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诡计难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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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一上手不肯就使绝学,她最先跟阮天华学的是“形意剑法”,因此长剑挥动,使出来的只是“形意剑法”,外势悠然,发如流水。正因她也学会了玄门上乘剑术“紫云剑法”,是以使的虽是“形意剑法”,但举手投足,仍然会受“紫云剑法”的影响,剑势出手,好象只是随手挥洒,自有游刃有余之感。

铁三姑使出来的剑法,剑势奇险,每一剑都是侧身进招。因为她左手乃是一只铁手,不用剑诀引剑。铁手帮的人平常对敌,铁手可以用来锁拿敌人兵刃,但她知道小红手上是一柄专削铁器的利剑,左手自然不好去锁拿她的长剑,所以只是一味的侧身进招。

侧身进招,自是挥剑的右首半边身子在前,着着挥剑进击,一招紧过一招,绵连不断,一气呵成,错落剑花随剑而生,飘洒如雨,飞卷过来。小红挥动长剑,以攻还攻,不论你铁三姑攻势如何凌厉,她始终剑势悠然,白光缭绕,毫无半点逊色。有时遇上两剑交击,铁三姑怕被她赛莫邪削断长剑,赶紧回剑变招,后退不迭。

小红就笑着道:“铁总监不用慌张,在下和你较技,不会削断你兵刃的。”铁三姑听得大怒,刷刷刷三剑抢攻,突然身形一晃,急速转身,左手铁如钩,猛向小红右肩抓来,这一着快速如电,令人防不胜防。

小红身形斜退半步,竖剑当胸,笑道:“铁总监小心铁手被削。”

铁三姑铁手袭出之时,明明可以一把扣住对方肩头的,但小红这半步斜退,就有了极大的变化,好象她长剑着自己凑上去的一般,这一下若是接触上了,五只锐利钢爪至少也会被削断三支,心头一怔,急忙左手一缩,身形往后疾退。

小红轻笑一声,长剑挥动,“形意剑法”,如江水东流,如行云出岫,一路挥洒而出。铁三姑急忙挥剑封架,但一着失利,立陷被动,那里还想扳得回来?心头又急又怒,咬牙切齿,加紧施为,依然步步后退,但她仗着多年对敌经验,严密防守,才算渐渐稳定下来,但还是攻少守多,

这一轮放手施为,小红当真找到了最好的喂招对手,她把一趟“形意剑法”的精微变化,发挥得淋漓尽致!剑光如轮,银芒流转,几乎扩及一丈,森森剑风,嘶嘶生寒。坐在树身上的阮天华看得不住暗暗点头,心想:小红这趟剑法,就是四师叔也没有如此凌厉。

这时小红已使到最后一招,剑势突然停顿下来,但阮天华在这一瞬之间,却似有所感,觉得在此时似乎不应该到此为止。因为这最后一招,使到这里,正是如弓满引,气势最强盛之际,接下来是最有威力的奇招出现,但剑势却倏然终止,心中只是默默的思索着后面剑势,应该如何发挥,右手不住的悬空比划,既有所悟,却又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小红剑势一停,含笑道:“铁总监,你也不过如此,还想要我弃剑就缚吗?”

铁三姑铁青着脸,心头愤怒无比,狞笑道:“你也没有胜得了老婆子,再说你大哥身中迷魂丹,没有老婆子的解药,休想醒得转来,你说,你不弃剑受缚,老婆子会给你解药吗?”

小红道:“这么说,咱们只有再打一场了。”话声出口,突然注目喝道:“铁三姑,这一场,我虽不会削断你长剑,但没有方才那么便宜了。”赛莫邪在手中轻轻一振,发出嗡然剑鸣,大有立即出手之意。

铁三姑方才和他交过手,已知这姓阮的不易对付,但也不至于强过自己,此时听小红口气托大,不觉怒笑道:“好,小子,你能胜得了老婆子手中长剑,老婆子就给你解药。”

小红笑道:“我大哥形意门内功,百毒不侵,只要有顿饭工夫,就可自解,何用你的解药?在下要胜你何难之有?不过在下胜了。铁总监该当何说?”

铁三姑听得大奇,听他口气居然不要解药了,难道形意门内功,真能百毒不侵?自己活了六十几岁,江湖上从没听说过形意门的内功能够百毒不侵。哼,形意门虽然名列江湖八大门派,实则不过是八大门派中第二流此已,就是掌门人阮松溪,也不过尔尔。心念转动,忍不住哼道:“老婆子该当何说?只要你胜得老婆子,江湖上从此就没有铁手帮……”

小红摇手道:“这话应该由铁若华说,还差不多,你不过是铁手帮的一个总监,这话不是越权了吗?”

铁三姑气得白发飞扬,厉声道:“依你呢?”

小红笑道:“很简单,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们把竺老丈夫妇放出来就好。”

“办不到。”铁三姑脸色变得极为狞厉,喝声道,“小子,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出来。”

小红也气道:“我把你制住了,你铁三姑生死都在我掌握之中,还怕你不放人吗?”

铁三姑厉喝道:“你来试试?”

小红长剑一挥,轻哼道:“你小心了。”这回她长剑一挥之际,铁三姑立时感到不对。

方才他使的一套“形意剑法”,也相当凌厉,但并不使人有剑势奇幻之感,这下他不过随手一挥,自己竟有一种压迫的感觉,测不定他从那里发剑?自己该如何防守才好?还没交手,就使敌人有被逼之感,这是铁三姑数十年从来未有过之事,心头暗暗惊凛,自然不敢丝毫大意,目注对方长剑,功凝右手,长剑也缓缓竖了起来。

小红刚才已经使过“形意剑法”,这回自然要使“紫云剑法”了,眼看铁三姑目光凝注,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她不知自己长剑一挥,铁三姑已经受到压迫之情,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还以为自己刚才说了一番大话。已把铁三姑唬住了呢,口中突然一声清叱,长剑左右一挥,身子翩然飞起,使了一招“紫云出岫”,朝铁三姑攻去。

铁三姑耳中听到他的叱声,她本已全神贯注,严加戒备,只要小红一出手,她立可发剑还击。那知叱声入耳,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象天空浮云,渐渐舒展,冉冉而来,根本看不清姓阮的小子这剑是如何发的?更茫无所措,不知道如何封解才好?心头一惊非同小可,连方才想好的对策,竟然一招也用不上了,急忙猛吸一口气,身形往后疾退。

小红看她不战而退,岂肯放过?长剑刷刷展开。剑光象春云乍展,夏云奇峰突起,云气弥漫,流光四卷,已把铁三姑一个人卷入在一片寒芒锋镝之中。铁三姑糊里糊涂的但觉四面俱是飞卷而来的剑光,森寒剑气直砭肌骨,手中空自有剑,竟然一招也递不出去,前有锋镝,后无退路。左右均是白茫茫的剑光,要想躲闪都无处可闪,心头惊骇欲绝。

一时存了拚死之心,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大喝,奋起全力,不管招不招架得住,长剑连挥,朝外疾发,但听一阵叮叮轻响,自己发出的长剑,和人家剑光乍换,立被寸寸削断,手中只剩了一个剑柄。

就在此时,只听铁若华的声音大叫道:“于大哥手下留情,快请住手。”声音传来,一条人影从远处急奔而来。

小红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紫云剑法”出手刚使到第三招,就把铁三姑连人带剑都圈在自己剑光之中,她好象连一招剑法都没使得出来。铁若华既然赶来了,她已出声叫停,小红就不得不停下手来。剑光乍敛,铁若华也及时赶到,只见铁三姑一头白发,至少已有三分之一被剑光削落,一件黑衣右手衣袖无存,身上也有八九处破碎。铁三姑呆若木鸡,几乎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利害的剑法。

铁若华看到使剑的乃是阮小红,也不由为之一怔,他也想不到小红会有如此精奇的剑法,远远望来,只是一幢银光流转的剑光,一面急急问道:“于兄呢?”她自然关心于立雪。

铁三姑疾快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尽力往地上摔去,“拍”的一声轻响,瓷瓶被摔得粉碎,面色狞厉如同恶鬼,口中磔磔尖笑道:“这就是迷魂丹的解药,姓于的小子中了迷魂丹,十二时辰不解,就会变成白痴,你剑法厉害,杀了我也没有用。”说罢,一阵磔磔尖笑,声同夜鸟,使人听得不寒而栗。

铁若华脸色大变,着急叫了声:“三姑……”

铁三姑尖笑道:“没有用,就是神仙也没有用,这是岭南温家特制的迷魂药,你们就是长了翅膀会飞,赶去岭南,也来不及了,磔磔磔磔……”

小红心中暗道:“这老妇人好歹毒的心肠。”要不是碍着铁若华,真该给她一剑。

“哈哈……”一声清朗的长笑,起自半空,一条人影自天而降,飞落到铁三姑面前,含笑道:“在下并不需要解药。”这人当然是阮天华,他身中迷魂丹,只是小红说说而已。

铁若华骤睹阮天华安然无恙,心头在极度惊骇无措之中,转变而为惊喜交集,一时之间忘了她身是女子,一下伸过手去,紧紧握住阮天华的手,说道:“于大哥,你真的没事?”这是真情流露,最难得的一份关切,连站在一旁的小红,也看得大为感动,毫不觉得捻酸。

铁三姑笑声凝注了,苦涩的道:“形意门内功,真会有百毒不侵。”

小红道:“你现在承认落败了吧?”

铁三姑重重的哼了一声,回身朝铁若华道:“从现在起,我不再过问铁手帮的事,你爱怎么做,都随你的便。”说完,顿顿足,转身就走。

铁若华回头叫了声:“三姑。”铁三姑连头也不回的纵身疾掠而去。

铁若华拱拱手道:“于大哥,阮兄,真对不起,家姑就是脾气不好,二位幸勿见怪才好。”

阮天华含笑道:“事情已经过去,铁兄也不用再提了,只是竺老丈夫妇请铁兄把他们释放了。”

铁若华歉然道:“这件事,兄弟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兄弟要他们立刻放人。”回头叫道:“青儿。”

青儿答应了一声:“小的在。”一条人影从树林中闪了出来。

铁若华道:“你去叫习总管来。”青儿应了声“是”,正待转身。

阮天华含笑道:“青儿不用去找了,习总管就在左首暗处被我制住了,你替他们解开身上穴道就好,还有铁手五煞和姓来的朋友,也麻烦你去替他们解了穴道。”青儿答应一声,迅快飞身过去。

铁若华目中星芒飞动,惊奇的道:“原来他们都被于大哥制住了穴道,唉,敝帮高手,全在这里了,兄弟平日还以为敝帮人手,足可和江湖各大门派一较短长,有了这批人,足可大大的有一番作为,但如今看来,敝帮平日没有出事,实在是侥幸得很。”他是说于立雪不过是形意门的一个弟子,就把他铁手帮的高手全制住了,心中不无惘然若失之感。

一阵功夫,青儿领着总管习文星,飞天鼠来复和铁手五煞走了过来。习文星双手下垂,躬着身道:“属下见过帮主。”

其余的人也一齐躬着身道:“属下见过帮主。”

铁若华脸色沉了下来,哼道:“习总管,今晚要来复去于兄房中施放迷魂,还要五位护法一同包围宾舍,这是谁的主意?”

习文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头道:“属下该死,这是属下不好……”

铁若华道:“于兄、阮兄是我贵宾,你身为总管,难道不知道吗?”

习文星低下头嗫嚅的道:“是……是总监的意思。”

铁若华目中寒星飞闪,冷笑一声,回头问道:“青儿,你听到习总管怎么和三姑说的?”

青儿在旁道:“帮主走后,习总管跟总监言道,帮主年纪轻,你老是本帮总监,总监就是本帮的总监督,和朝廷的摄政王一样,有什么事,总监吩咐下来,帮主就是不同意,也只有同意的了。小的只听到这几句。”

铁若华沉哼一声、问道:“习总管,这几句话,是你说的,没有错吧?”

习文星脸如死灰,扑的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属下一时糊涂,求帮主恕罪……”

“恕罪?习文星,你知道犯了什么罪吗?”铁若华目中射出两道精芒,焰焰慑人,沉声道:“咱们第一条是什么?犯上作乱,就该五刀分尸,习文星,因为你是爹的人,从小看我长大的,你目无帮主,我看在爹的份上,可以饶你一次,但你记住了,只有这一次,你起来。”

习文星连连叩头道:“多谢帮主不杀之恩。”说着依言站起。

铁若华明朗而严肃的目光缓缓朝来复和铁手五煞身上投去,徐声道:“你们是由习总管下达的命令,我连习总管都不追究了,当然也不用再追究你们了,不过从今以后,所有命令,都由本座直接指挥,总管负责本帮内务,不负传达命令之职,五位护法请退。”

铁手五煞一齐抱拳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迅速转身退去。

铁若华回头道:“于大哥二位请到兄弟书房里坐。”一面朝习文星道:“习总管,你去把竺嘏夫妇释放了,请他们到书房里来。”

习文星连忙答应一声:“属下遵命。”也飞快的走去。

铁若华道:“来复。”

来复垂手道:“属下在。”

铁若华道:“从今晚起,本座调你到书房外面值勤,随时听候本座差遣。”

来复躬身道:“属下遵命。”

铁若华,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来复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铁若华抬手道:“于大哥二位请吧。”

阮天华看她处理事情,气概慑人,一派帮主风度。如果事先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又有谁会相信?一面由衷的道:“兄弟先前不知道铁兄原来还是铁手帮一帮之主,如今看来,铁兄果然雄才大略,处事有条不紊,兄弟佩服得很。”

铁若华忽然幽幽一叹,说道:“不瞒于大哥说,铁手帮只是江湖一个狙杀组织,一共也有十人之众,小弟自从接任帮主以来,总觉得咱们有这些人手,应该好好的干一番,就算不能利国利民,也不应该再赚这种血腥钱,但一向习惯了的事,所谓积重难返,要想一下改过来,实在不容易,家姑又是个固执守旧的人,我也劝过她不知多少次,如果依我性子,早就把铁手帮解散了,但想到解散之后,这些人当然不会息隐林泉,一旦没有了束缚,江湖上岂不又多了数十个为非作歹的人,所以只好逐步加以改善,无法脱御责任,小弟那想干什么帮主?”

阮天华点头道:“贤弟有这份向善之心,事在人为,我想铁手帮在贤弟领导之下,自可成为维护江湖正义的一股力量。”

铁若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愿如此。”忽然回头朝小红道:“阮兄方才使的剑法,博大奇幻,兄弟真想不到阮兄竟有如此高明。”

小红脸上一红,说道:“铁兄夸奖。”

铁若华道:“家姑一向自恃剑法,但在阮兄剑下,竟会落得如此惨败,只怕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三人边说边走,不多一会儿,就已跨进书房。铁若华请两人落坐,青儿赶紧沏了三盏茶送上。

没过多久,习文星领着竺嘏夫妇两人走入。习文星—指铁若华道:“这是敝帮帮主。”

铁若华和阮天华,小红都站起身采。铁若华首先抱拳道:“竺老丈,竺婆婆快来请坐,兄弟惭愧,敝帮手下得罪二位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原谅。”竺嘏看到有阮天华,小红二人在座,心中已经明白十之七八,铁手帮忽然前伺倨后恭,自然是败在两人手下,才会把自己放出来的。

这就拱拱手道:“帮主不用客气,老朽年迈力衰,不能再为贵帮效劳,不得已才不告而别,能得帮主谅察,让老朽夫妇返回故里,于愿已足。”

铁若华含笑抬抬手道:“二位请坐,在下也是今晚才知道老丈二位居然被敝帮囚禁了起来,事前在下竟然一无所知,在下要习总管把老丈请来,就是要向二位深致歉疚之意,老丈五年来对敝帮赐助良多,在下可以向老丈保证,今后老丈要去那里,在何处定居,悉凭老丈自由,铁手帮绝不会再有一人敢去骚扰了。”

竺嘏拱手道:“如此多谢帮主了。”说话之时,青儿已经端上两盏茶来。

竺嘏又朝阮天华二人拱拱手道:“老朽夫妇多蒙于相公二位援手。”

阮天华忙道:“竺老丈好说,在下兄弟蒙竺老丈赐剑之德,永难报答,今晚是蒙铁帮主宠邀,在此作客,听说老丈和婆婆又被帮中兄弟请来,顺便向铁帮主提及,铁帮主听得极为震怒,要习总管立即放人,这是铁帮主高义,卖在下一个薄面而已。”

正说之间,青儿垂手道:“启禀帮主,酒莱已上,可以请四位贵宾入席了。”

铁若华站起身道:“于大哥、阮兄、竺老丈二位,今晚夜色已深,兄弟要厨下做几式酒莱,权作消夜,四位请吧。”

阮天华笑道:“铁贤弟如此客气,咱们那就不客气了,竺老丈二位清。”

竺嘏连连拱手道:“于相公二位怎地和老朽也客气起来了。”大家互让了一回,还是由阮天华和小红走在前面。进入膳室,自然又互相谦让。

铁若华含笑道:“于大哥,竺老丈在敝帮耽过五年,虽非敝帮之人,也是半个主人,于大哥二位,才是敝帮的贵宾,我看大哥就不用再谦让了。”大家坐定之后,青儿手执银壶替大家斟满了酒,自有一番酬酢,不必细表,

小红问道:“铁帮主,小弟听说你也要去参加君山大会吗?”

铁若华星目含光,奇道:“阮兄怎么知道的?”

小红笑道:“小弟是听铁兄自己说的咯。”

铁若华道:“兄弟几时说的?”

小红道:“你只要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就好了。”

铁若华点头道:“兄弟本来确有此意,唉,但今晚看了阮兄的剑法,兄弟实在是井底之蛙,平日还自以为十年练剑,年轻的一辈中,兄弟可算得上是使剑的能手了,直到今晚,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兄弟这点微末之技,在君山大会上,不过出乖露丑而已,不去也罢。”

小红失望道:“铁帮主不去,那真太可惜了。”

阮天华道:“铁贤弟,愚兄纵然没有看过你剑。但也可以看得出来,贤弟剑法绝不差到那里去,你不能以红弟作标准来说。”

铁若华道:“于大哥此话怎说?”

阮天华道:“愚兄也不用对贤弟隐瞒了,红弟刚才使的那一路剑法,出之一位前辈奇人所传,红弟其实练了不过三个月。”

铁若华惊异的道:“会有这等事,练了三个月。就把练了几十年的家姑击败了,啊,阮兄有此奇遇,真叫人好不羡慕?”

竺嘏呵呵笑道:“这么说,老朽赠送阮相公赛莫邪,当真没有送错人了。”

小红道:“铁兄,小弟又不想去参加君山大会,只是想去瞧瞧热闹而已,你如果去,咱们就有伴了。”

铁若华星目神采一动,侧脸问道:“原来于大哥也要去了?”

阮天华含笑道:“愚兄只是前几天在洒楼上听人说起,好象各大门派都要参加,愚兄也只是一时好奇,想去看个热闹,其实连这个大会究是什么性质也不知道。”

铁若华道:“小弟也只听说,好象参加的人各大门派和黑白两道都有,是一场公开论技大会,夺得锦标的门派,就会受到武林同道一致的崇敬,祥细情形,小弟也不大清楚。”

竺嘏道:“这个老朽倒略知一二,因为老朽善于铸剑,十年一次的君山大会。每到会期一二年,老朽就成为各门各振罗致的对象,主要就是为了替他们精铸一把上好的宝剑,凡是参加君山大会的各门各派,对此一大会,都是讳莫如深,谁也不肯透露个中详情……”

小红道:“听来好象很神秘。”

竺嘏点头道:“是的,参加的门派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不守口如瓶,不肯说出大会的情形来。”

小红又道:“那么老丈又怎么知道的呢?”

竺嘏摇手道:“老朽刚才说过,也只有略知一二,所谓略知一二,那是老朽铸了几十年剑,也就是说替参加的门派铸过几把好剑,因为经过几十年,老朽从他们口中,听到的一点一滴,拚凑起来的。”

小红道:“那么老丈快点说呢。”

竺嘏道:“好象凡是参加君山大会,并非个人就可以参加,必须代表一个门派,或一个江湖团体,才能报名竞技,参加的门派,不论黑白两道,而且只能由这个门派或团体在十年内新收的弟子才有资格,竞技到了最后,才产生三个出类拔萃的年轻高手,名之为武林三鼎甲,出武林状元的这个门派,当然是最大的光荣,而且还可以得到一面旗令,这面旗令则由该一门派的掌门人代为掌管,据说这面旗令可以在十年之内号令天下,也等于是武林盟主了,不过这几十年来,夺得旗令的都是八大门派中人,旗令也从没使用过……”

小红道:“怎么会没有使用的呢?”

竺嘏笑道:“江湖上没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就毋须动用旗令了。”他口气微顿,接着又道:“但一旦旗令落到了黑道中人的手中,江湖就会立时大乱,所以君山大会,几个较大的门派,几乎每一届都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小红问道:“大会不是十年一次吗?”

竺嘏道:“没错,但二十年前开始准备,就是说从两三岁的小孩就已作准备工作了。”

阮天华想起自己小时候,二师叔、三师叔就主张督促自己多加勤练,爹却摇着头说:“咱们不用去参加那种大会。”如今想来,指的大概就是君山大会了。

铁若华道:“老丈可知上届的武林状元,是那一门派得去了?”

竺嘏道:“两次都是少林派俗家弟子得去了,因为三十年前玄阴教倡乱,各地参加玄阴教的人极多,各大门派为了怕旗令落入黑道之手,才训练弟子,务必拿到旗令……”

阮天华问道:“这是什么旗令,老丈可知道吗?”

竺嘏摇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小红抬目问道:“铁帮主现在决定了没有,到底去不去呢?”

铁若华道:“两位要去,小弟自然奉陪了。”

小红自然知道铁若华是因为大哥要去才去的,但她忽然很喜欢铁若华了,觉得她坦爽直挚,是性情中人,所以内心也极愿和她做个朋友,闻言喜道:“这样好,我们路上就不寂寞了。”谈到这里,宵夜的酒莱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

铁若华因时间已晚,就要青儿陪同竺嘏夫妇前去宝舍,好在除了于、阮两人各住一间之外,尚有一间空着,正好给竺嘏夫妇下榻。

一宵过去,第二天铁若华吩咐习文星,厚礼竺嘏夫妇,任他们自去,铁手帮不得再去骚扰。习文星连声应“是”。送走竺嘏夫妇,铁若华就在书房之中和阮天华、小红商量去君山参加大会事宜,决定只带青儿和飞天鼠来复两人随行,总管习文星和铁手五煞留守铁手帮。

午餐之后,习总管已经命人准备好五匹骏马,恭送五人启程。傍晚时光,就已赶到长沙,飞天鼠来复扮作了管家,他对长沙城里自然极熟,一马当先领着四人来至一家长沙最大的潇湘馆客庄门前下马。店伙眼看来的是三位少年公子,就连连躬身,陪着笑道:“三位公子请进。”

来复问道:“还有没有上房?”

伙计哈腰道:“有,有,不知管家要几间上房?”

来复道:“咱们公子来了,你们有几间上房,自然要全包了。”

店伙听得一怔,说道:“请管家见谅,小店第二进有八间上房,第三进是官房,一共五间,如今第二进有二间上房了,第三进官房还有三间,不知管家要上房还是官房?”

来复问道:“官房比上房好吗?”

店伙陪笑道:“官房乃是准备给过路的贵官住的,自然比上房还要清静得多。”

铁若华一挥手道:“就是官房好了,三间就三间吧。”店伙连声应是,当先走在前面领路。

从大门进去,经过两重楼房,第三进有一个不太小的天井,布置着假山小池,和一些盆栽花木。中间一排三间,加上两厢,自成院落,果然比第二进清幽得多。左右两厢已经住了二位客人,只留下中间三间。

店伙打开房门,陪着笑道:“三位公子爷请瞧,这三间官房,长沙城里。有五家客栈,没有一家有小店这样幽静清洁的房间了。”

铁若华不耐的一挥手道:“你去送洗脸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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