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传第67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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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她,极难侍候;谁要不从,她当然要发作了,实属正常。”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张宁点头道。心道就算在现代,很多出身好的人因为教育资源好素质高于普通人,不过也不缺我爸是李刚,什么人没有和出身不一定有直接关系。

第二天,他忍不住去问了姚姬关于周二娘的品行,不料姚姬说看不出来多么聪明伶俐但规规矩矩的还算可以。姚姬甚至暗示张宁,他是不是看不上人家,故意在找托辞。

张宁一语顿塞,忙又强调道:“一切尽从母妃安排。”

他渐渐已经想通了,实在没心思去管那些烦事,既然是联姻那便是看重一种家族结盟,还要求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娶回来养着,周梦熊怎么养她十几年的,张宁也应该养得起。反正他又不缺女人。

凡事看开了就好。

于是他便不再过问这件事,只忙活朱雀军的扩军备战;家事完全让姚姬主持,反正“一切从母妃安排”的话都说出去,给建文君的书信也送走,若是临时改变十分麻烦,没必要出尔反尔。

婚事没有耽误,照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主要是等着建文帝的回书。虽然事有从权,一些习俗无法遵从,但建文君是父亲,怎么也要经过他的首肯。

没过几天,一向没有言语和来往的周二娘忽然派人来邀请张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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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不想争宠

既是周家二娘亲笔邀请,张宁当然会赴约的,不过也只能在酉时之后,他并不觉得周二娘在辰州会有什么重要的事相商。无。,弹窗....明代的时间是依照太阳的高度为参照,再辅助以沙漏等工具,所以夏天的酉时和冬天的酉时明显不是一个时间点。此时夏末太阳下山之后,大约有八点左右了。

约的地点是在城东鹿鸣塔,张宁下直后径直赶过去,不过到了地方夜色也已降临。这座塔始建年代不详,到而今已几经修缮,平时除了供游玩,看不出有什么作用,塔高七层但内部空间狭小,也无人驻守看管,一到晚上黑灯瞎火的,没人上去。

他们一到塔下,随从的王贤就指了两个人提灯笼上塔去看看确保安全。

张宁以为周二娘见面后会抱怨“以为你不来了”之类的话,不料到她只是规规矩矩地作了个万福,开口说道:“见过三殿下。”

“天色已晚,我用马车送你回家,咱们有什么话在路上边走边说。”张宁道。

周二娘态度冷淡地说道:“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也不必劳殿下亲自相送。”接着她支走了身边的随从,张宁也知趣地示意桃花仙子等人离开一段距离。

随从都站得远远的,他们俩就在塔下相对,沉默了一阵。张宁正待听她有什么话要说,不料她低头皱眉还不开口,张宁也只好安静下来等着。

偶然发现此地地势较高,整个辰州城几乎都在眼底。刚刚入夜,许多房屋都还亮着灯,一时夜色中星星点点如同天上繁星,十分美妙。他一时感慨,便闲话道:“辰州有无数的人都在同样的夜景下,命运似乎也有关联,此时其他人在看这样的景色时,会有什么感想或许人们忙碌了一天,很少有人有兴致看,我平时也几乎不看夜景的。”

周二娘听罢不禁回头,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山下的灯火,又转头打量了一番张宁的脸,这倒是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拿正眼看张宁的脸庞。

张宁感觉到,便转头看她,意料之中她一触到张宁的目光便回避了。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道:“为什么你不让姚夫人制止这桩婚事,却仍送信给建文君了”

张宁听得奇怪,又观察了一番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点缀在一张秀气的脸上,让整个面相洋溢着一种灵性。张宁再次肯定自己当时看到官署外那一幕插曲的感受,他不相信在这样的外表下会是十分粗俗的内心。

“那天在街上,你是装的吧”他反问道。

周二娘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说道:“今天邀你来说话,是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推掉这桩婚事”

“你不愿意,又不是我不愿意,为什么要我来推辞”张宁温和地说。

周二娘道:“你是明知故问,我想推辞,有用吗”

这肯定是句实话,在明代如果父母坚持,女子是几乎没有权力的;何况还有建文君和贵妃出面,至于当事的女孩怎么想就毫无作用了。既然社会如此,张宁也不想充当好人,因为觉得这件事如果反悔就太麻烦了。

他依然保持着笑容道:“恐怕我不能接受周姑娘的要求。给你说件事,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和人订婚,如果三次订婚都没成,你说我有多难受。”

周二娘听罢愕然,终于忍不住好奇道:“前两次怎么没成,难道她们也来求你”

张宁道:“那倒不是,第一次是涉嫌科场作弊案下狱,那家姑娘全家都赶紧撇清关系;第二次是在朝廷犯了事,大臣家的女子也被迫毁约。那你又是为何一定要推辞这桩婚事”周二娘道:“不久前我看中了其他人。”张宁问道:“我不如他好”

周二娘犹豫了一下,情绪不稳道:“我不想争宠。况且我问你,你答应婚事是因我父亲的身份吧家父一向很得建文君信任,你和周家联姻,不过是为了经营关系的一步,那我又算什么我只想有个好的人,顾家看重妻儿,而不想去争那些虚名虚位随时担心失宠”

张宁听罢顿时愣在那里,他确是没想到明朝女子也并不是工具,她们只是被有权的人当成工具而已。其实无论性别人的本质是区别不大的,男的有独占欲,女人也不例外,她们或许并不想与人分享一个人,而想要男人属于她,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周二娘的情绪影响了他,让他一时忍不住自省。一直以来,他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个规矩的好人,可是遵守规矩的表面下却藏着一颗自私的欲望,比普通人的善良都不如。当他感慨亲情和婚姻不过如此时,可曾真正付出过真诚的爱心,可曾考虑过他人的情感很多事都是自己造就的。张宁感到十分羞愧。

不过现实并非如此美好,他也无意就马上要做个好人,当下只是淡淡地说道:“周姑娘既生为周家的人,自应为周家尽一份义务。”

周二娘听罢轻叹了一声,说道:“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们自己带了马车。”

张宁也不坚持,看了一眼桃花仙子,又把目光重新投向王贤,下令:“你带几个人,务必安全护送周姑娘回家。”王贤执礼道:“末将得令。”

一行人从石路下山,张宁在周二娘的马车旁道别,说道:“兴许周姑娘觉得这次谈话不甚愉快,但总归能说上话了,算是一种进展。我会怀念今晚的谈话的。”

周二娘道:“殿下请回,告辞。”说罢毫无犹豫地放下了帘子。

张宁回到住处,听到桃花仙子又在旁边说了两句周姑娘的坏话,便笑道:“我倒想起了冯友贤当初在马厩里推荐的一匹小马,还未驯服,却不失为一匹好马。隐约看过她的生辰八字,好像比小妹还小两个月,见识不凡很有点见识。”

“她能和小妹比吗有小妹的一半好就烧香拜佛了。”桃花仙子没好气地说。

张宁道:“小妹有小妹的好,她有她的好。你不喜欢她,是因为心里把她当作和你争东西的人罢”

桃花仙子幽幽道:“我有什么好争的。除非当年家父不是为建文君殉国,而是追随逃出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响起了两声“笃笃”的敲门声,但门并没有关,果然很快就见顾春寒方泠走进来了,她说道:“方才我在外面好像听到平安提及冯友贤,正巧了,冯友贤送了书信到官署里,不过那会儿平安已经走了,我见这封信重要,就带了回来。”

张宁果然十分重视,急忙接了过来扯开信大致浏览了一遍,很快就仰头哈哈大笑,心情为之一喜:“这不又一匹好马被驯服了。”

“那个冯友贤愿意投效平安”顾春寒问道。她到辰州落脚后坚持要熟人称呼她在扬州取的姓名,或许因为不想人们知道她曾在旧院呆过吧。

张宁点点头:“冯友贤不过三十来岁,此人年纪轻轻一身本事心气又高,却无用武之地,决计是不甘心的。在朝廷那边被定罪后,不可能再有前程;当时他没答应投效,可能一是因为没考虑好,二是对咱们没信心,眼下朱雀军迅速发展壮大,他终于想通了。”

桃花仙子道:“老徐收了一些人设立近卫局之后,说过锦衣卫已经有细作混进了辰州,冯友贤突然投效是否可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用他,自然是先考校过的。”张宁道,“如果别的官军投诚将领是奸细,我是觉得可能的,但冯友贤不太可能,他自视很高,不屑于这般作为。只是范老四前车之鉴,让老徐还是安插两个人去骑兵营,防万无一失。”

冯友贤的到来,让张宁立刻决定组建骑兵团,从各地缴获的战马已经够了,关键是人。新建的骑兵团隶属于朱雀军永定营。古代团营编制,一般营比团要大,比如京师三营已经膨胀到几十万人马。

目前朱雀军编制两个营,永定营是前期的编制,现在名册基本定好了,全营官兵约一万三千人。主战兵力常规军步军三千:前后左右四个哨,每个哨五个大队共七百五十人;一个大队两个总旗共一百五十人。另有农兵六哨五千人。新建的骑兵团战兵一千五百,辅兵三千。炮队五百人。三军全营官兵总共一万多。

除了永定营,刚刚设立了另一个常德营。不过被任命为指挥使的姚二郎暂时还没法找到有战斗力的人马,拉了一帮石匠和破产流民编作农兵训练。

小小的辰州地盘和岳州三县的物资在承受一万多军队的军需时已经捉襟见肘,参议部刚不久才强征了很多人的土地,如果进一步压榨势必激起严重的矛盾。唯一的出路就是扩张,势在必行。

但在这时,湖广巡抚行辕同样认为官兵仍然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他们要收复张宁仅有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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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澧州1

于谦薛禄等人来到湖广后一个月才基本摸清当地比较复杂的军政情况。无。,弹窗....他们发现澧州以东驻扎有覃有胜的岳州兵两千多人;且打探清楚了澧州石门慈利等三县的叛军部署,实际上比较脆弱。此时三县仅有“叛军”主力三百人,另在当地征募了近千人的农兵,那些农兵几乎没有形成战斗力,还在训练;主要兵力都驻扎在澧州,可能他们也察觉到了东部官军的行踪。

三县距离叛军的统治中心辰州较远,难以得到增援。虽然这个时候薛禄还没准备好对叛军作战,从各地动员调兵也未聚拢;但于谦仍建议让他先收复三县,开个好头。

薛禄当即下令正在护送火炮辎重的马岱率两千人离开水路,和覃有胜合兵一处,即刻突袭澧州,歼灭其守军主力。

几天之后,三县兵马的指挥孔武阳派快马向辰州告急,旋即被围在澧州。覃有胜马岱军四千多人,以绝对优势兵力对澧州各门发动进攻,孔武阳抵抗了三天,城门和城墙都被损坏严重,将士伤亡惨重疲惫不堪。

黄昏时分,官军派了使者入城劝降。孔武阳召集队正总旗官商议,认为火药箭矢告罄城池守不住了,也等不到援军到来,再抵抗下去毫无意义。

“很多兄弟家有老小,我希望大伙至少能留一条性命,活下去。”孔武阳诚恳地对众将说。

众人沉默良久,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官府会怎样处置咱们”

孔武阳道:“按理他们会有司法定罪,可能有一些人会被判死罪,一些人关大牢,大部分人兴许会被流放戍边罢。但愿兄弟们将来某一天还能在家乡见面。”

其中的武将不少是建文余臣,听罢不禁神情黯然。家乡在何方武陵大山中么,或许真正的家乡应该在南直隶。

因无人反对,孔武阳随后见了来使,答应他们在次日早晨缴械投降。当晚孔武阳下令烧毁了所有和辰州来往的机密信件和卷宗,炸毁了火枪一百多枝炮两门。

次日凌晨,朱雀军三县守军最后一次奏响军乐,将城头已经残破不堪的军旗缓缓降下,全军解除了兵器。老兵在军乐中痛哭失声,农兵因刚加入朱雀军仍茫然不已,他们不久大部分只是澧州各地的农民。

南门开启,幸存的朱雀军官兵约一千人手无寸铁从城门出来,准备向官兵投降。城外是覃有胜马岱的大批人马严阵以待。朱雀军指挥孔武阳等人骑马上前,送上佩剑和军旗表示投降。马岱因为在三天的攻城战中也伤亡惨重,顿时大怒,当场要孔武阳跪下磕头羞辱他。不料覃有胜却劝阻下来,好言道接受叛军投降,让孔武阳约束将士听从安置,不得混乱云云。

孔武阳被要求率军到瓮城集结。瓮城里一旦前后的门关闭,城上步兵防守,就等于进了死胡同。但他们既然已经投降,只能答应要求,孔武阳下令各队进了瓮城,然后被关在了里面。

及至下午,官军用吊篮送了吃食下来,将士稍安。

覃有胜向正在常德督促军运的总兵官薛禄告捷,信中提及了攻城战惨烈折损了不少人马,叛军投降时军纪整肃,毁掉了火器信件等事。薛禄心里有个崇拜的偶像,便是开国大将常遇春,常将军一声戎马所向披靡敌军无不胆寒,但此人嗜杀;薛禄也不例外,他认为善战的大将都是白骨堆成,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于是薛禄当即派出密使,下令将俘虏全部就地处死,以震慑叛贼。

覃有胜等见到密使及总兵亲笔军令后,不敢怠慢。马岱很轻松地说正好俘虏在瓮城里,杀起来十分方便;但覃有胜是个很有点官场头脑的人几个月前他就应该去攻打三县的,当时下令的人是朱勇,不料朱勇很快战败;覃有胜怕自己打下了三县,但官军新败增援不力,可能重新丢失,到时候会反被治丢城失地的罪,所以才按兵不动。

这回薛禄又下令他杀俘,军令当然只能遵守,可是覃有胜又明白,杀俘不仅不是光彩的事,而且真要追究起来是违律法的。大明总有国法铁律,虽然朝廷可能不会追究屠杀反叛者的责任;但未经司法定罪,擅自杀人总归是说不清楚。何况就在城里杀俘,影响太坏。

两天之后,孔武阳得到官府的命令,让他把全部将士以总旗为单位,分批离开瓮城。孔武阳询问要去哪里,但没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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