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06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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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成一品,百年成婴,不到三百年就修至元婴三重境,此等人物,其天资已无法言语去衡量了,恰如皓月当空,可望而不可及,有些弟子喃喃道:“我辈之中,当真有人可以胜过此人么”

有几名弟子紧紧攥紧拳头,甚至有些人觉得胸口如压大石,有些喘息不过来。

吴道人看着不对,忽然大笑一声,待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后,他对着几人指了指,道:“瞧瞧你等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枉为我血魄宗弟子,如今气运在我,我灵门崛起乃是大势,无人可阻,这张衍再强也只一人,又能如何”

听得此语,下面许多弟子总算恢复些了脸色。

吴道人趁势道:“我血魄宗修士不可白白死了,现今虽还无法覆灭溟沧这等玄门巨派,但小小临清观,却还不放在眼中,当请门中派出长老,杀上青牛山,将其彻底铲平,以慰为同门之灵”

底下登时多出不少附和之音,韩济却又一次站起,大声道:“不可”

吴师弟脸有不悦,哼了一声,道:“为何不可韩师弟,你莫非还心向溟沧不成”

霎时间,有不少不善目光盯在韩济身上,似乎要将他生生扒下一层皮来,可他却视若不见,正要开口之时,却忽然有人惊呼一声,道:“真人来了。”

在场所有弟子神色一凛,立刻正襟危坐,不敢再出一声。

韩济也是连忙收声,俯身跪下。

不过几息之后,一道昌晖虹光如瀑泄下,带着清脆响声,不断倾在玉石台上,滴滴碎玉击撞无数妙乐,四散飞洒,晶珠纷坠,半晌方歇。

而后光霓一拢,便见一名年轻道人现于孤耸石笋之上。其人肤色白腻,宛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两目如孩童般清澈,唇角微带笑意,极是好看悦目,然而众人却是个个谨凛,口中齐声道:“弟子恭迎温真人。”而后齐刷刷重礼跪拜下去。

此人乃是血魄宗垣池池主温青象,乃门中四位洞天真人之一,他轻轻一笑,道:“方才我听你等说起那张衍,此人乃是溟沧派此辈翘楚,只是可惜,我血魄宗中,如今还找不出此等人物。”

他话语声透着惋惜,怅然之意,底下一众弟子听了,立时心生不服,可对方乃是洞天真人,无人敢出言反驳。

温青象看向韩济,微笑道:“因我之故,方才你言语未尽,不妨说下去,我亦想听听你的道理。”

韩济道了声是,他直起身来,神情从容道:“我溟沧派中,能登十大首座之人,多为洞天真人嫡传,唯独张衍此人是个异数,他在门中根基不深,势必会四处求战,以巩固自家地位,吾等若是报复回去,那正是遂了此人之意。”

有人不忿道:“莫非就这么置之不理么”

韩济摇头道:“非也,我辈修道之士,成败岂在一时何必计较眼下一点得失,待修为有成之后,找了回来也是不迟,再则张衍此人,观以往行事,非是不计后果之人,他既然敢如此做,在下判断也当是后招应付,我等若急急跳了出去,岂不是正中此人下怀”

温青象不吝夸赞,道:“说得不错。”

实则这事无有那么复杂,玄门出动了元婴三重修士,那么要与其对上,那至少也需同等修为的修士,可凡是到得此等境界之人,都是有望成就洞天之人,这却是不可轻易折损的。

张衍并未掩盖自己目的,是以温青象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其仗着玄门现今仍是势大的优势,以堂堂之法推压过来,就看己方敢不敢现在去接招。

他们魔宗被压制数千载,底蕴可没玄门修士那般深厚,为这桩不涉及根本利益的小事就遣出三重境修士厮杀,这显然是不可能,六大宗派也无人会如此做。

可这一退缩,却带来一个恶果,而今在外走动魔修必会因此生出怯惧之心,行事也多半会变得有所收敛,至少短时之内不会再先前那般无所顾忌了。

此是阳谋,这一局无论接不接,魔宗这方都是输家。

不过魔宗眼下不如玄门虽是事实,可这些话却是万万不能对旁附宗门和那些低辈弟子说起,否则这百多年好不容易积蓄起来心气必会被重新打压下去。

而韩济这番说辞却是极佳诠释,甚合他意,听上去理由也是充分,关键是其人还是溟沧韩氏弟子,更显有说服力,可拿用来安抚下面,便道:“韩济,你明日午时到我洞府来。”

在座同门各是投来羡慕之色,更多是却是嫉恨目光夹杂其中。

石台百丈高处,有一凌空洞府,另一个温青象却是坐在此处,而他对面所坐之人,也是与他一模一样,二人好似对镜相照一般,此刻正在那处执子对弈。

前一个笑道:“你如此说,少不得为那韩济引来同门嫉恨,出了这古春台,可未必能保住性命。”

而对面那个却不在乎地言道:“正要如此,且看他如何应付,若是明日午时果真能入得洞府来,我何妨给他一场机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印神精庐存壳躯

韩王客等人在地下穿行一日夜,仍是未曾到得灵窟底部,且越往下去,支道岔路便越是繁多。

又绕过一处弯道后,韩王客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停下,三人便在一处怪石上落住。

他目光看向那似若无底的幽深壑洞,沉声道:“这处岤地藏得委实太深,再往下去,恐要到得地肺了,魔修若占据此地,那必会留下禁制,可我等一路行来,未见得任何阻拦,这其中必有问题。”

蔡荣举若有所悟,忽然抬头道:“师兄是言,此处实则并未被魔修占据”

他昨日暗中追摄那人到此,与其争斗时,法宝误击山石,撞塌山壁,这才发现这处隐秘之地,当时思虑此事极为紧要,便急着先转了回来,确实未曾再仔细查看。

韩王客沉声道:“非是如此,彼等集力围攻临清观了,当就是为了这处灵窟,为兄意思是,此处灵机不宣,我等应是寻偏了路径,正道当在别处。”

彭誉舟道:“不管如何,魔岤浊阴之气借是沉积于下,我等只要把那处打散了,来个断根,也就不必去虑及其余了。”

韩王客却摇头道:“不可再往下走了,谁知还要再行几日,此来是我思虑不周,未作准备,若是魔宗在上方有什么布置,那是自陷险地,且回头吧。”

彭誉舟却是极不情愿,大声言道:“师叔,你也太过小心了。此次来犯魔宗修士已被我等杀死,连一个漏网之鱼也无,还怕有什么埋伏不成”

韩王客不由失笑,暗道:“这位彭师侄方才还劝说我等留下此处灵窟,好引魔宗修士上钩,现又急于建功,前后如此反复,难怪沈师叔评他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难成大器。看来当年陈族将他拿下。果非无由。”

他摇了摇头,语带深意道:“彭师侄,这地岤在此处也跑不掉,待准备稳妥之后。再来清扫也不迟。你且放心。此回能剿灭来敌,你功劳甚大,我回去之后会向昭幽府中言明。”

言罢。他便转身往上返回,蔡荣举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彭誉舟本有心自己一人下去独自解决这处,谋个大功,可韩王客话中隐约点明,自己功劳还需其来证实,顿感被拿捏住了要害,看了看地底,极不情愿的一跺脚,身化遁光飞上。

此时地表之上,忽然自虚空中跃出一驾奇形飞梭,内中乘有二人,一人驼背赤足,长发披散,瘦若枯骨,身笼罩翻腾气雾,只露出两只幽幽闪烁的双目,另一人相貌奇特,额头高高,面目并无五官,皮肤惨白,整个人好若虚无一团。

奇貌修士忽然面孔一裂,露出一个缝隙来,里间有个凶厉眼珠骨碌滚动了一会儿,才缓缓合上,道:“此地毫无我灵门弟子气息,当时都死绝了。”

干瘦修士冷笑道:“溟沧派势大,早就规劝过他们不要冒然前去招惹,如今吃了个大亏,却去向门中诉苦了,反而累得我等跑来此处料理手尾。”

奇貌修士道:“这处灵窟眼下虽还不成气候,但却深及地窍,若是积蓄个数百载,少说也是一处小灵岤,也难怪门中如此重视。”

两人说着话,便压着飞梭小心翼翼往下来,这时那奇貌突然神情一变,道:“师兄你看处。”

干瘦修士两眼一凝,见山壁上方豁开了一个大缺口,看那模样是被法宝破开的,神情凝重道:“不好,我等晚来一步,此处已被玄门中人发现了。”

奇貌修士突然身躯一震,急急道:“师兄,下方有人上来了,修为远胜我等,速退。”

干瘦修士悚然一惊,飞书中可是言对方有元婴三重境大修士在,若是被其以禁锁之术困住,那便难以逃脱了,因而不敢迟疑,一拨飞梭,倏尔一震,已是到了数百丈外,再是一窜,就往云中没入。

两人出去千里地后,自觉已无危险,这才把飞梭顿住。

干瘦修士双手往袖中一笼,叹道:“可惜了那处灵窟了。”

奇貌修士反是庆幸道:“师兄何故如此说,那处地界距离临清观如此之近,早晚也会泄露出去,到时张衍要是再来动手,师兄与小弟又如何自处”

干瘦修士深以为然,他们当初好不容才从张衍手中捡回一条性命,可不愿再回去面对此人了。

此刻忽然见远处飞来一道黑烟,他神情一肃,探手拿了过来,当即将黑烟凝聚成团,化作一封飞书,他拆开一看,不由跳脚,破口大骂道:“混账此是谁人出的主意”

奇貌相修士不解道:“师兄何事动怒”

干瘦修士手有些颤抖,恼怒道:“门中传书,命我等速去昭幽天池,务要盯着那张衍一举一动。”

奇貌修士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沉声道:“那处不是早是安排有门宗弟子么,为何突然需我等去”

干瘦修士有些烦躁地将那飞书收起,唉声叹气道:“不用说,当是又出了什么纰漏了,这才想到了我师兄弟,不过有上谕在,却是不得不遵啊。”

两人商议一阵后,这才磨磨蹭蹭往龙渊大泽赶去,这飞梭遁迅捷,可两人用了四五日来才到昭幽天池,可因为心中忌惮,不敢太过接近,远远便发出符书相召。

等候有一个时辰,才见一道烟煞贴着地表飞来,立时发了一发道法诀过去招呼。

那人很是谨慎,又转了两圈后,才往上来,到得云中,就见一名黑袍道人收了丹煞,把身现出,上来一礼,道:“弟子廖逢通,拜见两位师叔。”

干瘦修士寒着脸道:“门中急匆匆唤我等来此。你可知晓缘由”

廖逢通硬着头皮道:“此事说起来还是师侄的不是,近日昭幽天池中派了不少弟子出来,在千里方圆之内修筑法坛,看去是要内立起阵门,弟子修为低微,自觉难当大任,只得往门中去书”

干瘦修士一怔,警惕望了望四周,见无异状才稍稍放下心,沉吟一会儿。道:“如此说来。倒也怪不得你,你回门中去吧,此处就交由我等了。”

廖逢通双手递上一枚玉简,“此是弟子述记。对两位师叔许是有所助益。”

待对方收下后。他躬身一礼。矮身下去云头,依旧由地表遁走。

一晃之间,就是数月过去。张衍未曾等来魔宗报复,反是东华北地魔修闻得此事,都大感惊惶,纷纷不见了影踪。

但他并非就以为这便海不扬波了,即便六大魔宗不动,也难免会一些小宗小派出头挑事,因而四处发出飞书,命各自驻守弟子要比以往更为小心。

这一日,他于门中打坐,却是自浮游天宫来了一名童子,言那座精庐已是炼造出来,着他去方尘院中去取。

张衍命景游送走那童儿后,将法身与肉身一合,就自洞府出来,乘动云气往东行去,不到半刻,就到得方尘院前。

似是感应到他到来,自下方两座对峙飞峰中飞起无数符箓,浩浩荡荡汇聚成一道宽大云梯,向前延伸,直到他脚下方才顿住,同时自里走出一名孤高清俊的黄袍道人,顶上一团罡云似晶结冰团,正是有溟沧双秀之称的岳重阳,他上来稽首道:“张真人,久违了。”

张衍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岳真人,未知乔副掌门可在”

岳重阳回道:“乔掌院已于十多年前兵解转生去了,而今副掌门一职由贫道所领。”

张衍微微有些讶异,不想百多年过去,乔掌院已是故去。

溟沧派九院,院主多是由门中位辈颇高,却又无望成道的元婴长老担任,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平日并不露面,而俗务皆是副掌院打理,后者方是事实上的院主。

只是此辈若非十大弟子或洞天门下,则无望入得三大上殿,如无机缘,恐难在道行上再进一步了。

这岳重阳年岁比他稍大几分,眼下修成元婴,资质在同辈中也是不凡,在此次埋没却是有些可惜。

他转了几个念头之后,便言道:“今日来此,是奉掌门之命来取印神精庐。”

岳重阳侧身一让,道:“掌门已有法旨到,请真人这边走。”

张衍笑了一笑,轻乘清风,随他沿云梯入山,不多时就到得峰巅道宫前。

在殿前空地落下,岳重阳起指弹出一道符箓,正中两侧石碑,禁制立时被他拨动,只闻隆隆声响,下方开了一处阵门,露出一方石坛,上摆一幢高有三丈,飞檐高翘的精舍。

岳重阳看去,眼中也是露出一抹艳羡之色。

此物乃溟沧掌门秦墨白亲手所炼,就算被洞天真人拿去,恐怕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

他暗叹了一声,道:“真人且请观之,在下便先退下了。”

张衍微微点首,道:“岳掌院若是在门中待得烦闷,可来昭幽天池寻我。”

岳重阳深深看他一眼,打一个稽首,就退下去了。

张衍摆了摆袖,往精舍中去,到了里间,目光换扫,见此处古朴厚重,尽去奢饰,正中则是一处隆起半尺高的池台,内中积蕴清澈灵水,乃是法身出游后,存驻肉身之所。

四角之上,挂有铜铃,可感八方气机风云,但有危机,立可察知。

殿中上方,则悬有一块剔透无暇,润洁晶莹的丹玉。此物乃是自溟沧派灵眼之中孕化而出,对此物吐纳调息,不亚在浮游天宫之内修行,只此一枚,便足够一甲子之用。

池台上摆有一只巴掌大的狻猊香炉,正喷吐三气宝烟,此烟一分润灵,一分养身,一分温神,此宝非元婴三重境修士不可用,天长日久温养之后,神气感应,便极有可能炼化真灵,既可助修士打理精庐,亦能调运禁制,御守外敌。

张衍踱步上前,到了池中,便往下沉去,不多时,上下皆有灵气玉水往窍岤泊泊而入,津润周身。他神念一动,霎时间,这幢精庐便化起得一道清光,劈空虚遁而去。

待精庐稳住,凝目往下看去,见不过一息之间,自己竟是就从方尘院中遁出,到得昭幽天池上空。

他不由微微一笑,而今得了此物,内外又皆已无事,只需往掌门处交代一声,这几日就可动身前往少清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千里外迎远客

ps:汗,真是抱歉,事情比我想的麻烦,没能及时赶回来

张衍回了洞府之后,便把神印精庐往幽天池底部沉去,到得水下三千丈深处,这才堪堪停下。

此处外有山门大阵,内有水禁遮佑,还甚为隐秘,肉身藏于这处便可保得万全,哪怕真有大敌攻入府中,在到得水下之前,他也早就先一步遁去别处了。

在精庐之中坐了这片刻,他只觉灵气往窍岤之内涌入进来,流转周身时,洋洋融融,清灵舒惬,远胜平日所感,索性也不回至洞府中了,便在此吐纳调息。

这一番打坐,直至五日夜后,他才气还丹窍,自定中转醒,双目睁开之时,内中好似跃出一抹冷电,闪烁几息,方才隐去。

他抬首向上仰望,见那悬挂在空的那块丹玉已是稍稍小了一圈。

不觉暗暗点头,此物确实不凡,元婴三重境后,每提升一步法力都是艰难万分,况且他法力格外浑厚,好似无底汪洋,更是积蓄精进不易,但这一通打坐下来,却明显有感一丝些许长进。

只是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却心生疑惑。

此物虽是难求,但也不少,周崇举当日拜入溟沧时,曾一次得赐过数枚,而以他之前为门中立下的功劳来看,只予一枚,于情于理都是不合。

想到此处,他不觉神色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