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素女经(h)(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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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日是五月端阳,休沐的日子。

梁追清晨时分便同几个小和尚一起上山砍柴,终于赶在午斋前,冒着灼热的太阳,背了满满几大筐柴火回来。

甫一踏进寺中后院,小师弟眼最尖,立刻指着梁追屋前嚷道:“梁追,你看!那个大块头又给你送书来了……哎哟!”

二师兄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脑瓜上,旋即双手合十,念了句佛,缓缓道:“阿弥陀佛,怎能如此称呼人家邓施主。”

小师弟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脑袋,瘪着嘴抱怨道:“但他块头明明就很大啊……”

然而,当事人梁追却背着沉重的竹筐,脚步未停,看也不看那堆堵在他房门口的书册,径直往柴房去了。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切,这个闷葫芦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师弟嘟囔道:“要是有人天天给我送东西,那该多好啊。”

“你觉得好,梁追却未必觉得。”大师兄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目光悠远:“他性情孤傲要强,如今有求于人,欠人恩情,心中自然不好受。”

“我看那崔家小姐人挺好的啊,没想让他报答啥。”小师弟疑惑不解道。

再说了,以梁追现在的状况,论斤卖了也换不了几个钱,人家崔家怎么可能看得上。

闻言,大师兄却摇了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你还不懂。有时候,往往不求回报才是最麻烦的。”

吃完饭,梁追没有回房,反而跟着几个护院的武僧去后山练拳,之后又去圆德大师的房中呆了许久。

出门时,他的怀里揣了张方子。

天色渐晚,天际的红霞晕开,像女儿家涂抹的胭脂色。梁追驻足看了许久,觉得再晚就要点灯了,这才收好了方子,迈步回房。

他搬了两回,才终于把房门前那堆书搬进屋。梁追随手从最上面拿了几本,发现和之前几回一样,都是些重金难求的孤本,不难看出送书之人的诚意和财力。

吴州崔家,果真名不虚传。

原本空荡荡的书架,如今已经被填得满满当当,他转头看了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沉重。

这些东西,并不是他妥善保管,日后归还就能解决的。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也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执念。

助他科考,有什么好处呢?

之前,白耀轩骂他永远不可能出人头地,梁追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反驳不了。

至于旁人骂他出身低贱,性情古怪,那也是事实。

早在多年前他就看清了,这世上之事并不是仅仅依靠努力就能达成的。没有权势和地位,任何东西都是一盘散沙。

他的祖母——梁老夫人从前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梁追觉得这话是没错的,因为他的生母阴狠毒辣,所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读书,与其说是为了自己,倒不如说是为了梁家。

不论多苦多难,终有一日他是要回去的。在这之前,他不想和任何人牵扯上任何瓜葛。

梁追一本本抽阅着那些书,发现内容根本没什么规律。儒学道学医学,算法律法兵法,林林总总混杂在一起,大约是嘱托外面的商行一起收购来的。

可是,漫不经心地翻到最后一本,梁追却突然愣了一下。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暗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依稀看见书页上的叁个大字。

《素女经》

……这是,医书?

梁追愣了一瞬,毕竟难得有他听都没听说的典籍。

他将书拿起,摆放在案上,又点燃了油灯,似乎准备今晚好好研读一番。

结果,翻开第一页,刚扫视数行,他手一抖,差点把边角给撕了。

摇曳的烛火下,梁追微微睁大了眼睛,耳根通红,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素女曰:‘御敌,当视敌如瓦石,自视如金玉,若其精动,当疾去其乡。御女当如朽索御奔马,如临深坑下有刃,恐坠其中。若能爱精,命亦不穷也。’”

这这这,这究竟是什么书?!

梁追强忍着羞恼之意,飞快地向后翻了几页,结果其中字句更加露骨,简直是低俗不堪。

“……临御女时,先令妇人放平安身,屈两脚,男人其间,衔其口,吮其舌,拊搏其玉茎,击其门户东西两傍,如是食顷,徐徐内入。玉茎肥大者内半寸,弱小者入一寸,徐出更入。”

“……令女正偃卧向上,男伏其上,股隐于床,女举其阴,以受玉茎。刺其谷实,又攻其上,疏缓动摇,八浅二深,死往生返,势壮且强,女阴开舒,自吐精液,女快乃止。”

崔、织、晚!

“啪”地一声,书页被狠狠合上。梁追闭目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没把这本烫手的东西给丢出去。

事实上,若这书是他自己的,恐怕早一把火烧干净了。

此书,有违君子之道。他下完定义便立刻起身,将《素女经》塞到了书架最高处的拐角。

回到案前,梁追看着眼前影影绰绰的烛火,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火气。他将书案整理好,抬手拿起昨晚未抄完的诗赋,勉强压下那些纷杂的思绪,起笔研墨。

结果不知怎的,昨晚倒背如流的诗词,此刻却在他的笔下错漏百出。好不容易写完一张,梁追却紧锁住眉头,旁人或许看不出,可他只看字迹便明白,自己的心乱了。

破天荒头一回,梁追有点痛恨自己的过目不忘。方才瞥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像驱不走的蚊虫似的,不停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这书,她应该没看过吧?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梁追越想越烦闷,干脆撂下笔,直接熄了灯。

他以为自己会彻夜不眠,可和衣躺在床上,听着屋外隐隐的虫鸣声,梁追很快便进入了一个梦境。

他极少做梦,即便做了,意识也是清醒的,故而根本不为所动。

可是今日这个梦似乎有些不同,他身处一间奢华典雅的厅室中,环顾四周,有桌,有椅,有书,看上去像是位叁品以上官员的书房。

梁追走近书案,那是张很宽广的紫金檀木桌,桌上收拾得很整齐,除了文房四宝,还有几摞册子。

他拿起最上面一本册子,缓缓展开。阅罢,却难掩心头的惊异。

原来,这是本奏章,上面甚至还有未完成的朱批。

梁追又看了眼剩下那两大摞奏章,突然从心底冒出一丝寒意。既然持有朱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当是位阁老的府邸。

他怎么会梦到此处?

不经意一抬眼,他望见对面墙上悬着的一副书法。上面没有署名,但笔力苍劲,气势凌然,瞧着还莫名眼熟。

没等他细想,突然,从内室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尽管是在梦中,梁追依旧十分警惕,但他并不惧鬼神之说,直接迈步踏进了内室。

静谧的屋子里,件件陈设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四周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可梁追却一眼望见了榻边帷幔上映出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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