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豪门世家恶毒继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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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情实感地为这个问题而感动了。

“嗯,我的回答是:那个神经病对我所做的事,我一点没受影响。”众人诧异,便是方才态度和善递过来水的女警都目光复杂看过来,苏衾保持着微笑:“……恭喜你们,现场的、手机、电视面前的朋友们,你们见到了此生可能只会见到一次、听闻一次的‘拜金女’‘贱女人’,在经历三十天黑暗生活后,丝毫不受影响的我。”

全场沉寂。

她甚至在记者无言以对之时,善良又温柔地继续说了下去。

语气漠然、平静。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恶毒地希望我能在此遭遇下,得抑郁症、情绪崩溃……甚至于是在公诉未开始前就自杀身亡。”

“我明白你们都有一颗堪称正义之士的心,巴不得我这个害了一名智商超群的富二代为爱发疯的女人去死……”

“我悄悄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哦——”

众人屏息倾听。

苏衾一点一点收敛了微笑。她冷淡地睨他们。

这群凡尘中,心肠不比谁善良的人。

“你们看不到我死,我会比你们其中的人活得更久更长更痛快。”

“而在死以前,我会让你们倍感惋惜、为爱痴狂的富二代,我那位至今还在看守所苦苦恳求我去见他一面的前男友,获得应有的代价。”

她说完所有,才有翘起唇,甜甜地对他们笑起来。

恶意与温柔出现在她的脸上,矛盾又迷人,动人心魄,绝望与生机,从她棕灰瞳孔中透出。

朗朗青天。日光之下。

这些人感觉一种荒唐从心间缓缓浮起。他们想要冷笑,大骂她无耻之尤,可是对上她那双眼,他们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有人因此沉默。

他们终于知道,为何那位为爱痴狂的陈二少会为她着迷至此——

她生来惑人,哪怕再恶毒,再也不缺少喜爱她的男人。

他们这些嘲讽她拜金、趋炎附势、活该受罪被囚禁的人,只怕从未被她放在眼里。

京市的街角依旧是热闹非凡。学生们的寒假到来,上班族们开始为阴历新年的到来而翘首以盼,大家都在这天天中,被无数网络信息包围着。

而“囚禁直播案”,依旧是这半年以来,几乎每周都会上一次的微博热门。

这一桩被后来称作是年度大事之首的囚禁直播案,终于将要迎来法院审判的时刻。

克里斯早在几天前就搬回了自己家中,他在走以前还格外依依不舍,翠眸中流露出几分惹人遐想的眷恋,给了她一个很温暖的拥抱。

“好好休息,不要太累。”和其他人一样的关切话语,由着他这张脸蛋美好的人说出,就格外不同。翠绿色的眼珠像是镶嵌在湖水中的饱满宝石,闪烁着动人光辉,太阳光从天上落下,落在这个人间瑰宝上,他笑起来,雪白牙齿展露出怡人的美丽。

苏衾答:“好。”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一瞬,很快又松开,克里斯目光轻柔,掠过她疲惫的眼底,似乎想要抚摸,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耸了一下肩头,“……那天我会出面。”

他指的是法院审判当天。他们都知心知肚,明白克里斯出现在那里的用意——不仅仅是像蒋崇盛等人那样,为她加油打气,还是为了进行他为她辩驳的最后计划。

克里斯很少和苏衾说他打算怎么做,苏衾只能猜测他是想要在法庭上狠狠地打脸陈旭锋与陈凌峰。

亦或是,其实克里斯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苏衾知道,最近陈凌峰的秘书助理等已经毫无之前的心思与她商量请求和解,陈凌峰所管理的公司已经有不少人员流动,股价也是狂跌。这些操作背后,皆是有他的身影。

克里斯,中英混血,祖上有犹太人的血统,他的祖父是一名伯爵,因娶得一名家财万贯的犹太人而拥有了无数财产。他的父亲是伯爵唯一的嫡子,理所应当地继承了父亲母亲所有的遗产与爵位,而这位风流多金的男人,在中国找到了他当时认为的一生挚爱——那是一名家境优渥,出身良好,长相美丽的中华女性。二人成婚后,伯爵先生又难改年轻时的风流,为克里斯留下了不少争夺家产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克里斯的母亲因伯爵先生的多情而早衰逝世,她在活着的时候就将自己在中国的所有资产留给了克里斯——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克里斯也是等到十岁跟随母亲来到中国休养时,才知道他母亲与父亲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他母亲也是家中的独女,备受父母宠爱,若不是遇上了他的父亲,她就算是不婚不嫁,在中国也能够过得极好。

只是她被爱情遮蔽了双眼,相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最终死于男人的风流多情。

克里斯继承了母亲的遗产,又在与兄弟相争中,赢得了英国属于他的所有资产。他那已经混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父亲,沉溺酒精与爱*欲,早就被他想办法送至乡下养老。他在两国都有着无人能敌的财力,因而克里斯能够轻松地说出自己可以帮她的话。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属于他的战役早就打响,只是他一直未曾出现在大众面前,未曾以苏衾“初恋男友”的身份出现。

“如果那天我说了什么话,以至于你太过惊讶,”克里斯笑起来,那双翠眼弯弯,“乖女孩,千万不要害怕。”

他揩了一下她的鼻梁,像是很久以前那样,动作轻柔亲昵,苏衾没躲过,她最后只能无奈地看向他。

克里斯朝她眨了眨眼,最后冲她招了招手,说了再见。

客房少了一个人以后,竟然异样的有点冷清,苏衾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喝。

温水入腹,她觉得周身慢慢笼罩起疲倦与困意,陈奕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那位年长、负责的法律工作者,曾给她这样的意见。

“我们尽量往非法拘禁、侮辱、虐待罪的方向进行诉讼,数罪并罚才有可能让他获得最公平正义的教训。”

“如若他方律师说了什么对你名誉有所损害的话,我们不要去理会,一切有法律与正义为你做主。”

“关于他本人是否患有精神病等等……我相信,法院与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他在三十天有足够清醒的时间,但他依旧执迷不悟……”

“……”陈奕还说了很多。

她的回答是一个感激不尽的微笑。

……

苏衾闭上眼,揉着眉心,这些天的困乏在这一刻击中了她。

她最终抵挡不住困意,垂着浓长乌黑的眼睫,酣然睡去。

*

看守所。

陈凌峰在开庭前一天,再次来到这里看望陈旭锋。

事实上,他本是有办法利用精神病诊断书让陈旭锋取保候审,在医院进行休养调理,然而他这个想法刚说出口,就被陈旭锋拒绝了。

他拼命想要护住的弟弟,用仓皇失措的眼神看着他,泪水滚落自衣袖,他那张和他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因为失眠、困倦、痛苦而显得苍老无助。

陈旭锋说:“哥,我后悔了。”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泪水沾湿了眼睫,他露出牙,笑得像是哭的样子,抽噎说:“我想她……”

“我要在这里,我想让她再来见见我……”

陈凌峰为他的执迷不悟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好笑,他失望地看着他,这个他几乎是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们自父母离世后就相依为命,他宠爱他,他把他当作此生最亲近的亲人,他为他解决所有事,哪怕他犯下一次次的错。

而今,他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早就不爱他的女人痛哭流涕,为他犯下的错而忏悔。甚至自杀,然后用这张无辜可怜的脸恳求他,说,哥哥我求你,让她再来见我一面。

陈旭锋是用圆珠笔捅进自己的手腕,当晚血就流了一地,他或许并不是真心想死,只是想借此机会表达自己的后悔。

狱警将他救下送入医院,等到创口快要愈合结痂,他设想中能够来见他一面的苏衾,从没来过。

而明天,将是他们自离开地下室为止,第二次见面。

陈凌峰问他:“你准备好了吗?”

陈旭锋眼神空茫茫,他好久才应他:“什么?”

“明天开庭。”陈凌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他似乎长长久久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声未曾被陈旭锋察觉,也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陈旭锋眼睛陡然放光,他痴痴喃喃:“她会在吧?会在吧?”

陈凌峰从喉中发出低低的笑,他忍不住,实在情难自禁。他严厉地看着他,嘲意深深,却在这一刻显得灰心丧气。

“当然,她会在的,”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她和我说过什么你知道吗?”

“她要看着你亲眼进监狱,陈旭锋,你告诉,你现在还想着看到她吗?”

陈凌峰破了音,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眼眶滴血,愤怒与伤心在胸腔中满怀,他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闭上眼,颓丧地自语。

“他们说你是疯子,我无话可说,你确实是个疯子……”

陈凌峰第一次在陈旭锋面前袒露出自己的脆弱来,他兀自说了下去,“我是怎么让你成了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