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传第29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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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那么清楚是为什么如果外臣想和宦官结盟,通常情况下不是找抽么

可是那消息就送到了面前,突然就对张宁产生了莫大的诱惑。王振的话重新被想起,此人长得怪但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平白被人阴谁他吗能痛快而且这段时间皇帝不断召集人开御前会议,有几个年轻品级低被皇帝看上的官员都参见了,独独没有张宁自己,种种迹象表明张鹤那道折子确实被人暗地里捅到了新皇面前外臣上书在权力圈里很难保密,张鹤就是个例子,这种事多半都是宦官干的。

前几天情绪沮丧张宁想得淡,可那是没法子的想法,如果真有机会,人活一辈子谁不想有一点作为连江南才子苏良臣浪迹江湖都不忘建功立业,何况张宁还当着官可是一旦主动和王狗儿他们来往,必定又牵扯到权力斗争之中,所以张宁一时间有些徘徊。

自己是想干正事的,有多少能耐就办好多大的正事,不羡慕名垂千古光宗耀祖,只想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想不折手段争权夺利。人活一张嘴一身衣一张床足也,有些浮华的东西,张宁确实不怎么看重。

可是,想干事不牵扯权力斗争,现实吗或许这就是国情,可能还不止一个国家的国情。

他在内院洞门口乱走,有点失神落魄一样。徐文君进来看到,就问:“刚才那个人是道士”

“哪点像道士”张宁随口道。徐文君嘀咕道:“头发都白了,还以为是得道道士东家遇到了什么难事”

就在这时小妹正好听见了,便带着笑容看向张宁道:“什么难事在哥哥面前都不算难事,哥哥像山一样。”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非常好看,就像月初皎洁的月亮。张宁看到她,心情也柔软下来,同时在张小妹这样的女孩儿面前忍不住会产生一种大男子情绪,好像自己无所不能,能完全保护她能让她活得开心。

自己不能是个遇事手足无措的人,大家都指靠我活得好呢。张宁便转头回答徐文君的话:“也不算什么事,我自有办法。”

第一百零五章 无解的制约

更新时间:20121212

摆在朱瞻基政权面前的首要大事是汉王等藩王的威胁,现在权力中心采取的是“欲擒故纵”的策略,朱瞻基与几位心腹大臣商量后将两位叔父的禄米增为二万石。汉王上表祝贺侄儿登基,又趁机提出更多的要求,朱瞻基无不满足他,还在朝廷上说:“皇祖父曾对父亲说过,二叔怀有夺位之心,应该注意防备。但是父亲待他极为宽厚,现在从汉王所上的奏疏来看,如果真是出于诚意,便是已经改过从善,不能不顺从他。”

张宁却完全被排斥到了这些大事之外,无关品级的问题,比如于谦只有七品也多少参与了的。现在这种情况,和当初在南京迎驾时被准许出谋划策完全不同了,张宁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默默无闻干着闲职的状态,上面的事几乎与自己无关。

其实朱瞻基并没有忘记他,只是不愿意再让他参与国家机要,而另有考虑。

上回皇帝派宦官海涛说事儿,就是为了让胡张二人之间无法结成一体。由于张宁的身世和建文遗臣的关系有疑,胡灐降拿茏嘀匦绿羝鹆诵禄识越ㄎ囊懦嫉慕湫模哉拍此捣浅2焕灰虼苏拍筒豢赡芎秃鸀〗亲密无间,结盟一块儿胡编乱奏,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他显然更愿意看到太宗之死与建文细作的阴谋无关。到时候再用张宁复查那桩疑案,真实性就会可靠得多胡灐揭不嶙远械f鸺嗍又坪庹拍慕巧蛭坏┱拍啾ā跋慊摇敝伦有槲谟校鸀〗就要承担起欺君罔上的罪名风险。况且朱瞻基知道张宁以前干这一行很有些进展,这种事也不能让没接触过的新手去查。

这就是朱瞻基随手布下的一盘相互制衡的局而且无解,二人之间天然的利弊冲突,让他们没有选择。

过了几天,王振又来私会,张宁已经考虑清楚,就把“香灰”那事儿如实透露给了王振。王振如获至宝,赶紧回宫密报。对他来说,这又是在王狗儿面前的一份功劳。

果然王狗儿一听神色就变了,看来消息是非常重要。

在王狗儿心里一直无法确定的猜测疑虑,因为这个消息就解开了。宦官海涛将王美人关起来,就是试验那份“香灰”有没有毒,结果人死了;而香灰应该是胡灐匠仕蜕侠吹模鸀〗以前干的什么事那就是说太宗朱棣是被建文遗臣的细作毒死的,且这个细作当时就在太宗身边才会有机会。

谁的嫌疑最大王狗儿顿时压力非常大。

王狗儿已经无法淡定,坐都坐不住,一个劲在门前走来走去,非常焦急的样子。“干爹”王振在一旁躬身唤了一声。王狗儿看他一眼,说道:“你的差事办得不错,先下去吧。”

“是,干爹。”王振只好退下。

这件事王狗儿连什么干儿子都信不过,这偌大的宫廷里宦官上万自己又是宦官的老大,某些时候却只有一个人能信得过。因为那个人和自己一样的身份。

入夜后,王狗儿悄悄来到了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声音道:“谁啊咱家刚刚睡下”然后呼呼地吹了两口气屋子里微微一亮。王狗儿道:“我。”

屋子里的亮光马上就熄灭了,门轻轻打开,王狗儿侧身走了进去。里面黑得一塌糊涂,王狗儿面前只有一个脑袋的影子轮廓,对方的脸是完全看不清楚,隐约中那人没戴帽子脑子上有发髻的轮廓。

王狗儿沉声道:“明天你出宫采办,得赶紧走了。”

“怎么了”那声音道,音色听起来也是尖尖的。

王狗儿摸索着把嘴凑到那人的耳边:“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我也不会让你走。太宗之死,被胡灐讲槌隽诵丫钡搅诵碌勖媲埃露鲁僭缫狻d愀辖艨炻砘厝ケㄐ拧褂幸患拢洗文切罩艿墓朗俏液Φ模彩巧聿挥杉海桥陌旆ㄊ翟诼┒窗俪觯荒慊厝ブ蠼馐徒馐停退愕笔蔽也坏闫扑傻哪鞘露渤刹涣耍晌依吹闫苹鼓芾刍厦娴男湃危罄床皇浅晒Φ靥嫠盐闯傻氖掳炝嗣矗俊br >

“王公公放心,我自会说明白的。”那声音道。

王狗儿使劲捏了捏他的手腕:“全靠你了,别出岔子。此处我不宜久留,话便到至。”

“后会有期。”

第二天驿道上就出现了个披麻的后生,五官很俊俏嘴巴上没有胡须,看起来很年轻,阳刚之气不足倒也不是女扮男装,女子怎么打扮也容易辨认出来的。他拿着张生员的路引,过关就说是奔丧,沿着大路直奔湖广布政使司方向。

到了常德府乡下落脚,很快他就被那里的人带到了永顺司地界的一个采石场,在那里歇了一夜,便有人赶着马车来接。他上了马车就被人用黑布罩到了头上,然后不辨方向。

马车走走停停颠簸地过了几天,他才被人从上面带下车来。头上依然罩着布,听到一个声音问:“黄安”年轻人正待想答旁边已经有人先答了。

等黄安头上的布被取下来时,眼睛马上眯起来,渐渐适应了光线才睁开眼睛。所在之地并不是开阔处,只见四面都是茅屋挡着视线,头上只能看见一片蓝天,天气倒是很好。周围站着两三个人,屋檐下的藤椅上还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黄安顿时拜道:“郑大人。”

坐着的人正是郑洽,郑洽很和气地招呼道:“过来坐吧,路上渴了先喝杯茶。”

黄安依言走到屋檐下,欠着身子轻轻坐下。郑洽又道:“别急,喝点水润润嗓子,再说宫里出了事”

“是”黄安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心道这地方简陋茶居然上好,这时他才小心咳了一声道,“确是出了事,王公公叫我赶紧离宫的。说是胡灐讲榈搅艘恢帧慊摇臀钡郏ㄌ冢┲烙泄兀7档搅说苯裎背实勖媲啊m豕衔虑楸┞叮图弊挪钗一乩幢ㄐ拧br >

这时黄安想起了王狗儿吩咐的另一件事,正觉得那事儿不好唐突地解释别人又没问,郑洽就马上问了另一句话:“王狗儿怎么不和你一起走”

黄安顿时一愣,尴尬道:“当时王公公是晚上来的,很急,没说几句话便走了,只叫我第二天趁出宫采办时赶紧离开。王公公没说要和我一道离开,我也没想着问了。”

郑洽点点头道:“你路途劳顿,今天就洗漱换身衣服先歇一阵,咱们改日再谈。这里是周将军家,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他说。”

“周将军是名讳梦熊的大将军”黄安随口问道。

“正是。”郑洽故作轻松地玩笑道,“听说是因为他出生当夜,他的母亲梦见了一头熊,所以取了这名字。”不过郑洽的玩笑却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的一丝忧虑。

“我先行告辞。”郑洽站了起来。

郑洽出了茅屋顶的院子,背后就是一座很大的山,他和一个随从走了近半天的山路才在山林中隐约看见了一座道观。郑洽径直步入道观在太上老君的神像前虔诚地作拜。这时侧门出现了个胖道士,说道:“施主若要行善,里面请。”

郑洽作了一礼,把随从留下,独身一人跟着那胖道士进门,穿过几座建筑,来到了一间殿堂中。这时走进来一个年约三十的精壮道士,说道:“仙君正在静修,你来为了何事”

“禀殿下”郑洽跪拜行礼,便将事儿说了出来。

这时纱橱后面一个声音道:“郑学士上前来说话。”

“微臣遵旨。”郑洽忙向前走了几步,和旁边的年轻人一起站在殿中。郑洽被封了太子少傅文渊阁大学士等头衔,反正此时也没太大的作用。这时他说道:“前年王狗儿做成了事之后,臣便暗使人等候到了黄安,吩咐黄安叫王狗儿回来,但他没走;这次事情已要暴露,他把黄安都差走了,自己仍然留在宫中。此事使人无法安心。”

“王狗儿知道的事太多了,万一他叛变,咱们的处境非常凶险。”一旁的“太子”朱文奎忙进言道。朱文奎长得不算高,但面目方正身材精壮,很精神的一个人,和文儒的郑洽站一块形象截然相反。

郑洽皱眉道:“按理王狗儿是不会轻易投敌叛变的,如果伪帝宣德查实了王狗儿谋害他的祖父,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不走,肯定是贪图皇宫的权势富贵”朱文奎很不高兴地说,“所以他自己也知道十分凶险了,还心存侥幸。”

郑洽忙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理应是这个原因。依臣所见,王狗儿之所以还敢留下,可能伪帝宣德并不能确定其祖父被刺之实;此事胡灐剿洳榈搅斯丶咚鳎次薹ㄏ蛭钡坌轮な担豕范虼巳衔褂谢帷br >

朱文奎道:“不管怎样,这个太监已经心存异心,是个祸害。”

这时“仙君”开口说道:“王狗儿年幼时就服侍过我,他还是很忠心的。”

第一百零六章 懊悔与折磨

更新时间:20121213

等郑洽离开后,朱文奎进了殿堂西北方的装了碧纱的暖阁里见他的父亲,不一会儿“皇后”马氏也进来了,一家三口如今还在团聚在一起实属不易。

坐在椅子上穿着月白布衫的老人正是建文帝朱允炆。他还不到六十岁,只是憔悴的脸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朱允炆肤白面相端正,高大的身材儒雅的仪态,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却仍然仪表堂堂,这个曾经的天子外貌生得其实很不错。

只是心情气色不佳,他长期被懊悔和自责折磨着,回忆里一次次的失误让他无地自容。朱棣背叛自己的战争打了几年,除开在战争中死伤的军民不计其数,战后被害者粗略估计是以万计朱允炆认为这些灾难都应该是自己的责任。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却一家三口躲在这里掩口残喘,虽衣食无忧,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底下的人花了百般心思将朱棣毒死,这件事是得到朱允炆首肯了的。虽然是用这种手段杀害自己的亲叔父,但朱允炆没有一点愧疚。这个叔父手上有太多的血债,做了这件事也聊以安慰那些家破人亡的臣子虽说意义不大,朱棣都当二十几年皇帝了。

“燕王死得其所,我并不后悔这件事”朱允炆开口对旁边的妻子和儿子说话,有半句他没说出来:自己做过很多后悔的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或许我们可以准备去江西三清道宫了,最后发一道诏令,让大家都各自找个地方营生,隐姓埋名活下去吧。郑洽在三清宫给我修了陵墓,今后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我就在那里度过余生,不用管俗事了。”

“皇后”马氏一脸猜疑道:“郑洽对咱们了如指掌,连您的陵墓都是他修的,他真的那么能相信吗”

朱文奎则用很甘心的口气说:“咱们手下的几个神教已聚众数万,各地的财产众多,海上还有生意,苗疆蛮彝人也有交好或许能借到兵,父亲就甘心这样罢休咱们家世世代代做道士”

朱允炆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喃喃说道:“燕王实在太残暴,但他的儿子和孙子看来都是能守成的君主,同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我虽失了国但未失社稷,到了地下见到列祖列宗也不算十分愧疚”

“父亲有何愧疚的您的大位是继承太祖高皇帝,那燕王夺了咱们的江山,九泉之下这个逆臣才无颜面对高皇帝燕王一脉并非正嗣正统名不正言不顺,咱们准备了那么多年,只要父亲登高一呼,咱们再把二十余年前的一切都夺回来”朱文奎情绪有些激动道。

朱允炆转头看向自己的长子,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切勿急躁,再过几十年你也会明白很多事。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经过燕王二十余年的稳固,现在满朝文武谁还认当初的建文朝;天下子民又有谁还会拥护我们当今天下,人心思定,我们一旦起事必定面对逆水行舟的困境,与全天下为敌,除了劳命伤财什么效果都没有。”

文奎想说当初燕王也是逆境起兵,一个藩王府有多少兵以臣谋君难道能得拥护打内战是顺应大势竟然能夺取天下,可见万事不是绝对的。朱文奎认为自己的父亲太软弱了,而且年老失去斗志。他内心里十分不赞同父亲的想法,但作为儿子能进言,却不能违抗父亲的意思更不能指责遗臣们都认“建文帝”,文奎自己确实没多少威望。

朱允炆又说:“追随我出来的二十二个大臣,个个都很忠心,不必太多疑心。特别是郑洽,就算谁都可能背叛,独独他不会。他曾指天发誓:生为建文臣死为建文鬼。我最信任的大臣就是他方孝孺如果能和我一起出来就好了。”

一个月后,郑洽再次来到朱允炆所在的玉山道宫,他带来了个消息。通过在京师的信息途径,郑洽了解到朝廷已派人着手调查朱棣被毒案。胡灐酱幽暇┕蛹嗉谰七癫孔笫汤桑徽拍癫吭蓖饫桑16谥g5南5菟拖吕粗崩肟司┦Αbr >

郑洽在朱允炆面前进言道:“如果礼部员外郎张宁是到巫山去的,肯定就是为了暗查香灰之事而来。此人在永乐时就是胡灐降牟肯拢现绷ヌ一ㄉ阶愀病1硖旌惚缓Α2榛窳嘶噬系那妆适樾哦际撬龅模徊714趿吮傩敖痰南咚鳎鸀〗因此根据抓获的教众苗歌将注意力放到了巫山县,由此发现了那种在别处没有的香灰,辟邪教的称为辟邪香

可见此人是胡灐绞窒碌牡昧山帕9汀h缃袷芪钡圻癫吭蓖饫桑臼歉鱿兄埃绰砩侠肟┦Α<赡芫褪抢床槟亲墒隆br >

“姚姬现在从巫山撤到湖广永顺司那边了吧”朱允炆沉吟片刻,“辟邪教以前在巫山等地活动太频繁,教坛迁往永顺司,也可能被伪朝鹰犬顺藤查过来应该传令让姚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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