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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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表情立刻变得一片空白,可恶!他就是非得不停地提起那一夜的事吗?

“你不是还想做那件事吗?”

深吸口气。“哪件事?”

“处罚你所爱的人!”

她警戒地脂着他。“又怎样?”

“因为我还是很想参与,那一夜我们没有完成,不表示未来不能。”

记起那一夜他说的话。“……处罚你所厌恶的人?”

“没错!”

她沉默下来。“那你复健是因为……”

“你说过唯有离开这里,才能做想做的事,能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先让自己能再走出去,不是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出去后没打算再做那件事呢?”

“你不打算处罚了?”他露出诧异的神情,如果她改变心意就不好玩了。

无来由地感到烦躁。“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件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做,不愿意有别人作伴。”

轮到他安静下来。“是你真的只想一个人?还是因为太讨厌我?!”

“……我想一个人,此外——我并不真的认识你!”

“我懂了,那何不给彼此多点时间呢?——就当我们是即将演出的一出舞剧搭档。”

她窒了窒。“帝?夏尔从不与人搭档。”

“总有例外的时候!”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在这一出舞剧中,我很乐意当你的舞伴!”

舞剧?!她瞪着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慢慢从水池站起,弯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黑色的湿发落在额前,虽感觉有些狼狈,但他看起来还是像个王——不折不扣。“让我们舞出最后一出剧码,名字就叫做——飞越克劳斯,你觉得如何?”他露出迷人的微笑说道。

她没有给他肯定的答案,真是难说服的女人,可如果她轻易答应,他又会觉得没趣。

帝?夏尔拄着拐杖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黎玫蓝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他,可只要再加把劲,她应该会答应的!毕竟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拒绝得了他?!

他知道“飞越克劳斯”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夸张,可是没弄得那么大,玩起来怎么会有意思?

帝?夏尔从不与人搭档!

想到她说的话,他扬起冷笑,很多事岂是他所愿意的?他不是不想与人搭档,但也要看对方够不够分量,且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胆识!

黎玫蓝有!他相信她有,所以才会邀请她,何况——他好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有反应,如果在做那件事前有段小小的韵事,他并不介意,或许那会是他在最后生命里最有意思的事。

对于未来,他不禁充满了某种期待。

只不过有件事一直困扰着他——方才她看着他,突然流下眼泪,她没讲出掉泪的原因,可在与她四目相交的当下,他似乎可以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个正在哭泣的灵魂……

当她看着他时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那样的悲伤?他凝目深思着。

“帝!”乔伊斯医生在他身后唤他。

他敛了叙心神,方转身露出充满魅力的微笑。“有什么事吗?亲爱的乔伊斯医生,是不是又有新的复健疗程要我做?”

唉唉!他心情一定很好,不然他整个人不会散发出这样迷人的丰采,更别提他的高度配合,有多让人受宠若惊。

“你跟我来一下,有你的电话。”

脸上笑容稍歇。“是谁找我?我的律师吗?”那混蛋,竟敢到现在才来找他,出院后第一件事,一定是开除那没用的家伙。

“不,是你的父母亲。”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一片空白,原本欲跟上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我不接他们的电话。”声音充满了冷峻。

“他们伥关心你的情况,一知道你复健情形良好,都感到很高兴,他们很想来探望你。”

他转过身子。“请替我转告他们一声,谢谢他们的关心问候,不过请不要费事过来这边看我,等我完全复原健康时,我会去看他们的。”他冷淡的声音在廊间回扬着。

“帝……”看着他瞒跚离去的身影,乔伊斯医生眉头皱得更紧,他到底跟他父母有什么问题?

白色的尖塔直直地矗立在迷宫的中央,哥德式造型显得极为迷人、优雅。

当阳光照s在上面,由五颜六色彩绘玻璃组成的窗户便会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让人赞叹不已,忍不住幻想那是座装满神秘宝藏的高塔,教人想一探究竟。

只是——

一直在迷宫中绕来走去,怎么走就是无法靠近那尖塔,最糟的是进来后还不见得走得出去,可观不可近,那便成了令人咬牙切齿、头痛的指标。

这里真的是一个迷宫!不是用来装饰唬人用的!

玫蓝停下来微微喘息着,打量四周的环境,终于清楚地认知到这点。

可恶!又碰壁了!回转身子朝来时路走去,可走没几步不得不停住,因为前方有三条岔路,而她已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从哪条路过来!

挥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现在才早上,太阳都还没完全升起,就已经弄得满头大汗,索性拄着拐杖,立在原地休息,而尚未吃早餐的胃已经开始咕噜抗议了。

她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干么一人早便走进这个迷宫,自找麻烦呢?

只因为昨夜辗转难眠,早早醒过来后,站在房间窗户前看着这个八角形迷宫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个迷宫形状仪有趣,就忍不住想走走看,而且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些事情,看能不能理出个头绪,顺便证明一下,这座用灌树丛搭建出的迷宫只是花园的装饰,仅供人散步,所以便走了进来,结果——

这座迷宫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楼上房间窗口看下去,迷宫架构可以一目了然,觉得没什么,可当她置身其中,这些树丛高过于人,刚开始还好,可以凭脑中的“空照图”行进,当岔路愈来愈多时,就愈来愈搞不清楚自己人究竟在哪里,根本无法跟图相连结,不知不觉,就已经在原地打转,号找不到出路,连来时路也分不清了,因为每一条路看起来根本一模一样……

还没厘清原有的烦恼,却又增加了新的麻烦。

立在原处,无助和沮丧感愈来愈强烈,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拐杖朝树丛刺击过去,大有那种想直接劈开这些树丛,另辟一条快捷方式出去的企图,只是拐杖才一出手,就被树丛中繁密的枝节给紧紧的勾住,松开手也不会掉下来。

瞪着那连晃也不晃一下的拐杖,她认输,知道自己是没有那样的蛮力做那个“开路者”!

愈来愈不明白克劳斯复健医院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迷宫?是想要帮助病人练习走路用吗?刺激人不得不多走一些路?!这用意是很好,但她也真的走累了。

所以——现在是否该开口大叫,请人过来帮忙呢?可另一个问题随即浮上——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么早的时刻来到这里散步运动呢?她就是不想跟其它人打照面,所以才刻意选择这个时段呀!

原先想要寻求孤独才跑了进来,可在找不到出口,只有孤独陪伴下,那份心慌意乱比想象中还要强烈,几乎要吞噬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冷静。

就在她犹疑要不要求救的同时,隔着树丛旁边那一条通道响起窸窣声,显然也有人走进这个迷宫了。

“有人在吗?”她不假思索的以德文喊道。

窸窣声停止,接着响起令她非常耳熟且差点跳起来的低笑声。

“黎玫蓝小姐?”对方用流利的中文响应道。

她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谁不来,偏偏是他呢?!他可是那个让她目前心烦的元凶。

都怪他提出那个什么“飞越克劳斯”,害她失眠伤神。

真是的!这人是把克劳斯当作铁幕,想象自己是纽瑞耶夫,正在进行“飞越苏联”,投奔自由这个工程吗?未免太夸张了。

与其说克劳斯要求严,倒不如说它是提出了一个挑战——只要你复健完成,可以自行走出去,克劳斯是不会阻拦的,不明白他干么弄成这样神经兮兮?

尽管他的理由很充分——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不愿探究他的“不得不”,重点是她有陪他一起瞎搅和的理由吗?

做“那件事”还要找人作陪?真的匪夷所思,难不成真是帝王心态,喜欢有人簇拥、陪伴?连死前都要建立一个超大陵寝,有人一起陪葬后,才放心的挂掉……

不知道是不是她沉默太久没有回答,他又开口问了一次。“梦游小姐,是你吗?”

可恶!他是故意用这样的称呼来嘲弄她吗?

深深吸进一口气。“是!mr。夏尔。”

树丛外安静一会儿,然后响起爆笑声。“mr。夏尔?!天!好久没有听过人家这样叫我——好像在叫我父亲!”说完后还继续大笑不已。

忍住气,若不是怕胡乱走会更“快”碰到他,老早就想离开原处。

待笑声稍歇,他开口说道:“我的中文名字叫夏帝铭,除了夏先生以外,其它两个字任你叫。”

夏帝铭?!是他的母亲为他取的吗?这念头才一闪而过,就听到窸窣声响起,一种莫名的惊慌及恼怒涌上,她现在还不想见到他!

听到她移动的声音,他反而停了下来。

“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会合吗?”

除非她一无所觉,否则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以及不悦,但她没打算停下,继续摸索前进,偏偏——前面却是一条死路,得紧咬着下唇,才不致让挫败的叹息逸出。

转身打算另觅出路,结果就看到他拄着拐杖,站在另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如果地再靠近他一点,便会看到在他眸底燃烧的怒火。

“没路了吗?”他咧着嘴问道。

剎那间,她竟有种被猛兽迫至绝境之感……噢!这真是太荒谬了,他是谁呀?

冷着脸凝住他,不愿让他看出他对她的影响,“是呀!若没有这么乡的死路,又如何能成为迷宫?你也喜欢走迷宫吗?”

他定定注视她一会儿,“不喜欢!只是我在上面看到你绕了半天都走不出去,觉得你很可怜,才多事的走进来想帮你的忙——毕竟搭档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呢?”

“我还没答应要做你的搭档!”她仰起下巴说道。

听到这话,他面无表情看着她数秒后,耸耸肩。“好吧!算我多事!”语毕便转过身离开。

“等——”才吐出一个字,他人已转离不见,她咬咬牙,赶紧拄着拐杖朝他消失的方向行去,当她走到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虽有窸窣声传来,但是前方就有三条通道,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走哪一条。沮丧的咬着下唇,既气他也气自己。

再也忍不住,她朗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第六章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有力的穿越了整个迷宫。

帝扬扬眉,他没有听不懂她的问题,皱眉思考了一会儿。

片刻,他的声音从右前方传出来。“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语言。”

玫蓝翻个白眼。“是因为我们都会讲中、英、德、法语?”

“是的……走最右边的那一条。”他突然发出指令道。

她传了愣,然后依照他的指示走过去,当她走进那条通道时并没有看到他,也没听到他再开门,所以她就继续往前走,直到前方又出现两条岔路时才停下。

正当她琢磨该向左或向右时,他又开口了,这回声音从她左边的树丛中传出,望过去,仍是只闻其声不见人。

“其二,我说的话你听得懂。”

她扬眉,他未免太抬举她了,说真的,她没有那么聪明。

“三,我喜欢你也欣赏你。”在她开口前,他举起手制止。“这份喜欢不是现在产生的,而是在朗克碰到你时就有好感了,现在只是再度冒出来。”

“我当时也清楚表明过——我不接受你的追求,现在还是如此。”

“你那个爱人还在吗?”

他的话让她脸色一变,可恶!他怎么可以在地毫无防备的时候提到“他”!让她整个心都翻了起来。

别过脸。“不干你的事!即使我现在没有任何爱人,也不会接受你的追求!”她冷声说道。

“走中间那一条。”

这回她定住不动。

“放心!我没有打算追求你!”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猛地抬头,并退开两步。

他现在与她只隔着一个或两个树丛吗?

“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企图?”她狐疑的玻鹧邸?br /

“我脸皮也没那么厚,虽然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势在必得,可是对女人——我绝对不会强人所难,当然——如果你要巴上我,自愿上我的床,我倒是不介意!”这个答案立刻引来几声毫不淑女的咒骂,惹得他忍不住低声笑出来,她骂人的词还挺新鲜的。

他小心移动身体,找到一个比较能看到她表情的枝叶空隙处。

原本打算好整以暇的欣赏她恼怒的表情,可在看到她细致秀美的侧面时,却不禁窒了窒。

比起之前,她似乎又美了几分,更多了数分生气活力,他不得不硬拉开视线,深深吸进一口气,让理智回归。

不行!他可不能对她过度着迷。

“你如果没有那个意愿,我不会勉强的!”他努力用最冷静、理性的语气说道,说服她也是说服自己。“虽然你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真的很伤我的心,还是你干脆坦白告诉我——你只喜欢女人,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样我可能会好过一点。”

闻言,差点没摔倒,他真的很有本事把她弄得哭笑不得,既无奈又荒谬的感觉忍不住涌上,火气也随之慢慢消失,看来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了。

“我目前没打算跟任何人发生任何亲密的连接,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朋友、情人还有搭档,这些我都不想要!”她直接把话挑明。

“这么严重?你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会对人不信任到这种地步?”

瞪了树丛一眼。“不要用你什么都了解的口吻,你根本不知道!”

“你可以告诉我!”此话一出只让他得到一声冷哼。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不过她愈是如此,他也益发想要地!

“其实我想跟你做搭档,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继续往前走。”

咬着下唇,她决定先脱离这个迷宫再说,在这里只闻声音看不到人影,让她有种被偷窥之感,可在听了他几个指示后,她愈走愈觉怪异,这似乎跟她原先进来的路线完全不同。“这是……出迷宫的路吗?”

“不知道。”

她陡地停下,满脸错愕。“什么?”

“既然已经走进来了,若没走完,不觉得可惜吗?”他的声音隔了几个走道传过来。

握着拐杖的手紧得几乎要将之捏碎,她连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气得全身发抖,不发一语,咬紧牙关旋身往后走,决心不再理会他。

“生气了?”

你去死!未出口的咒骂在她胸腔回荡着,对帝?夏尔这个人,仅余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听说你是被你的舞伴摔伤的,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再有搭档的原因吗?”可恶!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地靠近?!

要走哪一条?往左边好了,也不管对不对,只要能够跟他拉开距离就行。

“你恨他吗?”

他这一问再度让她停住了脚步,她愣愣看着前方。

这是一句她连问都不敢问自己的话……不!应该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陡来这一击,让她不禁茫然了。

“恨……”她闭上眼。“我怎么能恨他?他是我最好的舞伴,完全以我为重,是我辜负了他……”她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也辜负了婉宜……”

用生命赎罪,是辰扬为她做的事,而她不想要这样的赎罪,因此她也理应用生命回报,这才……公平。

帝从枝叶间注视那个苍白着脸、闭着眼睛的女人。

看到这样的她,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

那是一个内心、灵魂受到重伤的人才会出现的神情。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用来形容眼前的她再适合也不过,他忍不住想抬起手触摸她,想给她安慰,可又缩了回来,露出苦涩的笑,他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又凭什么去照顾别人?

她之前的搭档就是她所爱的人吗?他玻r瞬'眼,不想承认突然冒出来的不悦感是嫉妒,她——对他还没那么重要吧?!

“婉宜?是你的朋友吗?她也伤害了你?”

她猛地抬起头,瞪向他所在的树篱后方,然后举起拐杖朝他所在方向用力s了过去,他吓了一跳,险险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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