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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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情打我电话。”

“你别走!”不等我转身,她就急忙拖住了我的胳膊,央求道:“你能不能待在这里。。。别走。。。”

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揣测着她父亲会否怎样玉树临风,总之她是一个算不上倾国倾城却足以让男人窒息的女人,瞳孔特别大,带着点期待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想必在这样的目光下,不曾有哪个男人能逃脱吧,即使是唐子谦也一样。

“荣幸之至。”我像中世纪的骑士一般单手抚胸朝她行礼,她这才舒了口气,眉开眼笑。

我在沙发上浅眠了一宿,中途不时被她叫醒,端茶送药,我兢兢业业的恪守着一个照顾生病女士的绅士应有的谦恭有礼温和细致,不厌其烦的把她摔碎的杯子、吐出来的药丸清理干净。

总之第二天,整个剧组都知道了我不眠不休整晚都在陈媛房间照顾她,有人暗地里露出鄙夷的眼神,或许不屑于我这样攀高枝的做法。

我继续安静而沉默的照顾她,夜间缩在她房间的沙发上等她差遣,这样高傲的女人,想必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家人以及那些上层社会的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对于我的无微不至她似乎抱着理所当然的态度,心安理得的享受。

有几次得到她的暗示,我像触电般的缩回手。

我终究还是不擅长应付女人。

酒店底楼的餐厅,我不太自在的坐在她对面,接受她似乎可以一眼看穿人的审视。这女人生病的时候和健康的时候根本就是两个人。

“我好像还没问你你多大了?”她端起红酒,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八八年的。”唐子谦通过关系给我弄的一整套身份背景学历完美无缺,几乎可以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捏造出一个人来,不得不承认,我得以在那座城市立稳脚跟,在娱乐圈混得虽说没有大红大紫却也小有名气,他功不可没。

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一年出生的。

“唔。”她仰起脸似乎在思考什么,“只比我大一岁啊。”

“可是你还蛮会照顾人的!”她笑着说。

废话,哥哥卧病在床的那一整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女朋友?”

“没有。”

“真难想象,像你这样的人会没有女朋友?同性恋吧?”她怀疑的看着我。

眼皮猛的一条,我警惕的看着她。

“开玩笑啦开玩笑,你别紧张,我只不过对同性恋比较敏感。因为我的初恋男友,门当户对,长得也不赖,结果谈了半年我才发现他原来是个gay,并且他还看上我哥,说出来都丢人!”

我讪笑着,这女人连这种事情都会拿出来跟我这个刚刚认识一个礼拜的人说,该说她单纯呢还是说她开朗?不知道唐子谦知道他过去的女人现在坐在这里跟我谈论他的糗事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想到他,我不由自主的笑了。

“哇,我就说很搞笑嘛,真的笑了耶!”她夸张的指着我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啊,干嘛不笑?整天板着一副脸会老的!”

“是吗。。。”

“我觉得你真像我小哥,沉默腼腆,笑起来能迷死人的!不过只可惜他身体不好,不能随便见陌生人,不然你们一定会很谈得来的!”

“所以我想我那个初恋男友也说不定会喜欢你,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类型。”

我已经不知道怎样用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只觉得导演了这场好戏的神绝对是个疯子。

陈媛一口喝干了红酒,朝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叫道:“小姐,再给我来一杯红酒!”

“爱喝酒吗?”她问。

“不喜欢。”我握着一杯白开水回答。

“抽烟吗?”

“偶尔。”

她嘟起嘴:“不抽烟不喝酒又没有女朋友,那岂不是很闷很无聊?你平时都在干嘛啊?”

“上班睡觉啊。”

“好可爱啊!”

她突然伸过手来想要捏我的脸,我一惊,忙身体后仰着避开,却不慎碰到端红酒过来的服务员,那一杯红酒全都洒在我的白衬衫上,酒杯掉地上,摔得粉碎。

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不少客人的注目,陈媛慌忙找出面巾纸替我擦着衣服上的污渍。服务员脸色煞白,忙不迭的朝我道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好了,没事,你再去端一杯过来吧!”陈媛安慰着那孩子说。

我开始对她有了那么一点好感,她那娇生惯养的刁蛮大小姐的形象也有所改观。

那孩子又端了一杯红酒过来,酒店的大堂经理也跟了过来。

当看到那位满脸歉意的大堂经理时,我握着水杯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

显然,大堂经理也已经愣在那里,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阿兰,好久不见。假如我们在大街上偶遇,也许我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跟她打招呼,带着遇到童年好友的心情一起坐下聊着各自的人生。但是现在,她一旦在陈媛面前叫出我的名字,那我之前跟陈媛编出来的假身份假经历肯定立刻被揭穿。

显然我低估了阿兰审时度势的本事,她一眼瞥见我对面坐着的女人,立刻换了副表情,一脸歉意的朝我点头道歉说:“实在对不起,先生,这孩子是新来的年纪小,您把这件衣服留下吧,我们负责给您洗干净送回去!”

她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笑容,暗示我她已经了解我目前的处境。

我感激的点点头,大度的说:“等我回房了再说吧,没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那么先生,请问您是住在我们酒店几号房呢?稍后我会派人过去给您处理这件衬衫。”

她的意思一目了然,我当然顺着她的台阶下,从钱夹里掏出自己的名片,这是一张特殊的名片,那上面的电话号码是我的私人号码,只有唐子谦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我在背面写上门牌号码递过去,算是告诉了她我的联络方式。

阿兰双手接过,冲我们稍微欠身行礼道:“那不打搅二位了,请慢用。”

我微笑着看着这个曾经与我青梅竹马的女孩转身离去,虽然脸上还残留着我记忆中的样子,她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变得成熟性感,一身整齐的职业装将她的线条衬托得更为干脆利落,让人动容。

我到s市的那几年还和她保持着信件往来,但是去双城之后就与她失去了联络,这会儿在我经历了很多几乎已经心力交瘁的时候竟然又遇到这个让人感到温暖的女孩,我百感交集。

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

那些对哥哥,对唐子谦,对小曦他们说不出口的话,我只能对她说。

“喂喂喂,想什么呢!”陈媛拍了拍我我才回过神来。

她目送着阿兰远去,啧啧的叹道:“藏族女孩还真是风情万种,把我们的轻扬迷成这样!”

我皱了皱眉头,之前对她腾升起来的那一点好感立刻烟消云散。

我不喜欢她这样叫我。

“嗳,老实说,那女孩除了皮肤黑了点,其它的都还好。”

“高原日照强烈,这里的人皮肤都不白。”我补充道,我早已没了心思吃饭,只想着快点回房间去。

“哦?看起来你对西藏很了解?”

我差点就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那当然,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却立刻禁了声。

“哎,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难道她比我漂亮?”陈媛撅起嘴,似乎有些生气。

我讪笑道:“如果说陈小姐是一朵玫瑰,那刚刚那个女孩最多就是一朵蒲公英,开在不同的环境里,这本来就是不可以比的东西。”

对,她是蒲公英,金黄、热烈而圣洁,在高原蔚蓝的天空下迎风摇摆。

她满意的笑了。

“早点回去吧,这个,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我指了指白衬衫上醒目的红酒渍。

“我还没吃饱呢,你就不能陪我多坐会儿?”

“好吧好吧,如果你不介意有一个这样邋遢的男伴坐在你对面的话。”我无奈。

远远的,我感觉到有一双炽热的目光投s在我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众:喂,你这是言情吧?是言情吧?

且听下回分解~(顶锅盖逃跑。。。)

☆、少年时代的梦

93

我坐立不安的将手机摆在桌上,双手托腮的盯着它看。

那手机终于没有辜负我的希望适时的响起,我几乎想也没想抓起来就急急的叫了一声:“喂,阿兰!”

那头的沉默让我错愕,过了许久,对方才低低的笑出声来。

“小洛洛,被我抓到了吧?”唐子谦很欠扁的嘲讽我。

“唐。。。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就很失望吗?我这些天可是忙坏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给你打个电话,说这话你可太伤我自尊了!”

“没。。。”我垂下头看自己的脚尖,我承认,他能打电话给我,我确实很开心。

“阿兰是谁?你交女朋友了?”

“不是,是小时候很好的一个朋友。”

“喔,青梅竹马。你回你自己的家乡去找寻你的过去?”他那样怀疑的口气听得我很不自在。

“只是碰巧遇上了,我现在在拉萨,电影还没开拍。”

“那你找到他了?”

“谁?”一瞬间脑子有点短路。

“嗯,很乖,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你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似乎松了口气。

我无声的笑了,的确不错,我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转移到怎样利用那个女人进入陈家,之后兴风作浪一番。

“你现在在干嘛?你父亲的病情好点了没?”不知不觉的,我问出了这个无聊情侣煲电话粥的时候会问的问题,我对他,还是有依赖。

“我?我在订婚。老头子他娘的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丫的把我骗回去就是让我成家立业!这次栽了!”他愤愤不平。

他说“我在订婚”的口气就像在说“我在吃饭”一般平常,可是这句话却已经让我心里的疼痛像洪水一般蔓延。

曾经那样小心翼翼的爱护我,曾经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等到我终于即将被他打动,终于决定把他作为那个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的时候,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我,成为别人的丈夫。

“喂喂?怎么了?哭了?哎哎,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女人嘛,以后等老子掌握大局了别说你一个小洛洛,就算全世界的小洛洛都能弄到手!大不了就贯上个偷吃的名义呗,这年头,有几个男人没在外面偷过?”

“我。。。我还有事,先挂了,你忙你的。。。”我怕再听到他的声音我会失控,我已经不想再轻易为哪个人流泪。

“真的伤心了?对不起,我这人不会说话,不过你会为我难过,我真的很开心,别想太多,爱你的,好好工作,等你回来我就去找你。”

“够了!结你的婚去,大少爷,别再来烦我!”我怒吼一声挂了电话,颓然的卧倒在沙发里,缩成一团。

别给我承诺,我等不起。

在那样的日子里还打个电话给我,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是想刺激我,还是想听到我崩溃的声音?总之他成功了一半,我的情绪已经彻底掉进了低谷。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当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按掉了。

然后它一直响,我一直按,直到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恍惚有种错觉,还在按手机。

理了理头发,从沙发上爬起来,不耐烦的打开房门。

那女孩一袭清爽利落的装束站在我面前,化了淡妆,红唇轻启,神采飞扬,但是当她看到我这副颓丧的样子却惊异的怔在那里。

“阿兰。。。”我哀伤的看着这个童年时的好友。

她立刻反应过来,环顾四周,然后推着我走进房间,又随手把门锁上。

“我下了班才能来找你。”她扳着我的肩膀让我立正,上下仔细打量着我,惊喜说:“让我看看你,真是越来越帅了!”

她依旧那样直爽,丝毫不掩饰她对我的喜欢。

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让我这些年的悲伤委屈一股脑的淌了出来,我紧紧的抱住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只是咬着唇,默默无声的流泪。

她回抱我,带着我坐到沙发上,让我伏在她怀里,伸出手指替我梳理这头发,一边柔声问道:“怎么伤心成这样?你过得不开心?看你养的细细白白的,穿着名贵的衣服,身边有漂亮的女孩,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好。”

我,确实过得很好,生活宽裕,也受异性欢迎。可是我的心,早在唐子谦告知我真相的时候,已经变成一片荒漠,寸草不生。

这些年,一路走来,我已经累了,可是还要走下去,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我很累。。。阿兰,真的很累。。。”我声音止不住的沙哑。

“我明白,当名人,压力很大的,那部电视剧我有看过耶,演的真好!”阿兰欣喜的捧起我的脸,一脸温柔的看着我,“你真是太棒了,居然都上电视了,亏我们小时候还叫你爱哭鬼,觉得你没什么用呢!不过生哥很凶,我们一嘲笑你他就走进来瞪我们,所有人都怕他!”

阿兰突然想起来似的环顾四周,诧异的问道:“生哥呢?怎么没在你身边?”

心中一阵绞痛,我要怎样告诉她,我把他赶走了,杳无音讯,已经一年多。

她像是从我一脸悲戚的表情中领悟到什么,立刻转移话题:“啊,我来告诉你村子里的事情吧!古拉杨那个臭小子,就是小时候我们叫他光头的那个,他十八岁就跑去南沙群岛当兵去了,后来就在海南岛找了个姑娘结了婚,去年过年还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过呢!那小子当了军官,混得不错!”

“前几年,我们镇上成立了货运队,扎西和伟达两个人合买了一辆大卡车,轮流开,村子里的东西再也不愁运不出去了!”

“贡多娶了阿米大婶家的小女儿,今年第三个孩子已经出生了。白玛还记得吗?就是差点成了你嫂子的那个,她后来嫁到镇上去了,丈夫是开杂货店的,他们家的生意很好,半年前我还见过她,气色真不错!”

她有些怅惘的看着我说:“大家其实挺想念你们的,去年难得全都聚在一起,就差你们俩。我们还在谈论你们来着,讲了很多你小时候的糗事,也都想念生哥,虽然他总是板着脸,可是那几年有他在,那些收羊r的贩子再也不敢欺负我们,村子里再也没人吃过亏。。。”

“你呢?过得怎样?”我打断她,因为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哥哥的任何事情,即使是过去的事情也不想。因为会心痛,会难过,会后悔。因为我知道,即使后悔了也回不了头,即使回头了,他也已经不在原地。

他不会等我,不会等待任何人。

阿兰叹了口气:“有空就回来看看,你们家的房子,还有洛老爹的坟,村长都替你们打理得好好的哪!我嘛,高中毕业后在拉萨读了大学,之后就一直在这个酒店做大堂经理,生活不好也不坏,男人嘛也一直都没有。我觉得,一个人过没什么不好。”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如果当初乖乖跟着哥哥回来,我的生活,会不会好很多?至少不会一直活在仇恨当中,在怒火之中煎熬。

要是一对兄弟一直住在一起不结婚,村里人觉得很奇怪的话,我们就一起搬到山里去,守着我们的羊群过一辈子,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可是,我的母亲在十多年前那个寒夜里那样悲惨的死去,忍受着这样的屈辱,我该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幸福?

一切都是注定的,既然如此,我就不该现在来后悔自己的抉择。

我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对于活在仇恨当中的人,别的的幸福,全都是海市蜃楼,永远看得到却无法企及的东西。

“今晚留在这,好吗?”我低低的呢喃。

她瞬间红了脸,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我的手,我几乎可以听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没有问她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没有找男朋友,因为那答案,想都不用想。早在少年时代,从她看我的那炽热的眼神之中,我就一目了然。

只是我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她还一直停留在原地,等我。

这样的感情,木头人也会动容吧?

可是我却不能。

我是个同性恋,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幼年时亲眼看到老大和大成哥的悲剧,也许我在那时候就已经弯了。所以才会对后来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个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产生了不可救药的感情。

我喜欢男人,并且喜欢过很多男人,哥哥,小曦,唐子谦,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可是我明白,那终点,不可能是一个女人。

也许以后我会在仇恨之中灰飞烟灭吧?所以我给不了她什么,所以我才会放手,让我爱着的那些人离开。

那夜,我们一起睡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味的埋头在她胸前,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做梦,做一个又一个少年时代的梦,只是那些离我却是那样遥远。

☆、羊骨香炉

94

事实上,阿兰真的是一个漂亮淳朴的女孩,她似乎并不介意我对她的无动于衷,在知道了我和陈媛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之后,她几乎每晚都会来我这里过夜。

我们就这样,很神奇的保持着这份温暖而纯洁的床伴关系。每晚搂着一个穿丝绸吊带睡衣的美女却还能够淡定从容的入睡,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想象。

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