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艳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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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一时有点懵,愣了几秒钟,回道:“什么邮件?”

“我昨天晚上给你发的邮件!”

“哦……哪个邮箱?”沈惜一共有五个用途不同的邮箱,最常用的是其中的两个。他刚才上网时,分别登录过这两个邮箱,并没看到有施梦萦的邮件。

“qq邮箱!”

沈惜挠头,他几乎就不用qq邮箱。说起来,这邮箱真的很鸡肋,只要有一个qq号,就能自动在腾讯开通一个邮箱,但他连qq都已经好些日子没用过了,更别提qq邮箱了。

“我好久没上qq了,没注意,等会我就看。”

隔了大概一分钟,施梦萦的短信到:“你好好看吧……”

把手机扔回到桌上,沈惜并没急着去上网。在他想来,施梦萦应该是把一些想对他说的话,整理成文字发给了他。她的文笔也还不错,文风是那种忧伤散文型的,她确实有把自己的心事诉诸笔端的可能。

只是她想对他说什么,甚至整篇文章的大致轮廓,沈惜都能想象出来。不必着急去看,他还是更关心礼物的问题。事情总得一件件办,自己离开书店前记得看一下她的邮件,就可以了。

又在脑海里枪毙了两个新的礼物创意,沈惜注意到短信音再次响起。

“看邮件了吗?”

沈惜挑起了眉毛,这下他倒是有些好奇了。看看时间,和刚才只隔了六七分钟左右,好像只过了六七分钟啊,施梦萦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什么邮件?她到底在里面说了什么,问了什么?

他沉吟几秒钟,先回复短信:“现在我不太方便上网,等会就看。”

这并不是实话,只是先用这层意思安一安施梦萦的心。沈惜是想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既然这封邮件可能不那么简单,那预留足够的缓冲时间当然是必要的,不但阅读邮件需要时间,之后可能还需要进行思考。

他掀开笔记本,登录qq,打开邮箱,点击邮件。

出乎意料,施梦萦发来的邮件里并没有大段文字。相反,整封邮件简单到家,仅仅只是一句话:“看过这个,你是什么感觉?”

看什么?什么感觉?她是想要我看什么?

沈惜皱起眉头,一头雾水,随即又发现邮件中有一个大概120m大小的压缩包附件。

哦,看来她说的就是这个了。

手指在滑鼠上轻轻电动,沈惜抿着嘴唇,沉吟片刻。他设想了一下关于这个附件内容的几种可能,想到最严重的程度,也觉得应该可以不难应对,于是点击滑鼠,下载压缩包。

压缩包的文件名是20150922这八个数字,稍加留意就能看出这是年月日格式的昨天的日期。

沈惜试着解压缩,发现这还是个加密包。瞥了眼邮件,没看到施梦萦留了密码,稍加思索,试着把20150922这八个数字当作密码输入,果然成功解压。

解压后的文件夹里,有100多张照片。

无需切换成“超大图标”,就在“中等图标”查看方式下,沈惜也大致能看出这些照片是什么内容。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渐渐收拢,眉头皱紧,犹豫了几秒钟,用预览方式打开第一张图片。

一副近乎赤裸的女体出现在屏幕上。周边环境能看出这女人正坐在抽水马桶盖上,照片最上缘只到脖子,没拍到脸,长发披下,遮住一边锁骨,裸乳丰盈,乳晕很淡,乳头嫩红。下体勉强算还穿着内裤,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已经脱了一边,窄小的黑丝内裤只能算是挂在左腿上。两腿紧紧绞在一起,膝盖紧合,小腿岔立,在大腿根部的位置,露着茂盛的黑毛。

看照片,这女人应该还挺年轻,说是女孩也许更合适些。

说实话,沈惜不能确认照片里的裸女到底是不是施梦萦。

看着像。

他只能这么说。

想想也很好笑,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沈惜对她的肉体却算不上熟悉。

在一群女孩的背影中,沈惜能认出施梦萦;在一堆声音里,沈惜也能认出她;可要拿着一张没有脸的裸体照片给他看,他最多只能说一句:“看着像。”

但是,这个答案应该不会有疑问吧?施梦萦总不会无聊到发一堆别的女人的裸体照片给他……

点击“下一张”,第二张照片几乎是第一张的复制,只是稍稍换了个角度。

第三张,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四张,女孩站了起来,镜头集中在她的腰部以下。内裤完全脱下,浓黑的阴毛在两条丰腴洁白的大腿间显得格外扎眼。

沈惜可以确定照片中的女孩百分之百是施梦萦,他对她的阴毛形状还是有印象的。

施梦萦这是什么意思?

从拍摄角度看,这几张照片绝不可能是自拍,也不像用了三脚架。看图片格式和像素,应该是用手机拍的。那是谁拍的呢?拍就拍了,发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沈惜默默想了一会,略带无奈和讥讽地笑了起来,他大致心里有数了。

继续往下看吗?

一百多张照片呢……

沈惜真的兴趣寥寥。他随手把鼠标移到右上角的红叉上,关闭图片预览。但这个动作不能完全屏蔽照片。以中等图标显示的图片,大致还是能看出内容为何,一百多张照片满布屏幕,肉光致致。

沈惜“啧”了一声,略感厌烦。他没有看施梦萦裸照的兴趣,可是如果只看了头四张照片,万一后面还有什么特殊内容,施梦萦一会打电话或发短信问起来,自己就一问三不知了。

沈惜很快有了决定。

他跳过很多照片,随手点开第二排第三张照片。

施梦萦还是没有露脸,但下巴出现在照片里。照片中,她一丝不挂,上身微倾,双乳垂下,穿着高跟鞋蹲在地上,手扶膝盖,两条腿放肆地朝两边撇着,股间肉穴完全暴露在镜头前。

第二排最后一张照片:施梦萦站直身体,左手扶腰,右手自乳房以下横于胸前,手掌插入左腋下,上臂托起了两个肥软的乳房,乳晕就在图片最显眼的位置,颜色虽淡,面积却显得格外大。

第三排第四张照片:选的是施梦萦双腿之间的角度,从下往上拍摄——拍照的人应该躺在地上——清晰可辨的肉缝微微张开,几缕黑毛乱乱地在肉缝和屁眼之间冒出来。两个乳房以不那么美的姿态出现在镜头里。再往上看,房间的顶灯射出刺目的光,形成一大片不规则的光晕。

第四排第二张照片:施梦萦跪趴在床上,不是用常见的那种撅起屁股的姿势,而是两腿外翻,双手前伸,乍看像一只大蛤蟆似的。

第四排最后一张照片:施梦萦的面孔终于清晰可辨。她倚在床头,半侧着脸,眉头微蹙。两腿曲在平躺的身体两边,大大张开,两手放在肉穴边,扒住阴唇,向两边扯开,将嫩红色的肉穴深处展露出来。

第五排第五张照片:这次拍摄的角度又变成从上到下。拍照的人终于出现在镜头里,尽管只有小半个身躯和一截被施梦萦吞入大半的肉棒。施梦萦跪在拍摄者身前,努力张开嘴,尽可能深地将肉棒吞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镜头。

第五排最后一张照片:依然是从上向下拍,施梦萦大张两腿,肉棒已经进入她的身体。

沈惜直接跳过许多,点开最后一排倒数第三张照片。

还是施梦萦肉穴的特写,肉唇明显外翻,一股白浊的液体正从肉穴中流出。

沈惜没数自己一共看了几张,但差不多已经把这一百多张照片的大概内容都看过了吧?其他的无非就是前前后后的一些姿势、行为而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新鲜的。

看完,他不由得有点茫然。

照片上女孩的面孔,对沈惜而言,当然是熟悉的。

但每一张照片都让他觉得女孩十分陌生。

这是曾与他恋爱过两年的那个施梦萦吗?

又有一丝难以遏制的不忍和歉疚油然而生。

是我的错吗?

随即,喻轻蓝一周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

神思瞬间清明。

分手以后,她身上发生的所有变化,都要由我来负责吗?

事实上,这些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她朝好的方向变化,我不会喜悦,也不会欣慰,更不会去求一句感激,说是我让你变得更为成熟坚强;同样,如果她向不好的方向变化,我不会难过,更不会痛苦,也没理由非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说白了,两个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感慨,当然会有。沈惜会遗憾,也会难过。但就像在读一个故事,总会为故事中的人物和情节产生些许情绪上的波动,但也仅此而已。

看着这些照片,沈惜第一反应是茫然,第二个反应是感慨,第三个反应,则是一丝淡淡的不耐。

他能想明白施梦萦发这些照片过来的目的。作为一个从不惮以最残酷的眼光看待世界,从不惜以最现实的心思揣测世人,从不惧以最坚硬的心肠来决定判断的人,沈惜当然能猜透施梦萦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点小期待、小哀怨和小恶毒。

小期待是抱着最后一点点能打动他的希望;小哀怨是无法挣脱分手的痛苦;小恶毒是为了报复他坚定的态度……

这些沈惜都能理解,但他不耐于她采用的手段。

发照片给我……这是在期待得到什么回应呢?

沈惜还这有点头痛,该怎么应对。

如果他表达自己的真实心态,对施梦萦恐怕会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刺激,除了可能会使她受到更大的心理伤害以外,说不定也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后患。以她那种偏执行事,百劝不回的性格,一旦恼羞成怒,自暴自弃,会不会采取更进一步的激烈行为,还把每一次记录都发给自己,那真是天晓得了。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这一步,施梦萦伤害会更重地伤害到自己,沈惜也不胜其扰。

分手后的施梦萦,对沈惜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而已,但这不代表他凉薄到愿意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更关键的是,在施梦萦走向深渊的同时,她未必会觉得这是咎由自取。她可能只会加深一个认知,此时此刻一切的遭遇,都是因沈惜而造成的。有必要给自己拉仇恨吗?

那就暂时顺遂施梦萦的心意,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看到这些照片后的苦恼和难过?

沈惜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愿做。如果可以收到省却麻烦之效,沈惜绝不介意稍稍表演一番,哪怕自己看上去会显得不那么洒脱。

问题是,施梦萦会因此而收获报复后的满足,从此不再纠缠吗?沈惜很怀疑这一点。

怕的是,一旦她意识到只要这样做就能让自己难过和后悔,会乐此不疲呢!

如果施梦萦只想着更进一步伤害她自己,发更多的照片甚至视频来刺激沈惜,那甚至都是小事一桩。

如果她误以为沈惜表演出来的那些难过情绪,是余情未断的信号怎么办?

沈惜知道,自己这位前女友绝对有可能作出这样的解读。

那就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沈惜最讨厌藕断丝连,无穷无尽。所以,他很不耐于施梦萦所采用的手段。

事实上,她发照片过来的意图,在沈惜看过第一张照片,心头并没有产生哪怕一丝痛苦和嫉妒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彻底宣告失败。这件事情又变得有点像是一场闹剧。

无论沈惜作出什么回应,对他来说,不过是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一点小麻烦而已;可对施梦萦而言,却是隐形的巨大创伤。她无形中织了一张大网,把自己包裹在愚蠢和放纵之间而不自知。

张网容易,收网却难,纠缠在网里,只会越来越狼狈吧?

她到底期待能得到什么回应呢?事实上,无论哪种回应都无法满足她,她只会觉得什么都弥补不了她所受到的伤害,然后又开始再一次伤害自己。

这是施梦萦开启的一个死循环——其实,从她第一次和徐芃去开房开始,她就开始走进这个循环。这个循环运行与否,其实和沈惜会给予她什么回应完全无关。

除非,两人重新开始。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沈惜作出该用哪种态度来回应的决定,短信提示再次响起。

“看邮件了吗?”

沈惜无声地叹一口气,催得还真的很紧。

好吧,分手是我提出的,这就算是我欠她的吧。

“刚看完。”

发出这条短信时,沈惜突然发笑。他觉得自己的措辞很搞笑。面对一百多张照片,“看完”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施梦萦,自己认真看了每一张照片,仔细欣赏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每一种姿势?

“看过什么感觉?”施梦萦又问,这其实本就是她在邮件中问过的问题。

沈惜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椅背上,再次盘算权衡实话实说和稍作表演这两种选择。

最终他决定坦然相对,实话实说。

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施梦萦,实话比谎言更有意义。

微痛当然好过剧痛,但长痛终究不如短痛。

沈惜不能代替施梦萦去活。

作为一个已经离开大学,走入社会三年多的成年女人,施梦萦做任何决定,选择任何方式生活,将人生导向任何方向,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只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活,是她的权利;但选择怎么活以后,承担选择的结果,则是她的义务。

沈惜不想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他沉吟很久,尝试用不同措辞写了三次短信,却又全部删去。

最终发出的,只是短短五个字:“没什么感觉。”

“我想,就算……”想想又觉得该补充些什么,写了这四个字以后,沈惜停住手指,稍加思忖,又把这条没写完的短信删掉。

没必要再说多余的话。既然明言“没什么感觉”,就不必再拖泥带水地给什么建议,做什么叮嘱,多此一举。

施梦萦未必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的那些道理,她不需要听那些。她希望得到的,自己不能给,既然如此,何必废话?

紧接着沈惜删光电脑上施梦萦发来的那些照片。略加思考,又把存放过这些照片的e盘中的文件都转移到d盘,顺手就格式化了刚清空的e盘。他决定明天再把自己平时惯用的软件包带过来,用专门的防恢复软件再处理一下e盘。

毕竟放在书店办公室的是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万一出个意外,导致照片外泄呢?

不懂行的人甚至都不一定有防止文件被恢复的意识,略懂一些的或许以为硬盘格式化过之后,文件就被彻底清空。但沈惜知道好几种办法,在被格式化过的硬盘里恢复删除的文件。他绝对相信,高手有的是,谁知道都猫在什么地方?

施梦萦对他已是路人,但至少沈惜要确保她的私密照片不会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这总是最起码的底线吧。

做完这一切,沈惜静坐着信手摆弄手机。他在等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他甚至觉得等待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施梦萦的耐心好像比以前好一点了。

沈惜坚信施梦萦收到自己那条短信后,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躲是躲不过的,电话该接还是得接。

这时,他突然发现在“未接来电”里,居然有个孔媛的来电,就是之前不久只响了一声就挂断的电话。

“可能打错了吧?不然不会只响一声,后来也没再……”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施梦萦的头像开始闪动。

沈惜还保留着这个号码的显示头像。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等到了。他并不太想接这个电话,因为那意味着他可能又得说无数废话,但该面对的,反正逃不过,不如早点了结掉它。

苦笑一下,沈惜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施梦萦是绝对无法接受“没什么感觉”这个答案的。

她想象过沈惜看到那些照片后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他可能会大吃一惊,可能会难以接受,也许后悔,也许嫉妒,也许愤怒……这些都行,无论沈惜作什么样的反应,施梦萦觉得都好,哪怕他立刻拨电话过来,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都好。

施梦萦自己都想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

可她无法接受“没什么感觉”这五个字。

我的付出和牺牲,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这让施梦萦情何以堪?

拍这些照片,是徐芃的建议。

用他的说法,就是“没有哪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女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和别的男人亲热以后,还能心情平静的,要么生气要么后悔,甭管是哪种,总之都不会让他好过!”

施梦萦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效,只说操作过程就让她颇感踌躇。

把最私密最隐晦最放荡的那一面暴露在镜头前,用照片的方式定格,再送到别人——哪怕是自己曾经那样深爱的前男友——面前被观看,被评论,被鄙视,被嘲笑……

这是施梦萦不敢想象的事,她本能地就拒绝了。

但徐芃的声音却像有魔力般钻进她的耳朵:“无非就是尺度比上次拍裸体写真时更大一些,少一些美感而已,没太大差别啊……”

“这招对男人最灵,平时他再能装逼,一碰到这种事,保证立刻就能看出真实心态!”

“就用你的手机拍,照片最后是留在你自己手里,又不会传出去给别人看到,怕什么?”

“就算给你男朋友看,他总不会外传吧?”

最后这一句,施梦萦是认可的。对于“不会外传”这一点,她对沈惜有信心。

上次拍的那套裸体写真,施梦萦已经拿到了最终的成品。只是最近陷于剧烈的情绪波动里,一直还没有心情细细欣赏,只是随意丢在卧室书桌上。不过终究翻过几次,总的来说,她对写真集本身的质量还算满意。

鬼使神差的,苏晨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里说的那句话在施梦萦脑海中响起:“如果真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在床上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样子。能多骚就多骚,能多贱就多贱,男人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演出个超级骚货的样子来。就要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多听话,别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过的,现在别的男人都能玩到,他没玩过的,别的男人也能玩到。谁让他抛弃我?!”

紧接着又是徐芃的声音:“……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大多数男人看到前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下半身还是会影响思维。”

也许,他们说得对……

是啊,无非就是在镜头前展露赤裸的肉体,拍写真时又不是没裸过,还是在素不相识的男性摄影师面前全裸……

用自己的手机拍,照片根本不会外传出去,不必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每个人都有嫉妒心,徐芃是男人,他应该很明白男人的心思吧……

纠结了许久,脑海里各种声音交织来去,最终施梦萦还是点了头。

一旦开始拍摄,数量上就越来越多,渐渐也超越单纯拍摄裸体的界限。徐芃设计出各种姿势让她完成,最后连口交和做爱时也要拍。施梦萦对此一度强烈反对,但徐芃耐心解释道:“如果镜头里没有男人,你男朋友可能以为你可能只是找了个闺蜜给你拍,只是想刺激刺激他,必须得让他看到你真和男人在一起,才有效啊!”

言之有理,施梦萦无语以对。

她没数过徐芃一共为她拍了多少张照片,只知道弄了许久,从卫生间一直折腾到床上。直到他再次射精,把手机伸到股间,对着精液流出肉穴的场景又拍了几张特写后,才算大功告成。

时近午夜,徐芃把把用来拍摄的手机放到床头,施施然回自己的房间去,今天到此为止,第二天还有课,不能玩得太过分。

最近这段时间,他和施梦萦上床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一次都没有同床过夜,倒不是徐芃拔屌无情,而是施梦萦自己不想这样。

既然如此,徐芃也乐得一个人睡得自在。

剩下施梦萦独自瘫在床上,满脑子胡思乱想,又理不出半点头绪,昏沉沉直到凌晨两三点时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睡眠严重不足的施梦萦跟着徐芃到宾馆二楼的某个会议室准备上课,她有好多事要做,连接投影仪,调试话筒,请学员签到,分发课件资料,浑浑噩噩忙忙碌碌地过了一天。

上完课回房间,徐芃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施梦萦房间,导入她手机里昨晚拍的所有照片,帮她选出一百多张质量不错的,设密压缩后,告诉她就把这个压缩包发到沈惜的邮箱。

然后徐芃让施梦萦亲手删掉所有照片,并清空回收站。

最后这一步做完,施梦萦至少能感到安心。

今天是两次讲课之间暂休的日子,作为课程助理就无事可做。徐芃善解人意地没有过来打扰她,施梦萦忍不住想要和沈惜联系。

昨晚刚发出邮件,她就想给沈惜打电话,但她下意识地不敢,生怕从沈惜的声音里听到一丝他对自己的轻视。

最终,她选择短信这种沉默的沟通方式。

她需要沈惜的回应,而且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各种或激烈或沉重的措辞,任何回应她都能承受,唯一令她绝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就是“没什么感觉”!

施梦萦望着手机屏幕,发呆许久,终于无法忍耐,拨通电话。

可无论施梦萦如何激动地追问或质疑,电话里的沈惜都显得平静如常,惜字如金。他这种对万事都淡然冷静的态度,施梦萦过去还很欣赏,但此刻用在自己身上,竟使她觉得冻彻骨髓。

这不是冷静,这是冷漠,甚至是冷酷!

“我的感觉?其实你更应该问问自己是什么感觉,我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自己是不是开心。如果你开心,那也挺好,我无话可说。如果不开心,那何必呢?”

“还是要对自己更好一点吧。别的话,我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了。”

二十几分钟对话,他差不多就只说了这么三句有意义的话。

施梦萦当然还有更多的话要说,可沈惜并没有留更多的时间给她,坚决地挂了电话。

这算什么?!

他不关心我到底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吗?他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同意让男人给我拍照吗?他想不到我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吗?他一点都没有反省过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施梦萦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爆炸了!她恨不得马上冲到沈惜面前,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话都倒出来,然后质问他,让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但她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此刻她身在应林。徐芃还有两天的课要上,作为唯一跟来的课程助理,施梦萦不可能被允许先行返回。就算要当面质问沈惜,那也是几天以后的事了。

把脸蒙到枕头里,施梦萦放声痛哭。

电话那头,沈惜望着随手丢到办公桌上的手机,呆了几分钟,默然不动。

通话没多久,施梦萦就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条理,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她甚至又开始追问自己为什么要提出分手?这还是问题吗?

沈惜的耐心坚持到二十分钟左右,消耗殆尽。

他自嘲地想,我的耐心越来越差了,这次居然只坚持了二十分钟。几个月前,他还能做到整夜整夜陪她说话,掰开揉碎了去解释。

但自己也确实到了极限,分手五个月以后,还要回过头再解释分手理由,这真的是在考验自己的耐性。

沈惜关闭电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不想再闷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他要出去透透气。

哪怕大雨依然倾盆。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还要去为姐姐挑选生日礼物,他想做些充满爱的事,让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心,在暴雨之日也能依旧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