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传第116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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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在场的基本都是女子,但姚姬艳光照人把所有人的存在感都压下去了,让人几乎只能注意她。而且她今天还打扮得十分随意简单,头发上就一根玉簪别无装饰,身上也只穿着一身浅色的立领襦裙。这种领子把颈脖上的皮肤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与隋唐时期的贵妇酥胸半露的风格完全不同。

不过姚姬的身段不是一身保守衣着能掩盖得住的,夏日晴天,外头阳光刺眼十分炎热,她就算捂得严严实实也穿不住太厚的衣裳,身上的衣衫质料是棉丝相间,非常柔软透气,同时也把她的身体曲线隐约暴露出来了。这种锦缎采用的是蜀锦云锦的手工纺织技术,能把真丝和棉丝交错成一种料子,而且可以把不同颜色的线直接织成天然花纹,浑然一体,穿着柔软而透气吸汗,看起来柔软又十分有质感,低调之中彰显华丽。不过这个时代没有文胸,穿这种衣服难免走光,姚姬的里衬应该有较厚实的抹胸遮挡,但她的胸部实在是挺拔高耸,撑起了衣服,若是稍微仔细瞧,就能看到胸襟上被乳尖顶起的浅浅轮廓。张宁忍不住有点口干舌燥。燥。

当然诱人的不仅是胸襟上的一点疏漏,还有她丰腴而流畅的身体曲线,丰腴的胸部和髋,却有着柔韧纤细的腰肢,娇弱无力般的手臂,这种身材着实非常罕见,一般女子丰满就难免有点胖腰和膀子粗大是难免的,可姚姬恰恰不同寻常。

“你现在进宫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罢”姚姬纯净好听的声音让张宁从短暂的出神中醒悟回来。

“是,是。”张宁顿觉脸上有些发烫,心里一阵纠结。他对姚姬完全没有母子的认同感,来到大明朝这个世界才多长时间,心理上完全没办法对一个明朝人产生什么亲情认同。但是名分上却是母妃,按理张宁认为自己不应该关注她的身体的,因此内心有些矛盾起伏。

他拿出一封已经拆开的书信,说道:“这是岳父周将军上奏的一件事,请您先过目。”

姚姬伸出手指轻轻接住,她的手指袖长而雪白,干净得如玉,指甲上涂抹的油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周梦雄主要提及近期与苗王密使的来往之事,大致描述了苗疆的情况,目前双方还处于秘密勾通试探的时候。苗王希望湖广政权能实在地派出军队帮助他平定内部的问题,给出的条件是认同建文帝是大明朝的皇帝,并受其册封,遵守建文帝的诏令,然后以大明之臣的身份维系苗疆秩序。

周梦雄遂将这个事上奏,他没权对此作出决定。不过作为内阁大臣和封疆大吏,他在书信里提了一些建议。其中一条,提议让苗王之女白凤娇入王宫为妃,联姻结好周梦雄是张宁的岳父,不知为何会帮助张宁收女人,但是张宁额外重视周梦雄的这个建议,并且对他的言论十分满意,总觉得周梦雄真是个良臣。

果然姚姬很快注意到的一点,也是白凤娇的事,她微微有些意外道:“周将军提议让苗王送女入宫为妃”说罢转头看周二娘,坐在一旁十分规矩而低调的周夫人一言不发。

张宁道:“北方军控制南直隶后,江西和江北的军事压力都增大了,咱们本来是没有余力地管西南边陲的事的。不过苗疆也不算小,是湖广政务中很重要的一环,若是能让他们归顺,不仅能解决一处边患,对父皇建文君的正统名分也是颇有好处的。这些考虑儿臣准备与朝中诸臣商议,不过周将军提出和亲之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先问母妃和夫人;毕竟儿女之事应遵父母之命,又夫人掌内,需得问问才好。”

“白凤娇”姚姬沉吟了片刻,“二娘觉得如何”

周二娘面露难色,刚才姚姬就递过眼神,但因没有直接说话也就不必表态,现在姚姬问了,她出于上下礼节也必须要回答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句,然后说:“既然家父提的事,女儿怎敢违抗”

姚姬听罢笑道:“你的内人都没话说,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张宁顿时心里一阵爽快,总觉得自己在政治上是越来越娴熟了。不力排众议不与内部多数人作对制造矛盾,却能让决策符合个人的心意,不得不是一种技术活啊。

张宁面不改色道:“既然如此,儿臣便可与内阁诸公商议了。”

他说完了事,便不与宫里的夫人再继续观赏娱乐活动,径直告辞离开。

脑子里浮现出了穿着短裙环佩叮铛的多情的青春女孩,张宁心里一阵期待,想象出来的东西如同楚辞里描述的女神一般美好,有天然的装饰和香草环绕,肌肤雪白面容美丽或许这神州大陆上什么汉族苗族都是一个祖宗,从文明边缘走出来的女子,是上古精灵的化身。

不过期待并没有让他着急,此时已是下午。按照内阁的日常规矩,下午大臣们都在六部衙门各自办公,没必要急匆匆召他们来商量事儿,明天一早碰面再说。

左右无事,张宁想起这阵子从各地招募的新兵正陆续送来武昌,遂就近从北门出城去一个新兵营走动瞧瞧。

出北城门,西边就是大江,除了水门和码头上一些力夫和商贾居住,这边依附城郭的市井百姓相对较少。东面校场边上新修了一些低矮建筑,便是新兵营一部驻扎的地方。远远看去,统一修建的房屋还算整齐,但比较简陋,烧砖砌矮墙,然后用树枝油布茅草做顶,估计管不了多长时间,像临时的帐篷一般。

张宁带着卫队策马靠近,来到营门往里一看,只见里面乱哄哄一片就像市集一般挤满了人。守营的卫士认出是张宁,急忙派人进去叫将领。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武将就走了出来,见着张宁忙叩首于马下:“千总吴保叩见王爷。”张宁见此人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实在是年轻,便问道:“你就是此营主将”

“回王爷的话,末将正是。”吴保顿时有些慌张,忙解释道,“这些人今天才到武昌,不是农夫就是流民,什么都不懂因此因此才会这般模样,王爷给末将几天,末将定让他们规矩起来”

张宁挥了挥手:“起来罢。”说罢从马上下来,吴保忙上前接缰绳牵马。

众人见张宁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渐渐轻松下来。李震还玩笑道:“吴将军,你得先给这帮小子来个下马威,以后才省心。”

第四百一十六章 混口吃食

营中乱糟糟一群人,但大多人的表情看起来是兴奋和新奇。低矮的砖墙外面停靠着一排辆牛车,上面放着叠着的成堆的衣服,还有靴子腰带头盔等物资,许多人围在那里领东西,人们好像并不懂还有排队这一说所以挤成一团。更不堪的是还有一群人光着身体赤身裸体在那边拿木桶冲洗,光天化日就在露天的地方当众洗澡毫不避讳。

人群中听见一个小子用方言说:“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亮的衣裳,这身行头传回去可以做新郎官了”周围的同乡顿时一阵起哄。

朱雀军制式军服着实不存在偷工减料的状况,靛蓝里衬是柔软舒适的棉布;上衣结实平整,灰的颜色却不是土布天然的斑驳,染得很均匀一看就是用料厚道的质材,设计有铁纽扣四颗,因是新衣服那纽扣崭新闪闪发光,衣领是传统的交领模式,不过在张宁看来倒有些像西式的小西装领子。裤子比较宽大,和上衣一般颜色,裤脚用袜子明朝袜子多用布缠一缠,穿上皂靴。一身着装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

起码比新丁们换下来的褴褛的乞丐服要好千百倍。

空气里还飘着炖肉的香味,这一切难免叫一帮刚从各地来的青壮兴奋不已,如同到了天堂一般。湖广好几百万人口加上新占的江西十几府,一共才养了几万兵,当然物质要比民间丰富。

就在这时,卫队长李震的玩笑让吴千总当真了,也可能吴千总想在张宁面前表现一下,当下就去取马鞭要打。张宁喝道:“站住”

周围的人渐渐发现了迹象,人们瞧见这一队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人马,以及武将们围绕着的一个人,顿时有人嚷嚷道:“当官的

了”

附近渐渐消停下来,人们站在地上向这边瞧,许多人都不敢说话了。

张宁在部将的跟随下从人群里踱了一段路,吴千总大声喊道:“这位便是湘王,大明建文皇帝三皇子,大伙都听着王爷训话”

士卒们总算安静了,纷纷瞧过来,忽然有几个人扑通跪倒在地上,周围也纷纷跪地。这场面叫武将们面面相觑,但也怪不得新丁,在城乡县太爷来了老百姓也是要跪的。

此时此景张宁心下也琢磨,自己无论说教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事,其实都没有用。组织训练和规矩都需要各级武将假以时日才有效果,不是嘴皮子一动就成的。那上位者来走访作用何在张宁觉得除了拿眼睛看实地情况之外,就只有作秀。

他就近亲自扶起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后生,大声说道:“起来罢,朱雀军不兴跪的。”吴千总等人也帮着嚷嚷:“起来起来,别跪了”

张宁温和地问面前的后生:“父母健在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那后生埋着头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李震喝道:“问你话”后生被吓了一跳又跪到了地上。

张宁只得转头另择一个年龄看起来大点的,重复问了一遍话。这个士卒皮肤又黄又黑,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但不知道究竟多大,他胆子要大点,虽然带着很重的口音,但话还说得比较明白:“父母都在,四个弟一个妹,鹅是老大。”

“为何从军官府是否强拉丁”张宁又问。他倒是一口标准的大明官话,在此时是通用的。

士卒汉子道:“官府没有强征,鹅是自愿来的。县里来人说当兵不出粮出钱,有饷,鹅就是想混口吃食给家里省份粮,要是有饷钱更好。”

张宁又问:“家里兄弟成家没有”

汉子道:“都没有,小妹儿和邻村一家换媳妇,二弟有着落了,鹅和别的兄弟酄弟都没法。”

张宁冷言道:“正义之师,从军打仗从来都是为别人流血你上阵战死后,有抚恤,钱送到家里能让几个兄弟娶上媳妇,还能置块地。”

众人听罢顿时沉默下来,吴千总手里的鞭子也垂得更低了。

李震等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恭敬起来,这些老将是听过张宁在大场合下说大道理的,而今不料他三言两句就服住了这帮斗字不识的新兵。

就在这时,安静中一个声音道:“草民斗胆,敢问王爷,法令里说将士服役后识字的可充官府吏员,吏员也可考官,此话当真”

张宁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个五官端正身材挺拔的青年,一眼便看出此人应该不是什么劳苦百姓,长期受苦下力的人没有他这样的肤色和气色。张宁便道:“法令用过皇帝印玺及内阁大印,当然不是儿戏你想做官”

那青年抱拳道:“草民科举多年不中,秀才也考不上。在家着实不甘,又无门路,无奈之下只觉从军是一条门路。”

张宁笑道:“三年后你要是还活着,也没犯法,你没补到吏员就来找我。”

此时的南京南城营寨里,英国公张辅也在军中巡视。他坐在椅子上,周围都是肃立的将士,空中还回响着“噼里啪啦”的鞭声和人的惨叫。

不远处的木桩上,几个壮汉被五花大绑上身赤裸,皮鞭不停地猛抽在肉上,过处就是一道血痕,壮汉也顾不得骨气大声惨叫求饶。

张辅回顾众军,五十多岁的人嗓子依然洪亮中气十足:“目无军法纵兵抢劫,一人五十鞭,打满实数为止”

一个汉子大声喊道:“英国公饶恕俺吧,若非家中举债,卑职也不敢抗命劫掠”

这时便有一众武将跟着求情,还有人发牢骚说收入太少穷的叮当响。张辅没法回应大伙的众人的述说,因为规矩军费等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但他照旧铁面无私治军以严,并不下令停止鞭打。

下面的土上还跪着一个披甲的武将,他趁势磕头道:“末将知错了,英国公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罢”

张辅听到这里,顿时大怒,一拍椅子扶手喝道:“士卒劫掠尚情有可原,老夫故不治死罪,而今贪图财物纵容部下,从中抽取钱财,罪无可恕死有余辜来人,斩了”

“英国公饶命看在末将追随您出生入死的份上饶命”

张辅站了起来,一挥手不为所动,转身便走。

大帐中除了总兵官以上的大将,还有一个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陆佥事。陆佥事上前见礼,说道:“皇上曾言英国公乃国家之器,社稷重臣,今日观之果然名不虚传。”

张辅淡然道:“宣大来的兵几无南直隶籍贯的人,殊不闻外兵如匪,若讲情面不严治军,必生乱象。”

陆佥事收住笑容,说道:“下官派人尽力查了一番,明白了一些事,不过最要紧的是弄不到叛军的大炮。各地在大小战役中,没有俘获过叛军的重炮,故无从下手咦,今年正月神机营过江后胜了一仗,对手是叛军主力一部,携带有重炮,但是他们却没缴获重炮,叫人查问了一下说是被叛军炸了,真是可惜得很。”

陆佥事继续道:“不过咱们也算弄清楚了一些东西。”他蹲下去捡起泥地上的两块石子,“咱们的将军炮和虎遵新炮是这么打的,头上落下来,一个坑;而叛军的重炮是这样的嗖,横着飞,在地上跳一路,所以厉害多了。”

张辅问:“锦衣卫能督造出叛军那种炮”

“这可不行,起码一年半载弄不出来。”陆佥事道,“下官在南镇抚司呆了多年,交趾弄来的神枪神机营用的火铳船上用的各种火器都算是见识过,炮要打高了然后才打得远,就跟射箭一样,抛射总比平着射要远。炮要打高,落下来它就是一个坑,没法子。”

张辅皱眉道:“那贼军是如何做到的”

“出膛的炮弹力道大很快,就可以平着射又打得远。据查贼军重炮的炮筒要比咱们的长,究竟是怎么造的,得先弄来一蹲才知道。”陆佥事说罢沉吟了片刻,“不过应该不好弄到手,密探消息贼军对重炮管得很紧,而且动辄数百上千斤的东西,通过细作也不好运。倒是还有个办法,把造炮的人逮几个回来。”

张辅道:“那还请陆佥事尽快着手去办。”

“皇上无日不重湖广之乱,下官自当竭心尽力。”陆佥事忙道。

张辅回顾左右大将道,“内地作战无非攻守城池战阵拼杀二样,战阵上不敌,处处受制。咱们应通晓贼军战术,切勿墨守成规。”

众将齐声道:“末将等谨遵国公教诲。”

张辅满意地点点头,将一叠卷宗丢在桌案上:“这是老夫差人审讯查问诸次大战的记录,作战过程将士见闻兵器种类等都书写在内,誊抄了几份,你分去看看,然后再议。诸位没有不识字的罢”

大伙一阵哄笑,气氛总算轻松一些了。这些高层将领不是功臣贵族就是将门之后,家境条件自不必说,不仅习武艺弓马,更习兵书,若是字都不认识那确实贻笑大方了,不考文人科举倒是真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偏见

推开驿站中的窗户,只见低垂的柳枝下的干燥黄沙土上印着阳光的斑驳点点。一个戴着宽沿铁盔的武士正弯着腰捧着一束草看马咀嚼进食;一个戴着方巾穿着长袍的人正对这边的某人打躬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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