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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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含蓄的低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就像在身边。

快点,再快点!我不想被这狗东西撕成碎片!

我的心不跳了,气不喘了,眼睛耳朵都快失灵了。我靠,我真的有点怨爹娘没给我多生两条腿。

前面一米左右有根横出来的树枝,我想都没想就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纵身一跃攀住枝干以上单杆动作翻身上了树。上了树之後心脏才开始狂跳,胸闷气短,全身都跟跑散了似的。

我像滩泥一样靠在枝杈之间,向下瞥了一眼。就看了这一眼,我几乎没从树上掉下去!

那只那是狗啊?分明是只狮子!通体黑毛,头颈处长毛蓬松,现在有些立起来的趋势,眼睛不大,但是炯炯的盯著树上的我,嘴里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吠声。我养过狗的,自然知道这就是纯种的藏獒,特凶猛的那种。

我靠,我刚刚真他妈厉害!居然跑得比它快!我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我c……我c……”嘴唇哆嗦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是刺激过後的虚脱。

它不走。

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这庞然大物愣是不走!

我宁可被小卖店的老板抓回去痛打一顿,可惜在这荒芜的黄土地上除了我和这恶魔之外竟然没有一个活物!

这玩意儿是哪儿来的啊?到了饭点儿了它家主人怎麽不叫它回去吃饭哪?不对,不对……它恶恨恨地看著我……不会它的午餐就是我吧?

我缩在树上一动不敢动,看著那只象是狮子似的狗在树下转来转去,跑到我扔下的塑料袋旁嗅了嗅──显然它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然後又颠著p股跑回来试著啃树皮。

太阳一点一点的升到头顶,又一点一点的西沈。

我又累又饿,还极度缺水;我知道在几里地外还有另一个人又渴又饿。

从最初的恐惧已经渐渐地转为焦虑。我不能继续缩在树上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兰瑟在等著我!

如果我和眼前的猛兽只能活一个的话,那个活著的应该是我──只能是我!

因为我必须回去。

掏了掏口袋,我才想起军刀在我上树的时候跟塑料袋一起扔了。看著空空的两手,又看了看地上的藏獒──它的眼神无辜又饥饿──我真地想诅咒上天!

我不能再等。我站起身──藏獒也立刻起身──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藏獒人立著以前爪搭在树上,口中的呜鸣更低沈了些,就像扑击的前奏。

再稍微往上一点,我选了根较细的枝杆用力拗了下来,一手扶著树,一手紧握的我的武器退回到原来蹲著的枝杈。一人一狗紧紧地盯著对方。我只不过是一名平凡的大学生。

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不会来到这战乱地区。

我扬了扬手中的树枝,藏獒的脑袋随之转动。

不是我遇到他,是他刻意地接近我。

他骗我,我爱他。

几次被我戏弄了之後,藏獒愤怒的低鸣著啃噬著树干。

看样子不掏出我的心肝脾胃它是不肯离开的了。我靠!

一次一次遇到危险受到委屈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该恨他,但其实我没有。相反的,现在,我想起他温柔的微笑,明亮的眼睛和夕阳下孤独伫立的身影。

我紧握著树枝,倾尽全力c向树下那只畜生的眼睛!

我不够恨他。我没法恨他。

那畜生灵巧的一闪,我刺空了!临时横扫了一下,力道不是很大,打在了它的头上。他狂吼一声,向上一跃,堪堪从我脚下掠过。我躲开了,但它咬住了树枝的另一端!

我对自己发过誓要保护他。说起来有点可笑,我知道自己实在不够强大。

它以几百斤的庞大身躯拖著树枝後退,一步一步的,一口钢牙狠狠的嵌在树枝上,力道极大,我夺不过它!我将树枝横过站立的树杈,象压翘翘板一样的把身体的重量悬在这一端。

可是我是用心的呵护他,全心全意。

树枝经不住两端的巨力,“咯嚓”一声从中断开,我的身形自然随著手中的一段树枝落在地上。

我不介意被骗,不介意!

藏獒究竟是头畜生!它允自叼著嘴里这半截木头沾沾自喜,我已经飞身扑了过去把手中的断木狠狠的c向它的眼睛!

它口里叼著东西,无法过来咬我,勉强偏转了头颈但没躲过我的扑击。断头的尖利木刺c进了它头颈的皮r。它狂吼了一声!

它的爪子从我肩头滑过,看到空中飞舞的血星我知道自己挂了彩,但完全感觉不到痛楚!我双手握著枝干用力向下一顿,然後立刻松手滚到塑料袋旁,伸手把军刀握在手中。

什麽都不重要,罪名,身份,过往的种种恩怨纠葛……我只要回到他身边,带著食水,这就够了!

断枝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立在藏獒的头顶,它乌黑的毛发被血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它血红的眼睛盯著我,低鸣。

我以最易躲闪的姿势蹲踞在地上,眼睛也同样盯著它,血红的。

我要活著,去爱他!虽然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它扑过来,雷霆万钧!我迎向它,在它人立著还来不及扑到我之前出手!我知道如果被它按在地上就毫无机会!所以在前进和退缩之前我选择了前者。它的牙齿离我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把军刀上的大刀c进它的左眼,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捅得再深再深些!想要把它的头贯穿!

它的牙齿始终未能落在我身上,因为只要它前进眼睛就会吃痛一分,本能让它选择了偏头。

我紧握著军刀不肯放手,只听“咯”的一声,刀刃折断到藏獒的眼里。

我忙伸手从它的头颈上拔下断枝,脱离它的爪子闪到左边。

在它疯狂地寻找我时我忙拔出军刀的另一个工具──指甲刀!

我靠!!

为什麽是指甲刀?我能用它干什麽?!

我恨瑞士军刀!它为什麽有这麽多工具!

藏獒转了个身,右眼看到了我,立刻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

我只知道不能被它扑倒在地!身形一矮,我从它的身下扑了过去,顺手将断枝c进它的口中活,但是更加狂暴。

我听到背上衣服撕裂的声音,但仍然感觉不到疼痛。

再拔出另外一个工具──香槟拔塞丝锥!

这一次,是我像藏獒扑过去,我的目标是它的右眼!

我不会给它机会。

决不能!

我要活著回去。

最後两眼俱盲的藏獒是撞在树上倒下的。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总之我还是捡起木g狂敲了一通。

那个时候我身上到处是抓痕,两臂完全花了。

如果不需要赶回废墟,我想我当时就得栽倒在那里。

没有谁可以剥夺我爱一个人的权利!就算老天爷也不行!

等回到那间破败的小屋,太阳已经西下。

远远的,我就看到兰瑟靠在门口张望著,落日的余辉在他的身上投s了金色光环,他看来美丽不可方物。

他原本不是坐在这里的。“我回来了。”远远的,我对他说。

“欢欢?欢欢!”他见到我时,一脸惊骇的样子,“怎麽了?哪里伤了?重不重?”他似乎要站起来──我见到他分明有这个意思──然而那条腿提醒了他这不可能。“我看看!给我看看!”他向我伸出手来。

我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紧走了几步,我半跪在他身边。他扒开我的衣服,在我胸膛上抚摸──我的外衣在胸口的地方占满了血迹。

“还好……这里没什麽……其他地方呢?哪里受伤了?”他问。

“你给我说说,这是什麽!”我问,“你爱我,是不是?你爱我!”我狂吼道,声音沙哑。

兰瑟微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往常水一般的平静。也同往常一样,水一般地沈默。

“你说!说给我听!说啊!说、啊!你、给我、开口说话!”我用力地摇晃他的身体,他却依然沈默地像块石头。我要听他说!我要!此刻我就想要强迫他说出来!

他知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喜欢著,爱著他?!

我简直没办法控制我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怒火,俯下头压在他的唇上,噬咬。他最初还默不作声的忍著,直到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忽然感受到了衣领上传来的巨力,身不由己得靠近他,接著,肋下挨了重重的一肘。

我几乎怀疑肋骨折断了,眼前金星直蹦。他的力气大的惊人。阿坦说的对,无论何时,兰瑟都是极度危险的。

看起来他又忘记了自己脱臼的腿,再次企图站起来,失败了。我按著肋骨靠在门上喘气,看著他。

他低著头,用手和完好的那条腿撑著一点一点向屋内挪。他大概就是这麽坐到门边的。他坐到门边是因为我一整天都无影无踪。既然他在担心我,为什麽不告诉我?他爱我,他为什麽不告诉我!

“那家饭店已经关门大吉。”我慢慢的滑座在门边,“现在,只有等待阿坦的救援了。”

“他不会来了,欢欢,你还不明白麽?”兰瑟苦笑著说。

其实这两天我已经猜到了大概,阿坦离开了,带著所以可以跟外界联系的工具。昨天,甚至是今天早上我还可以自己骗骗自己,可看到人去楼空的饭店,我就已经有所觉悟了。他,要我们死!

可是,为什麽?我询问的望著兰瑟。

“我们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生分歧了。”兰瑟只是淡淡地说,“我早就提防著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动手。”

我知道适可而止。我知道该允许他有所保留。不过我猜测我脱不了干系,正因为如此,兰瑟才闭口不谈。

他爱他。我知道阿坦爱兰瑟,因为我并不是彻底的白痴。正因为他爱他,所以我才对阿坦营救一直抱著一线希望──我以为他舍不得兰瑟死去的,就想我爱上了兰瑟这样。而事情的另一面就是,也同样是因为他非常爱他,所以要将我们推入死地。

阿坦是个孤绝狠辣的人,这毋庸置疑。

“兰瑟,我是不是猜中了?”我长叹了一声,含笑望著他。现在身上开始疼得难耐。我感觉死神在一点点靠近。

兰瑟看著我,半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我。他绝美的容颜平淡如水,并没有泄漏他半点思绪,只有丝丝倔强挂在嘴角,缕缕刚强横在眉梢。

我勉强站起身,到门外捡起抢劫回来的食物扔到兰瑟跟前。“吃点东西吧。”我说。

“怎麽受的伤?”他拿起一瓶水,边拧瓶盖边问。

他问话的时候我正在撕开面包的包装袋,胳膊上的深深抓痕还不时的渗出血来。

“我们就要死了,是不是?”我反问道。

“不,你不会。”他轻轻但却坚定地说,“我说过事情办完就会送你回家的,你忘记了麽?”

我身子一震,抬头看著他。

我不该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的,是不是?

可是我怀疑了,所以现在这麽落魄。不只是我,还连累了兰瑟。

“过来,”他躺倒在地上,平静的看著我说。他平静的神情告诉我,他不怪我。

我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帮我把关节复原。”他仰视著我,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我……我不会。”我呐呐地回答,脸颊不可抑制的绯红,又很快苍白了起来。

“我知道。”他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温柔似水。那目光就是一种安慰,一种最有效的安慰。他了解,我的感觉他都了解。我不需要说什麽。“按我说的做。”

我在他的指导下抬起他的伤腿──又肿又热,看来早已发炎──与身体曲成九十度。看到我胳膊上的抓伤,他迟疑了一下。

“不疼。没事了。”我一直追随著他的目光,当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臂上时,我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

“……把胳膊垫在我的膝弯处,推压。用力吧。”

我按照他说的用力推了一下,但明显的是角度发生了偏移,我能感觉到他疼得颤抖。

“靠内一点。”他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到感觉不出一丝痛楚。

我臂上的伤口早就裂开,血顺著他的裤子往下流。他看到了,什麽也没说。我们都明白,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

把怜惜放在心中吧。

“用力一点。”他说。於是我咬牙用力一推,只听“咯”的一声轻响。我以为他复位了,但刚抬起眼皮便见他的手指用力地扣著土地,指节发白。

我还是搞糟了。

“算啦,这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学会的手法。”他的声音依然淡淡的,虽然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你干脆把我的腿打折吧!”我跪在地上,双手捂著脸,声音里带著明显的懊恼痛苦。

破坏永远比修复容易,所以人们热衷於去作让自己悔恨的事情。

“欢欢,”兰瑟柔声叫道,“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麽糟糕。”

我放下手,注视著他惨白的容颜。他眼中的包容比海洋更深更宽广。我忽然明白,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爱得很苦很深切,可跟他比起来我其实不懂爱。

他根本不需要语言。

“带我去集市。”他说,“我有个朋友在那里。他能帮我们。”

朋友?帮我们?在这个时刻?

他说的是真的?我会天真地相信这句话?如果真是朋友,他不会现在才提起。然而,我现在没有更好的建议。

是火坑麽?没关系,我们两个一齐跳。

兰瑟在我的治疗下,伤得比之前更厉害。如果没有我他可真是寸步难移了。我们吃了些东西,略为休息了一下便连夜上路。

我们都知道我的状态不太好,但他的状态更不好。无论是背著他还是抱著他我身上的抓痕都避无可避的要裂开,我知道他很心疼,但又不得不这麽做。所以我喜欢在夜里走路,看不到我的伤口在流血,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些,那我也就好受些。

他所谓的朋友看来在这个地区很有势力,从围墙的高度就能看出来。最初叫门遇到了点困难,在有人回答之前,我听到了藏獒的吼叫声。

我靠!不会又要……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欢欢,怎麽?”兰瑟敏感地意识到了我的紧张,关切地问。“你身上的伤痕莫非就是藏獒留下的?”

我点了点头。

“你杀了只藏獒?”兰瑟的眼睛在月色下看来仍是清澈而明亮,“你很了不起。”他微笑著说,“在这个地区,藏獒常常都是以活人做食物来训练的,迅猛非常。欢欢,你很了不起。”

“我知道。”我回报他以自得地一笑。“我本来就很了不起。”

兰瑟又以当地话向铁门里说了些什麽,接著我就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有人拴住了院内的猛兽,打开大门,引领著我们向正对大门的建筑走去。

他们怕我们,我感觉得到,带路的男人不时的偷偷观察我们,眼神里带著惊疑。

大厅很漂亮,这样的建筑才是我所听说的富庶地区该有的样子。大约200坪左右的空间里灯火通明,家具简洁而华贵,连地毯都是手工编织的那种。看得出来主人是很有欣赏眼光的。

我的衣服勉强可以遮体,兰瑟多少也有些灰头土脸,但他淡定从容的神态使他看来高贵无比,面部的线条虽然柔和,但却不怒自威。

男人说了句话,兰瑟示意我将他放下。我老实不客气的走到中间的大沙发前,轻轻放他落座,然後自己坐在他的身侧,把自己当成主人那样。他向我微微一笑,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两三分锺後一名穿著正式的男子进了大厅,身後紧随著五六个保镖类型的人物。

为首的男人看来约有四五十岁,脸上有著该地区人标志性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精光四s,端的不凡。他紧盯著兰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