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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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望在花园里穿梭的人,不少人步履蹒跚、缓慢的走着,看得出他们走得很辛苦,却也都咬牙撑着,坚持不让就在旁边的看护搀扶。

如果不是有坚强的毅力以及准备,千万不要进到克劳斯来!

乔伊斯医生如是说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韧带断裂、膝盖骨碎……谁能想到只不过是一小段单手高举的舞却让她摔得那么重……

为了不让她的脚骨愈合出差错,尽管另外一只脚没受伤,但全都用轮椅代步。

呵!至今她还想不起那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一切都很朦胧,好像是另外一个次元发生的事。

辰扬他……

哔!

警告哨音在脑海内响起,告诫她不要再想下去!再想——只怕她会失控,而现在还不到失控的时刻呢!

望向远方的天空,因为——天还亮着呢!

看着远方的白云,也让自己的思绪保持一片空白,直到不知从哪飘出一连串的笑语声闯进她的思绪里。

“我说过多少次了?凡是进我房间的女人,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下做我的女人,你进来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呢?”男人说的德语有着独特的音调美。

“别闹了!快点乖乖让我帮你按摩!”

“没问题,不过你得先让我按摩一下。”

接下来又是一串男女交织的嘻笑声,直到另一道严厉的女声c入。

“king,请你停止胡闹!”

原本的喧哗声倏地嘎止,一会儿,那道男声懒懒地扬起。

“我亲爱的乔伊斯,我并没有胡闹呀!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乔伊斯医生?

玫蓝不自禁推着轮椅靠近一点倾听着。

“你该做的事就是配合复健,而不是调戏护士,你已经让好几个护士被开除或调职,你还想怎样?”

“不怎么样,看不惯的话,你们当然可以立刻把我赶出医院。”男人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玫蓝忍不住扬起嘴角,显然这位叫king的男人正进行不合作运动。

“你到底要怎样做才肯接受治疗?”乔伊斯医生语气严正的问道。

“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还是很美吗?我亲爱的乔伊斯——”男人完全不睬,继续地玩下去。

玫蓝轻轻摇头,为乔伊斯医生遇到这样的病人感到遗憾,不过说真的,她可能会是乔伊斯医生另外一个遗憾。

感到有人接近,转过头——是罗耶回来找她了,而且她身后跟着另外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唔!不能再听壁脚,她转过轮椅迎上去。

“乔伊斯医生临时有事,她请另外一个人来带我们继续参观。”罗耶为她们简单介绍后,便推着轮椅跟着那位名叫菲丽的治疗师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怎样?还喜欢他们的花园吗?克劳斯的迷宫可是相当有名的。”

迷宫?她没注意。“还不错……”玫蓝再度戴上微笑,以最有礼貌的态度应对。

听到落地窗外有人声,king转过头瞥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背影离去。

偷听吗?

不以为意的转回头,继续面对眼前的女人。

乔伊斯医生是个好女人,虽然年纪不轻,是很容易赢得人尊重的人,不过想要他听话——没那么容易。

“你总是用话语勾引女人吗?”乔伊斯无奈的看着眼前男子,再难缠的病患不是没遇过,可唯独碰到这个人如其名,像帝王一般傲气、骄气十足的家伙,难得的耐性也在他进入医院连续五天都不配合的情况下告罄,但又无法对他完全生气,这人……就是有这种独特的男性魅力,连她这个四十多岁的已婚妇女,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

king俊美至极的脸庞露出灿笑,令人为之目眩。“不!我直接打开怀抱,迎接仕何想进来的女人。”

尽管在心中叹息,但仍维持面部表情平静。“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到底怎么做你才愿意接受复健治疗?”乔伊斯医生不假辞色地说道。

闻言,原先玩世不恭的笑颜慢慢敛了起来。“条件吗?……说了就会办到?”

“可以试试。”

“好!很简单,立刻叫人把我带离这里。”

乔伊斯叹口气。“很抱歉,想离开这里,请自己走出去。”

听到这话,king的眼睛玻r似鹄础!八荡┝耍褪遣环盼易呗铮∧阈挪恍盼医形业穆墒馗婺忝且皆何シ慈说囊庵荆嘟松碜杂伞!?br /

“那也得等到你可以走出去找律师的时候,我们很欢迎!”乔伊斯不疾不徐地说道。

可恶!他的手机被没收,想打电话出去找人也没用,几乎全都被挡在围墙外,连探视都不准!搞什么?

“好极了!这是宣战吗?”king扬起笑容,但却毫无笑意,只充满了欲扑杀猎物的狰狞。

乔伊斯得努力克制,才不致流露出惧意,虽不真的认为他会自毁名声,做出过当不得体的事,可是面对一只受了伤的黑豹,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你……想当成是宣战也可以。”抬起下巴,不示弱地说道:“只要你能像常人一样的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打败我……就可以了。”

“你……”king气极了,但更气自己,除了可以耍嘴皮子以外,并无其它可以使用的武器。“滚开!”

“开出条件!”这回乔伊斯医生不再退让。

king直笔着她。“我的条件已经开了。”态度冷硬地说道。

乔伊斯和他对望一会儿,口气放软。“你难道不想再像常人般走路、跑步,甚至再回到舞台上跳舞?”

king紧抿着唇,下发一语。

“如果你还想,那就要尽快,否则……你的父母对你的情况——”话还没说完,king推着轮椅向她行来,她反应快的忙往后退。“你、你……”

“我残了、我废了,都不干你们的事!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脚!”他伸出长而有力的手将乔伊斯推出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乔伊斯瞪着门板,摇摇头,如果患者复健意愿低,完全采不合作态度,他们的专业也无法发挥。转过头跟另一名负责的护士莉丝说道:“先让他冷静一下,不过你注意一点,不要被他诱惑,跟他打打闹闹,忘记自己的职责。”

莉丝脸红了红。“……是!”唉!有谁能抗拒那个英俊的魔鬼?!哪怕代价是要丢了工作,只要能被这世界第一的古典芭蕾舞王子拥抱、触摸,那这辈子也值得了。

king胸口用力的起伏,充满愤怒的气息不停从他的胸腔喷出。

他用微颤着的手推着轮椅转离门边,此时的他只想把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他不想做那该死的复健,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这边来?为什么要违背他的意志!

偏偏触眼所及,这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难以毁坏!因为能弄损的都已被他砸光,剩下的……已非蛮力所能破坏。

他低头瞪着自己的腿。

是!他还可以再站起来走路!但即使如此——一切还是不会一样!一切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

如果——真的有人实现了他的“愿望”,那为何不实现彻底一点,让他可以完全摆脱这一切?

他开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腿,让痛楚袭向全身。

既然不能毁灭其它东西,那他总可以毁掉自己吧!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复健计划——”在彻底做完一次检查,研究完那些数据后,乔伊斯医生很快地便为玫蓝量身订出全盘的复健计划书。

医生有条不紊地对玫蓝和罗耶玛丽解释道,同时考虑到玫蓝的语言问题,尽可能用简单易懂的词汇说明。

她带着微笑专注的倾听,完毕后也乐观的表示看好,双方握手——表示未来合作愉快。

“要不要一起到餐厅里用餐?我们这边的厨师厨艺不会输给五星级餐厅,而且在营养调配上十分完美,有助于你复健。”相谈甚欢后,乔伊斯医生做此提议。

“我很想,不过我真的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我可以在房间里用餐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请人准备。”

先让看护将玫蓝送回房间后,乔伊斯医生和罗耶玛丽继续交谈着。

“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乔伊斯医生叹息道。

罗耶玛丽由衷地同意。“她的确是。”

“她看起来并不排拒这些复健工作。”感觉起来是属于会高度配合的人,哪像她另一个患者……

罗耶玛丽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露出苦笑。“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做身体复健就可以的话,那我们不会大老远把她送到这里来。”

乔伊斯面露困惑地望着她。

“你没有见过过去的她……以前——她就像团明亮、充满生命力的火焰,会吸引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她所散发的魅力亮眼迫人,可是现在……”

乔伊斯医生摇摇头。“现在的她……却像一团失了光芒的星子。”

“是的……”同声轻叹。

“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吗?”

“若真能清楚就好,这些东方女孩嘴巴紧得跟什么似的,都不会轻易将心事说出来,所以这才是让人头痛的地方。”

“是吗……看来得更加努力了解了。”

“就麻烦你们了。”

德国的夏天跟法国一样,夜晚来得慢,到九点多,天空才会渐渐暗下来。

玫蓝用完晚餐后,将干净的餐盘推到一边。

今晚她的胃口出奇的好,而且正如乔伊斯医生所推荐的,这里的厨师手艺极佳,令她忍不住将所有的食物吃完,罗耶玛丽用完晚餐便跟司机先行离开,这里就只剩她一人。

很久没有吃到撑的感觉……她微皱眉,不!应该是说自从当了舞者之后,为了控制体重,在饮食上都严加控制,只能少量多餐。

不过——

现在她已经不是个舞者……或者应该说——是个正待修补,看是否还可以恢复原状的观察舞者。

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抚摸着微涨的胃,注视着窗外,静静等待日色消逝的那一刻。

第三章

“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爱送是恨了……”

她瞪着自己最爱的男人。“怎么会有恨?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苦笑。“怎么产生的吗?……我不清楚,可定当我送你上飞机时,看着你的背影这离,我恨的定自己,恨自己居然没有能力去阻止你的离开——可久了之后,我便开始恨你了,恨你为何可以如此轻易的离去?好像我是个能被你轻易抛下的人……”

“怎么会?我说过了,我会回来的!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对你,我能做的是等待,但——最大的恐惧却是——如果等不到你回来呢?我不敢看你的信,因为我怕会突然看到你说你不再回来,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生活以及伴侣……”他闭上眼睛。“如果可以放弃期待就好了,如果可以放弃对你的执念就好了,既怕你回来,又怕你不回来……

“我总定反反复覆的猜测着,是不是有其它男人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被他们抱着,快乐的狂笑,享受着欢愉……”

“我怎么会……”她握紧拳头瞪着他。“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

“瞧!我甚至不敢问你,你是否有跟其它的男人上床?”

她苍白着脸听着他的讲述。“为什么不问呢?”

“因为我不想知道答案!”

一句话,足以定生死!

两人默默相对着。

“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你以外从来没有其它任何男人拥有过我,你也不会信,对吗?”

“对!我无法信!”

“好!如果我说我跟很多男人在一起呢?”

“我不想听!”

她闭上眼。“你知道吗?身体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即使我跟很多男人在一起,但心却是你的,这样也不行?”

“……已经无法挽救了!”两人之间距离已太远,中间的裂痕也太大……

她看着他。“我一直相信,只要两人知心,即使身体各在天涯海角,距离也会是零的!你看了我寄给你的信吗?没有?!……为什么不看我的信?不敢吗?……为什么不敢?如果你看了,就会知道答案!”

“文字会骗人!”

“是吗?原来——你早已经选择不信了,所以再多说、多写都已无益!”

互信基础居然变得如此薄弱,她到此才发觉。

他是恨她的……

而她也——开始恨他了……

为什么不信任她?

想象力是蚀掉人信心的怪兽吗?

“我是爱你的!”

“别说了!”

“我真的爱你!”

“别讲了!”

“我很爱你!”

可以吗?可以在反反复覆、不断的讲述爱语时,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痕吗?

她走近他,抱住他,企图做最后的一搏。

“爱你呀!真的爱你呀!”

吻t备他的眉,吻着他的眼,吻着他的鼻,吻着他的唇……

想要借着身体所燃起的烈焰,将那份不信任烧得灰飞烟灭,但……

他推开她。“别再诱惑我了!别再动摇我了!”

“我就要!”她坚持着。

“没用的!”痛痛快快沈沦在性的欢愉后,问题还是不会解决的!

她哭了出来。

“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样?”

“你是天上的云、自在的风,我抓不住你,也放弃去抓你的意念……”

她瞪着他。

“就这样?”

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出口?如果他真的想抓住她,只要他开口,说不定她会听呀!

“你说话!”

“说什么?”

“只要你开口,我说不定能做到!”

他一震,目光迷蒙地看着她。

“说什么?”

“说出你真正想对我说的话,你说呀!说不定你开口,我就会点头。”

“你开口留我,求我原谅你那疯狂幻想所造成的毁灭!”

他深深地看着她。真的他一开口,她就会点头?可他却摇摇头,亲手将最后修补的可能粉碎。

“我说不出来!我不能要求你在舞蹈跟我之间做选择,那会撕裂你。”

“你离开我,就不会撕裂我?”

“你不懂吗?再跟你在一起,我会撕裂成片,再也不是我自己,但我们分开后——你还会有舞蹈保持你的完整,而我……说不定可以摆脱那疯狂的妄想,重新找回自己,所以……”

“我听不懂!我不懂你的逻辑,我不懂!”

“……再见!你要好好保重!我祝你——一切如意……”

“我不懂……我不懂……”

她最爱的男人走了,而她只能不停的低喃——

“你是个懦夫!你是个背叛者……”玫蓝注视着眼前的黑暗,低哑地将充满恨意的声音送进风中。

那一幕她原本再也不愿意回想起,可这一刻,她必须再记起,记起让她的心、灵魂破碎的最初。

很痛!真的很痛!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解决那种痛——她愿意。

生命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一直是这样相信着——

人,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人,只要有梦就会实现。

人,只要坚持就会达到目标。

在她活着的二十四个年头中,打从懂事明白道理起,她就一直这样做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所发生的事,无一不都在挑战她的信念呢?

她对爱情是坚贞的,可作梦也没想到她的爱情背叛了她。

她对舞蹈是坚贞的,可她的舞蹈也在她失去爱情的同时离开了她。

她对友谊是坚贞的,可在她失去了舞蹈的同时友谊背弃了她。

为什么?她是怎样想也想不明白。

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而来,头一次,她发觉活着——原来是这么累的事!真的好累呀!

她把手搭在顶楼的护栏,借力从轮椅上撑站起,一种无以言喻的疼痛从伤处涌上,让她觉得这脚不再是她的……

其实外表的伤口都已愈合,而且在受伤的当下,她便受到最立即、最优秀的医护处理,只要复原得当,至少可以恢复原来状态的八、九成,可即使如此——又如何呢?她真的还能跳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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