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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打算出门找人,管家和南宫怜匆匆赶来,门都没敲就进来了,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南宫怜都惊讶了,她能想象的到昨晚这里发生了什麽,才会导致如此惨败的境地。怪不得西门大哥他要……

“哥,这回你太过分了,你怎麽可以赶他走!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西门大哥对你那麽好,你冤枉他就算了,连人都要赶走,现在好了,你娘子儿子都没了!我也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你话说说清楚,谁走了?”南宫墨萧心里一凛,脸色都变了。

“管家你说!说给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好大哥听!”南宫怜负气环胸走到一边,脸色也很不好看。

“西门公子……昨夜……抱着小少爷走了,还说……是您让他走的……”老管家看这气氛不对,说话都哆嗦了。

“胡扯!我什麽时候赶他走过了,还有,哪里来的小少爷?你们究竟在说什麽?”

“哼,西门大哥那种受了委屈也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不是你太过分了他又如何会走?而大哥你则可笑之极,有个如此爱你的人你也不懂珍惜,他甚至因为怕刺激你,连你们有个五岁大的儿子都不敢告诉你,委委屈屈的带着我那可怜的侄子离家出走,到现在你还敢说你没欺负他?”

“……”南宫墨萧震惊到一句话都回应不了,南宫怜却继续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从前就冤枉我和他不清不楚,我可是你亲妹妹,再无耻也不至於抢我亲大哥的人,那时你分明承诺以後再也不无中生有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了。可现在呢?你竟然怀疑他怀疑到不惜赶他走,也不想想,昨夜你自己流连花丛,和瞳欢那混蛋在销魂窟里滚了一遭回来,而西门大哥彻夜不睡,在外面等着你。不忠不义的全是你南宫墨萧,你又有什麽脸来指责西门大哥?!”

南宫怜太义愤填膺了,她完全罔顾了她不应该这麽同她大哥说话,可是一想到西门晴所受的委屈,南宫怜就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年来,西门晴在南宫家的生活看似幸福快乐,有人疼爱,但南宫墨萧就从来没把他当做所有物对待,动辄怀疑他同别人有染,西门大哥对她大哥付出了全部,到头来却只是他无端的指责,南宫怜都为了他不值得!

“别说了。我去把他找回来。”南宫墨萧根本就听不进南宫怜骂他什麽了,他只知道他和西门晴之间竟然还有个孩子,已经五岁了,而西门晴竟然一直瞒着他,现在还带着他的亲生儿子离家出走,南宫墨萧一刻都坐不住了,他要向西门晴问清楚,究竟还有多少事自己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

“我同你一起去。”南宫怜拾了下情绪,她的大哥既然知道要把人找回来,那还不至於朽木不可雕。

“谁都不许去,你们两个,跟我去祠堂。”南宫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她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仪态威严,有着不容忤逆的架势。

“娘,我们找人要紧,你有什麽事,等我们把人找回来了在和我们说吧。”南宫怜道。

“大逆不道!你们如今连娘的话都不听了麽?”南宫夫人喝道,“现在就随我去祠堂。”

兄妹俩不敢不从,心里急出了火,也只能对视一眼,跟着南宫夫人去了祠堂。

“在你们爹灵堂上跪下,过两日就是你们爹的忌日了,你们为人子女的,须得守孝七日,除了这件祠堂,哪里都不准去。”南宫夫人给南宫老爷上了一炷香,不去看南宫墨萧和南宫怜震惊至极的神色,缓缓道:“我知晓你们的心思,也知晓昨夜墨萧同西门公子争吵,西门公子离开了南宫家。他一个外人,爱去哪儿便去哪儿,你们何必为了他多劳心神,连自己爹的忌日都可以不管麽?”

“娘你在说什麽,西门大哥是我们的家人,如何是外人?况且他还带走了麟儿,那是你的亲孙子?”南宫怜着急得都快哭了。

“孙子?我可没承认过。一个男人又如何为我们南宫家生下孙子,再说了,你大哥失忆了不记得,你都不记得你爹是如何死的了?若不是这祸水迷惑了你哥,让你哥背叛发妻,西门盈也不会下毒手害死你爹。如今我们南宫家在武林中成为笑柄,西门公子也功不可没,也是他害的你和张安桥有缘无分。如今他走了,那是最好没有的事,过完你爹的忌日後,娘会给你们重新安排良缘,孩子以後也会有,何苦要执着一个男人生下的孩子。”

南宫夫人这话说得狠心,几年前,她的夫君过世後,她便诵经念佛不问世事。可这些年的礼佛中,她心情从未有平静的一天。从她的角度而言,她是如何也无法接受一个男人成为自己儿子的媳妇儿,还把自己儿子迷惑至此,除了他谁也不要。他没法忘记正是因为西门晴,他们南宫家的不幸才拉开了序幕。如果这世上从来没有西门晴这个人,那西门盈便不会毒死她的夫君,儿子後来也不会为了他失去了武林盟主的位子,不会被江湖人耻笑,最重要的是,不会历经生死,好不容易救了回来,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她再也忍不了了,西门晴简直就是一个祸水,生来害他们南宫家,想把他们害的家破人亡。

瞳欢的来到更让他坚定了要赶走西门晴的念头。自己儿子就连记不得他了,还是心心念念於他,为了他不惜手足相残。连她女儿都一心扑在那个祸水身上,真不知他是狐狸投胎还是什麽妖转世,除了魅惑人心,便是害人。她必须出面,不能让自己的儿女一错再错。

“你们若是还有一点孝心,还认我做娘,就不许找他去。墨萧正好也冷静一下,想想你是否真的是没那男人不可。你们,特别是墨萧,你如果胆敢离开祠堂半步,娘便绝食一日,直到我撒手人寰,便也没人管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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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晴也彻夜难眠,第二日清晨,唤老板送来了热水和早膳,给儿子擦脸。

可怜的南宫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奶声奶气地问:“爹爹这是哪里,不是我的屋子呢。”

想来,他是睡的迷迷糊糊,根本忘记了昨日半夜被西门晴抱下了山,离开南宫家了。

“这儿是客栈,爹爹带麟儿出来玩呢。”西门晴故作轻松,随意哄道:“爹爹会尽快找到屋子,我们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小家,然後再给麟儿请私塾老师,和在家里的时候一样,好不好?”

“唔?”南宫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麽会一样,爹爹骗人,父亲呢?姑姑呢?奶娘又在哪里……还有管家叔叔……”

西门晴心尖一痛,突然质疑自己把孩子带出来是不是明智的决定,孩子那麽小,身边熟悉的亲人都见不到了,如何适应的了。

他把儿子抱怀里,抚着他的脑袋,也不知如何安慰儿子好,话还没说呢,又已经泣不成声了。

南宫麟见爹爹哭了,挥着小手给他爹爹擦眼泪,自己那点小烦恼提都不敢提了,懂事地说:“爹爹不哭,麟儿都听爹爹的。麟儿不问了……爹爹不要哭鼻子嘛……麟儿会心疼……”

西门晴搂紧儿子,他真是太没用了,自己一个大人反倒要让儿子来哄自己。他擦了擦眼泪道:“爹爹不哭了,麟儿以後就跟爹爹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南宫麟点点头,虽然还是很放不下父亲和姑姑他们,可是爹爹显然还是最重要的,父亲不在身边,他要承担起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保护爹爹不让他哭鼻子呢。

用过早膳,西门晴跟掌柜的打听附近哪儿有房屋可以出租,掌柜也是个热心人,看他一个男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说帮他打听去,有消息了便告诉他。

西门晴闲来无事,在客栈等着也不是办法,便想带儿子在城里逛逛。儿子这些年很少出过南宫山庄,自己也出门甚少,如今有机会,不如多熟悉下环境,毕竟以後要在这里生活。

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西门晴牵着儿子的小手,随意走着,南宫麟却对什麽都异常好奇,问这个问那个。

说实话,西门晴去南宫家之前一直被关在西门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见过世面,後来徒步从西门家走到了南宫家,给妹妹做陪嫁,一路风尘仆仆,也没有心思四处玩乐。到了南宫家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细数下来,他的这些年,除了和师傅在万蝶谷相处了一年左右,其他日子都在南宫家,南宫墨萧对他有独占欲,恨不得把他藏的深深的让世人都看不见他,他对民间街头是如何模样的,又如何知晓。

於是只能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儿子问的到底是些什麽。

直到南宫麟看到个行乞的老丈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妙龄少女。他们俩跪在地上,面前铺张着一张纸,歪歪扭扭地写着卖身葬父,老丈和姑娘都跪着泣不成声,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爹爹,那个老爷爷和姐姐为什麽哭的那麽伤心,我们去帮帮他们吧。”

西门晴本来不想多惹是非,可是小孩子心地好,他自己也见人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於是走上前问他们发生了何种不幸。

“这位公子,我儿和儿媳遭遇不幸,双双病故,留下老朽和这丫头,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一贫如洗,连给儿子媳妇儿买口薄棺的银两都没有,老朽唯有狠下心肠,将孙女卖给哪个好人家当丫鬟,只求个棺材的钱,好让我那可怜儿子不至於暴尸荒野。”

“公子你买了我吧,我会做饭会干活,什麽苦都肯吃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被迫把自己的亲孙女给卖了,实属人间最不幸的事了。西门晴身上的银两还剩不少,心想可以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也给孩子留个好榜样,刚要去摸钱袋,有一群纨!子弟走了过来。

“哟,这小妞儿还有几分姿色,卖身葬父是吧,这钱大爷给你,你就跟大爷回家,好好陪大爷们玩玩吧。”轻佻的口气,说着还拿扇子去挑小姑娘的下巴,无礼至极。

“求大爷省省好,小女子只愿意当丫鬟,不做那些事的……”小姑娘吓得脸色苍白,和老人不住地磕头。

“装什麽装,大爷肯买你你就感恩戴德吧,还不做那种事,当自己是清高女子们,大爷玩了你後再把你卖去青楼你又能奈何?”竟是要生拉硬拽那个可怜的姑娘。

“住手!”西门晴看不下去了:“这位公子,人家姑娘说了不愿意,你也不能强卖强买。况且,凡事有个先来後到,我已然决定帮助这姑娘了。”

“哪个不知死活……”那纨!子弟开始没注意到西门晴,现在被他打断了恶心,不屑地往边上一看,怔住了。比起那个稍有姿色的小姑娘来,西门晴一个男人可是漂亮得不知多少倍。

辱骂的口气瞬间变得淫邪轻佻起来:“啧啧,你要跟本大爷抢那个姑娘麽?不如你们一起跟着本大爷玩好了,本大爷把你们都买下来。”

扇子伸过来想轻薄西门晴,被他冷着脸打开。这种纨!子弟真是太过无法无天了。

他把姑娘扶起来道:“你别怕,我给你钱,你也不需要给我做奴婢,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告官府去便是。”

他伸手去摸钱袋,一摸,脸色大变,放钱袋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银两去帮那姑娘。

“哈哈,我道是哪家有钱少爷,原来也是装模作样。没有钱出来装什麽大款,还敢在本大爷面前摆谱,兄弟们给我把他制住了,带回去好好地教教他美人的小嘴儿应该做什麽正经事。”

“爹爹……”一群恶霸围了上来,南宫麟被吓哭了。西门晴节节退後,他没料到自己出门不利,遇到街头就敢抢人的恶霸流氓,怕儿子有闪失,心慌不已,琢磨着如何脱身好。

在几个恶霸快摸到他的时候,一个大侠从天而降,有如神助,西门晴还没看清楚他的招式,那些恶霸就摔倒在地,哀呼不已。

“西门公子,你没事吧?”那人关切不已问道,看西门晴愣愣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呀,是我,周勇!”

“你是……周,周勇?”西门晴当然记得他了,几年前,他和师傅住一块儿的时候,这人身中剧毒去万蝶谷求医,自己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可最後他被师傅禁止同这男人见面,因为这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迷恋。

几年过去,男人看着还是十分憨厚老实,看他的目光依旧热烈,但并没有不规矩的意思,反倒正气的很。

“太棒了西门公子还记得我!”周勇也不顾自己一把年纪了,跟孩童似的跳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开出了花儿道:“我刚才远远看到西门公子,还不敢认,所幸老天有眼,我并没认错。我们久别重逢,西门公子一定要赏光,让我请你吃一顿饭。”

他太兴奋了,连西门晴愿不愿意都给忽略了,抱起止住哭闹的南宫麟道:“小夥子愿不愿意和叔叔一起去吃好吃的?”

南宫麟点点头,这个叔叔救了爹爹,应该……是好人吧?

作家的话:

你们心爱的炮灰粗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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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勇抱着他的儿子西门晴没办法,只能跟着周勇走。

没想到周勇这人看着粗枝大叶,却心细如尘。走在街上不住地逗弄南宫麟,问南宫麟这个要不要,那个想不想吃。

南宫麟小孩子一个,哪里拒绝地了诱惑,忍了很久才道:“麟儿要吃那个画得好好看的糖人。”

“没问题,叔叔给买,麟儿要吃张飞还是关云长?两个都要吧!老板,来一个张飞一个关云长。”

“麟儿!这……这可使不得……”西门晴阻止周勇付钱,周勇眼疾手快和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糖人往南宫麟手上塞。

南宫麟看爹爹脸色不好,没敢拿,怯怯地望着糖人,舔着嘴,一定很甜很好吃吧……可是爹爹不让他吃呢……

“怎麽为难孩子呢,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孩子买个糖人当见面礼都不行啊?宝贝乖,拿着,叔叔给你做主了。”

周勇这麽一说,西门晴再拒绝就矫情了,点了点头,南宫麟欢快的两手接过糖人,一边舔一个,笑脸高兴得红扑扑的。

三人一行到了酒楼,周勇财大气粗地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道:“今日我们不醉不归,为了有缘重聚而庆祝。”

西门晴被他的热情感染到,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是他不胜酒力,摇摇头道:“喝酒伤身,我便以茶代酒吧。多谢周公子出手相助。”

“可以可以,有西门公子作陪,就算只饮茶,也是比酒更香。”

周勇说自己这回来,是帮着师门办事,目前住在悦来客栈。好巧不巧,正是西门晴所住的客栈,他道:“我们没在客栈遇上,倒是在街上遇上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嘿嘿,那是因为我同西门公子有缘。话说你如何会带着孩子在城里,还被人顺去了钱袋,南宫大侠呢?”还有他为何侧脸有点微微红肿,像是……像是被人打了?

说到这个西门晴的欢愉神色便不见了,他叹了口气道:“不提他,如今我便是想在城里落脚。本来带足了盘缠,想先租间屋子,再找份工,日子如何也是要过下去的。可如今被顺了钱袋,还差点被流氓侮辱……若不是遇上周公子……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周勇虽说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可不代表缺心眼,从西门晴的字里行间里,他都能听出来,西门晴和南宫墨萧分开了,这才离开南宫家的。

几年前的惊鸿一瞥,他心里就种下了情根,无奈西门晴心有所属,那人又是自己不够资格挑战的对象,他也只能把这份情意压抑在心底。江湖都传言南宫墨萧失忆,如今两人分开,美人又看似落了难,正是他献殷勤的大好机会。

这样想着,他倒是也不着急,害怕吓到西门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如果西门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在城里还是小有人脉的,你寻地方住和寻工的事,交给我可好?银两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先给你垫上。等你有工作了再还不迟,孩子不能没地方住。”

西门晴摇头道:“这如何可以……”

“没事的。”周勇摆摆手道:“当年我身中剧毒,是你师傅救了我一命,又有西门公子的贴心照顾,不然也没有今日的周勇。你当我周勇是朋友,便不要客气了,银两都是小事,孩子有个好环境才是大事。你若还是不想接受我的好意,那不如你唤我一声周大哥,我们结拜成了兄弟,兄弟之间相互帮助,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周公子人才出色,西门晴可不敢高攀。”

“出色啥呀,是我高攀西门公子才是。人在江湖走,狐朋狗友易得,知心好友难觅,西门公子你便当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说了,你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打算如何呢?我们大人吃些苦无所谓,难道还能让孩子跟着你吃苦?你看得下去我都看不下去呢。”

西门晴其实心底是不愿意和周勇扯上太过亲密的关系的,但周勇言辞切切,他现在又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周勇说的对,他一个人,就算是住茅草屋,吃窝头,日子也能过下来,可他自私冲动地把南宫麟也带了出来,总不能让他跟着自己没好日过吧。

“那,那小弟以茶代酒,敬周大哥一杯,有劳周大哥打点操劳,等我寻到工作後,定把银两还给周大哥。”

周勇高兴得眉飞色舞,忙不迭得也举杯饮酒,他做梦也想西门晴叫他一声大哥,如今听他柔和的声音叫着自己,那感觉比登仙还美,就算是为了西门晴赴汤蹈火他都在所不辞。

三人用完膳,一同回了客栈,周勇让西门晴等着就好,他这就出门拜托朋友去。

他在城里的人脉果真同他说的一般好用,才第二日,已然带回来了好消息,说在城南觅到一处不错的屋子,非常清静,大小环境都适合西门晴带着孩子住,让西门晴赶紧去看看,合适就落定了。

那处屋子是两居室,一个小庭,环境整洁清雅,西门晴一看就十分满意,只是这处那麽好,他怕租金太过贵重,於是有些踟蹰地问周勇道:“这儿我确实觉得好,只是那麽好的地方,租金恐怕不便宜吧?”

“便宜的很!”周勇又咧嘴笑道:“因为屋主夫妇的儿子高举了,把父母接到京城享福去呢。这老屋子老人家都有感情,不想卖,又急着去京城,出租的金额也压了下来,半两一个月,我看也是十分合适的。”

那倒是真的不贵,西门晴觉得自己塞翁失马,丢了钱袋,却遇到周勇,还找到那麽划算的房子,对着周勇微微一笑道:“还是周大哥为人出众,能觅到那麽好的地方。”

这一笑,便把周勇电的不轻,抓耳挠腮道:“这个……老弟过奖……过奖……我先拾拾,今日便可住进来,我,我去给你采购些日用品。”

他给西门晴留了银两,又买了不少菜给西门晴送来,堆得满满当当的,西门晴苦笑道:“怎麽买了如此多的东西,菜吃不完,可是要坏掉的。”

“开门七件事嘛,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都不能少。”周勇顺便掏出了给南宫麟买的糖葫芦,让他一边吃去,勤快地帮着西门晴拾屋子。

两人很快就弄得差不多了,西门晴做完饭,对周勇道:“周大哥帮我那麽多,我也无以为报,你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爹爹做饭最好吃啦!”南宫麟嘬着手指,乖乖爬上饭桌等着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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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晴没料到自己会遇上贵人,所有的困难迎刃而解,看儿子和自己有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深感安慰,又觉得真的亏欠周勇良多,举起了酒杯敬他道:“周大哥,大恩大德,西门晴无以为报,只有一杯薄酒,日後必当结草衔环报答周大哥的恩情。”说罢,一饮而尽杯中之酒,他平素极少饮酒,不习惯水酒的辛辣,刚饮入口中,面色就泛起了红晕,如天边落霞,极其好看。

周勇哪里还顾得上喝酒,看美人都看得心醉了。

“爹爹麟儿要吃鸡腿。”南宫麟人小手短,够不是桌子另一边的菜,扯着西门晴的衣角让他给夹菜。

周勇忙敛心神,眼疾手快帮孩子夹了个大鸡腿。

“慢些吃,瞧你啃得满嘴都是。”西门晴给南宫麟擦脸,一脸无奈地笑着。

他笑得温柔,周勇的心基本都化得差不多了,多盼望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每日享受这天伦之乐,自己即便是活生生的减去几年阳寿都觉得值得。

“周大哥,如何不吃了?”西门晴见周勇呆呆地望着自己,问道。

“吃,西门兄弟的做菜手艺如此好,我怎能给辜负了。”像是为了表示菜有多好吃,周勇大口大口地吃了好几筷子菜,狼吞虎咽下,问:“现在家置办好了,不知西门兄弟对未来有何打算?”

西门晴眼眸低垂,他离开南宫家的举动确实比较冲动,因为咽不下那口气,什麽都没想好,便把儿子带了出来。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有手有脚,断然不会饿到自己和儿子。

“说来惭愧,小弟胸无大志,只想有一份工,等日子好过些,让麟儿在城里上个私塾,其他的倒是还没有想呢。”

“唉,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见工的事包在大哥身上,我已然让朋友去打听城里是否有医馆在招人,西门兄弟医术了得,又宅心仁厚,寻个医馆工作应当是不成问题。反正日後有什麽困难,都要跟大哥说,可不许自己硬撑硬扛,累了自己也苦了孩子,知道了不?”

西门晴感激地点点头,周勇对他的好,让他不自觉地想到曾经的南宫墨萧。他也是这般帮自己把一切都打点了,从不用自己操半分的心。可如今,他穷途末路,不得不接受另外一个人的帮助,而自己那用尽心思去爱的男人却连露面都不曾,像是完全对他的离去无动於衷,甚至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这样的对比,让他如何能不哀莫大於心死?

“西门兄弟是否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如何眼圈泛红?不介意的话,说与大哥听听,让大哥宽慰宽慰你。”

西门晴忙拾了心绪,他和南宫墨萧那点恩怨情仇,又如何能端上台面和别人说道?更何况儿子还在一边。他摇摇头道:“没什麽,只是大哥对我这般关心,让我有些思念家人……”

“出门在外靠的不就是朋友嘛,从此以後你把大哥当你家人便是了!”周勇豪迈地拍胸脯说道。

周勇这家人当得可谓尽心尽职,第二日便给西门晴寻到了合适的工作,在城里一个有名的医馆里给老大夫抄方取药,虽不能让他直接看诊,毕竟是学以致用,有了着落。

与此同时,周勇还周到地给南宫麟问了私塾,这样西门晴白日见工的时候,南宫麟便有了地方可去。那私塾班里都是年纪比南宫麟大的孩子,可南宫麟也不认生,乖巧地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大孩子们都喜欢他,连私塾先生也对他照料有家,西门晴的那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西门晴这辈子没有在别人那做过工,也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一切从头开始,要学的东西很多,还要照顾孩子,如此一来,日子算是过得连轴转,连过度思虑和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晚上抱着孩子入眠的时候,总是梦见那个让他如此伤心,却连面也不露,真的把他忘到九霄云外的薄情男人。然而,梦中的内容却是比他想得要甜蜜的多,他梦到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梦到那人对他的好,在他耳边说的情话,甚至会梦到一些不堪叙述的香艳画面。

醒来後,看到自己已然离开了那人,心更是痛得不可自己,又不敢吵到儿子,只能默默垂泪,安慰自己他现在重新开始了,有自己的生活,可以好好的照顾儿子和自己,总有一天能走出来,忘却他们曾经的浓情蜜意,琴瑟和鸣,也忘记他的不近人情,薄情寡义。

周勇几乎每日都会来他家串门,有时候带些吃食来,有时候来关心他是否住得习惯,在医馆里可有人寻他晦气,他这个做大哥的一定帮他搞定。

西门晴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被人随便欺负了去。”

周勇却在心里喃喃,他这样的男人,在哪儿都容易叫人给欺负了去,若不是自己阻止他出去做工会显得太过司马昭之心,他也不能让他出去抛头露面。

真不知道那个南宫墨萧吃错了什麽药,那麽好的人不好好地守着,绝对是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倒是便宜了他,他相信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虽尚未对西门晴表白,也不敢表白,但他就这麽不断地对他好,总有水到渠成的,顽石点头,两厢情愿的一天。

七日一晃而过,南宫墨萧和南宫怜不敢违背母命,更不敢让体弱的母亲绝食,度日如年地过了这守孝的七日,可南宫夫人还是因为太过孱弱,病倒了。

管家请来了大夫,大夫诊断南宫夫人是心气郁结,才会骤然昏厥,只要日後人人都顺着南宫夫人,南宫夫人心情好了,此病自然无药自愈。

这下可苦了南宫墨萧,他又不敢离开母亲的病榻,又放不下西门晴和儿子,简直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南宫怜却是心思缜密,她对南宫墨萧道:“大哥,母亲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她人尚且在昏睡中,你守着也没有用,不如你先去寻西门大哥和我那小侄子,把人安定下来你再回来,母亲就交给我吧。”

“母亲如此反对我去寻人,甚至气得病倒,万一他得知我的去向,可不是又要气急攻心了?”

“都说交给我了。而且你一来一回要不了多久。”

“怎麽会要不了多久,我又不知人在何处,总得细细寻找吧。”

南宫怜叹了口气,问:“天大地大,大哥打算如何找人?”

“我思忖着,西门晴带着孩子,必然走不远,估计没有出城,所以我想从城里开始找起。他长得好看,必然许多人见过就过目不忘,大不了我挨家挨户地去问。”

“大哥你真是……”蠢顿如猪四个字南宫怜没好意思骂出口,按照他这样的找法可能把城里掀翻了都没有消息呢。

“那你有什麽好办法?”南宫墨萧不耐烦了,他现在就想尽快找到人,已经耽误了七日,若西门晴带着孩子去了别的城镇他可就一筹莫展了。

“我哪有什麽好办法,我只是会未雨绸缪罢了。”南宫怜白了他的蠢大哥一眼道:“西门大哥出走那一日,我怕你这颗茅坑里的石头执迷不悟不肯去寻人,早就吩咐了南宫御风去城里先找起来,找到了也别再气西门大哥,和人好好地说话,知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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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人了?”南宫墨萧好像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摇着南宫怜的肩膀。

“我怎麽知道,你发个讯号找他来问问不就行了。”

“我的好妹妹,你真是人中女诸葛,未雨绸缪得太妙了!”这样他就不怕找不到西门晴了,南宫墨萧真想好好地奖励奖励他的妹妹。

“你把人找回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快去吧,如果嫂子和麟儿有半毫缺斤少两,连我都不会再帮你了。”

南宫御风接到南宫墨萧的讯号後,火速回了南宫山庄,他当然知道主人要问什麽,可却没有直言不讳地把他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是面有难色,难以启齿的样子。

“可是西门晴和我儿子有何不测?”南宫墨萧看他这幅为难的样子,脸色都变了。

“不不,西门公子和小少爷都好着呢。他们在城南找了处屋子住了下来,西门公子还在李大夫的医馆里当李大夫的助手,两人身体健朗,一切都很好。”

“那你为何这幅表情?吓我麽?”

“属下岂敢。”南宫御风苦笑了一下,老实道:“七日前,西门公子刚到城里的时候,被小偷顺去了钱袋。属下把那贼打了一顿,取回钱包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还给西门公子,岂料他遇到了熟人,那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帮他安顿了下来,工作似乎也是那人帮他找的。”

“熟人?哪个熟人?”南宫墨萧眉皱了起来,不知为何听到别人帮西门晴,心里像破开了个洞口,不舒服的紧。

“是华山派的周勇周公子。”

南宫墨萧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但对他本人没什麽印象。他现在所在意的是,这个周公子为何要殷勤地帮西门晴,他直觉那男人便是想对西门晴图谋不轨。

“他们平时经常往来?神态亲密?还是如何?你把你看到的都一一道来。”

“那周公子确实每日都会去找西门公子,只是属下认为他们还是守着礼节的……”

“哼,守礼节,我倒要去看看他们是如何的守礼节的。带路!”南宫墨萧心里酸得都快冒泡了,恨不得长了翅膀现在就把那西门晴逮回来,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见到他,能见他碰他的只有自己。

说来也巧,今日正好是西门晴休息的日子,他拾完了家里,打算做顿好的请周勇来吃,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总算是上了一桌好菜。

儿子在私塾先生那儿,他们两人饮酒聊天,便不用顾忌。这些日子的交往,西门晴越发觉得和周勇很是投缘,这人大大咧咧,为人却十分实在,说的话也不带花里胡哨的东西,很是陈恳。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十分尊重,有什麽事都问自己的意见,而不是霸道地自作主张。这让从来没做过主,被人尊重过意见的西门晴十分受用,得有如斯,甚幸。

周勇风趣幽默,跟西门晴讲江湖趣事可以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看着桌上杯盘狼藉,西门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一会我要去接麟儿呢。”

他刚要起身拾桌子,周勇却握住了他的手道:“不着急拾,我……”他挠了挠头,像是不知道怎麽讲,结巴了许久才咬牙道:“我有话同你说。”

西门晴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笑说:“大哥你是不是醉了?说话便说话,吞吞吐吐做什麽。”

周勇黝黑的脸通红,他虽长得其貌不扬,肤色又黑,但脸红的样子倒是分外逗趣。在西门晴的注释下,周勇鼓足勇气道:“是这样的……我想……我想照顾你和麟儿,想了很久了……你说好不好?”

“大哥已经照顾了我和麟儿许多了,我们怎麽还好意思让你再多加照顾……”西门晴显然没听明白周勇在说什麽。

“不是这样的照顾!是……是我想同你……”他话没说完,门被南宫墨萧一脚踹开,南宫墨萧浑身散发着煞气,拳头紧握,看向周勇的神色跟要吃人没两般。

他冷笑一声,说道:“我道大哥如何那麽着急要下山,原来在山下有人要同你双宿双栖。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再晚来一步你们都可以拜堂成亲了是吧!”

西门晴饭吃得好好的,突然被这南宫墨萧闯入,一进来又说这麽难听的话,他血色全无,完全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出现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宫墨萧,你这是什麽话,哪有这般闯入别人家就口出恶言的?”周勇看不下去,起身护着西门晴。

南宫墨萧原来是做好了来低声下气哄人的准备,谁料到他风尘仆仆赶来,在门口就听到这混蛋向西门晴求爱,若说上次他饮醉酒时出言不逊,确实冤枉了西门晴,那这次呢?他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互通款曲了,难道还是自己太过小气乱吃醋麽?

他越看这个周勇越气愤,用力拍碎了桌子,眼睛通红,指着周勇道:“我口出恶言?你对我的人殷勤体贴备至,占尽便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宫墨萧你够了!什麽占我便宜你休得胡说!”西门晴脸这时终於反应了过来,颊气得红了起来,这人非得每次一见面就说他和别人有染麽?他都为此离开了他,他怎麽还这般胡言乱语诋毁与他?他哆嗦着声音头一回那麽严肃地命令南宫墨萧道:“你无缘无故骂人,跟周大哥道歉!”

“道歉?”南宫墨萧怪叫道:“他都说要同你在一起了,不是占你便宜是什麽?我怎麽成了无缘无故骂人了?还是你受了他的好处,也想跟他双宿双栖,还觉得我骂了你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不是?”

“啪”一声,西门晴挥了南宫墨萧一巴掌,自己都惊呆了。手还麻麻地疼,可这一巴掌确实打地大快人心。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自己每天对他日思夜想,即使不想承认,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盼着有朝一日他来找自己,把自己哄回去,以後就不再怀疑他,和他好好地过日子。

周勇对他再好,他也没想过和他超越朋友之间的关系,刚才他甚至都不知道周勇要同他表白,却被南宫墨萧说得如此不堪,他是实在忍不住了才抽他的。

“你滚出去,我那日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去花天酒地,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都不需要你再来管我。我和周大哥清清白白,可昭日月,不许你诬蔑他,你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他气得发抖,推搡着南宫墨萧想把他赶出去,却发现这男人就跟大石头似的,推都推不动。

南宫墨萧被他打了,实在是被打懵了,他哪里想得到一向好脾气的西门晴竟然会对他出手,而且还是为了这麽个“奸夫”?等他反应过来,看到西门晴打了他却一点好态度都没有,还赶他走,哪里还呆的下去,他气血上涌,甩开他的手道:“你以为我要来?你便和这周勇苟且去好了,以後你求我来我都不来!”

他拂袖而去,留西门晴泪流不止,南宫御风看着这对冤家,跺了跺脚,追着南宫墨萧出去了。

作家的话:

>又渣了……哎?

(11鲜币)36

周勇的表白被南宫墨萧打断,还被这麽说了一顿,也一肚子气,又看他如此侮辱西门晴,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可刚才根本没他说话的机会,现在南宫墨萧走了,他关上门,一着急,对西门晴道:“南宫墨萧对你怎麽样你也看到了。他说得没错,我对你确实是那个意思,几年前在万蝶谷第一次见你我便对你锺情了,现在终於有机会可以接近你,我高兴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我这人没别的,就是为人实在,你愿意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离开这里,离南宫家远远的,再也不让你受南宫墨萧的恶气。”

西门晴怔怔地听完他的表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带着哭音拒绝道:“对不住周大哥……我承蒙你错爱……可我无法……对不起……”

周勇苦笑一下,和南宫墨萧比,自己确实武功不如人,长的也没人家玉树临风。可怜他一片痴心,原本以为有机会,到头来还是痴心妄想。

“你好好的想一想,那南宫墨萧是否真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无论如何,大哥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我……我先走了……”

周勇一走,西门晴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

那一厢,南宫墨萧气冲冲地上了城里的如意楼借酒浇愁,上来就让掌柜的上了十坛好酒,连被子都不用,直接用灌的。

南宫御风坐一边,劝他道:“主子,纵酒伤身。”

南宫墨萧狂饮一口,问道:“你说我究竟是为了什麽?在我爹祠堂前跪了七天,能出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来寻他,寻到了他他却在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我骂那奸夫他还心疼,还抽我巴掌,就这样我还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根本放不下他,我究竟是着了什麽魔!”

“依属下看,西门公子并没有为周公子心疼,你被他揍了,他才心疼呢。”

“胡说!他心疼我还能揍我?我南宫墨萧长那麽大曾几何时被人这麽抽过巴掌?里子面子都丢个干净,他还不知好歹赶我走,当我稀罕他麽!”

你就是稀罕他,稀罕到被他赶走在这喝闷酒……南宫御风当然没敢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叹了口气接着劝道:“你这麽编排他,他当然气急攻心,吵架的时候哪里有好话……”

“是他不检点!好端端地非要离开我,不然怎麽可能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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