不喝地躺着。一切都在依靠着那输液的瓶子,维持着他那垂危的生命。到了这时候,就连最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任四海,也已经躺倒在床上默默地流泪。

谁都知道,这孩子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光。知道任笑天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亲人也好,朋友也罢,都已经汇聚到了医院,想为他送上最后一程。

哭声,由压抑的呜咽,到悄声的抽泣,让医院住院部罩上了一片悲怆之se。

新闻单位的记者,当然也在准备报导这最后的一瞬间。也许,他们会想出许多的赞美之词,给英雄加上无数的光圈。可是,这一切对于英雄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哩?

唉,怎么老天爷就不会保佑好人哩!病床心脏科的医生顾小雪,用手摩挲着任笑天的面庞。好凉好凉的皮肤,触摸之后,顾医生都会有一种寒蝉的感觉。

在众多医生中,顾小雪能够脱颖而出,被专家组的医生选中当管床医生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女人,因为她能细心地照料病人。而且,她对任笑天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

“顾医生,你说人会有灵魂吗?”护士小梅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她又帮助任笑天换上了一瓶盐水。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象任干事这样的好人,不应该遭到这样的报应。”顾医生的眼睛里含着泪。

想到自己的弟弟被人连累,成了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是任笑天连续奔波三天三夜,才从黄海市那边抓回了真凶。小天啊,我们全家都还没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哩!

“是呵,我也听人说了,他是个好人。”小梅把任笑天的右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的体温,能够给这个躺在床上的帅哥一点温暖。如果任笑天能够活着,那该是多好。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容易找得到哩。

看到小梅这样,顾医生也抓着任笑天的另外一只手。让他贴着自己那硕大的胸部,也想让自己的体温能够给任笑天传输一点温暖。如果任笑神智清醒的话,肯定会是静静地品味着其中的温馨。

多么涟漪的情景呀!一只手抚摸小梅的面庞,一只手按在顾医生的胸前。看到室内两个美女如此的伤心,有人嫉妒,有人眼红,也有人羡慕。可是,这一切的温柔,任笑天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住院部的走廊上,任笑天的nainai已经晕倒过几次,他的妈妈和妹妹,一边搀扶着摇摇yu坠的nainai,一边也在号淘大哭。

他的爸爸,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民,独自躲在那墙角处抽泣。虽然没有声音,双肩却在不停地耸动着。手中的那支香烟,都已经熄灭了好久,也没有能够发现。

病房另一边的走廊上,也聚集了不少的女人。哭得最凶的那个中年妇女,就是任笑天在小吃一条街上喊姐姐的那个女人。她叫任玉兰,还有她的女儿小娟,娘儿俩哭得抱在了一起。

在她们旁边,还有一对母子俩。那是城区纪委的水素琴和她儿子小海。

“妈妈,我要小天叔叔,我要小天叔叔。呜——”孩子那稚嫩的哭喊声,让周围的哭声更加响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