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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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这个可以有。”

十二月初八,一个寒意瑟瑟的日子,早上,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晌午,都不得停歇,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雪籽,衙门口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多半,是这时至年关忙里偷闲来看热闹的百姓,哄攘着,拥挤着。

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才是镇住了这喧闹的人群,还是审案。

今天的案子可是不简单,自己可是拖了好久才敢开审,冯书生状告侯府三姨娘仗剑行凶,杀人未遂,这若是放到从前,自己自然是跟着这侯爷走,打发了那穷书生就了事了。

可是偏偏,这开国候杜申明却是参与了进来,这送来了巴陵城第一讼师严青书不说,还端的送来了不少吃食,一副就是要维持人间正义的样子。

一边是镇远候,一边是开国候。

难办,这事,当真是难办。

“带犯人。”知府大人虽然做足了样子,话里却依旧带着心虚。

说话间,袁萋萋双臂被两个衙差箍着带了上来,依旧是绣裙长摆,头插金钗,一副姨娘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受多少委屈。

知府大人又是瞟了瞟底下坐在椅子上依旧虚弱的冯生,干咳了两声,谨慎小心地按照常规一套流水线下来。

适时,便是这讼师严青书发话,“大人,上个月十五子时左右,袁氏手持长剑,私闯民宅,对书生冯生,恶意行凶,杀人未遂,最后逃窜,此乃铮铮事实,还请大人做主啊。”

袁萋萋是个火爆性子,当即就是怒道,“纯属胡言乱语,我伤他没错,可是,可是事实不是这样。”

“诶,袁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严青书一下又是抓住了把柄,“公堂之上,大人最大,大人还没发话说你可以说话,你怎么可以擅自辩驳呢?再说,刚才你已经说了,你确实伤了冯生,那,就是承认你恶意行凶了?”

“我,我没有……。”袁萋萋又是大声喊道。

“诶,袁氏,你方才说有现在又说没有,怎么,你想玩吃了吐?”严青书说话丝毫不留情,一招一招的都是逼得十分紧凑,根本就让人没有喘息之机。

人群里,有人在骚动,柳小桃隐在人群里,只是急切地等着某人,看着这公堂上直白的袁萋萋被这城府颇深口才不俗的严青书咄咄逼人的架势气得毫无章法,心里更是急起来了,在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输定了。

“来了,来了。”远处,是莫白对着柳小桃招手,手里捏着一枝成色不差的玉簪子,这,就是柳小桃要的东西。

“小侯爷呢?”柳小桃满意地接过玉簪子,又是问道这满头大汗的莫白。

莫白大喘了一口气,“别提了,主子为了替你拿到这枝玉簪子,沦陷了。”

“无妨无妨,沦陷在美人窝里,多少人求之不得啊,”柳小桃捏紧了簪子,凑在这维持秩序的栅栏外就是喊道,“严讼师此言差矣。”

清脆的一声惊堂木响。

“何人在此喧哗?”

柳小桃毫不惧场地踱步向前,规规矩矩行了个怎么也挑不出错的礼,才是道,“妾身柳氏,有话要说。”

“来者何人?”知府大人扯着嗓子喊道。

柳小桃不禁就是摸了把冷汗,再次道,“妾身,柳氏。”说着,就是故意晃悠着手上的玉簪子,径直到了堂前,正对着严青书,丝毫不服输,带着一股倔强,“严讼师,我有话问你。”

“尽管说。”严青书摇了摇纸扇,胸有成竹,根本没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柳小桃放在眼里。

“还请严讼师将方才状告袁萋萋的罪行再说一遍。”

原来不过如此,柳小桃这一问,让严青书的信心再次爆棚,身子一扬,只道,“上个月十五临近子时,袁氏手持长剑,私闯民宅,对书生冯生,恶意行凶,杀人未遂,最后逃窜,此乃……。”

“等等,”柳小桃突然伸手打断了严青书的话,挑眉道,“严讼师,你方才说是子时,可是律法规定,每到戌时百姓若无令牌,就不可到处游荡行走,请问,到底是谁看到了袁萋萋提剑闯民宅呢?”

“这,”严青书折扇一打,毫不气馁,“既然是这样,袁萋萋夜间出行,还改加一条违背律法中戌时闭门不出的罪行。”

“此言差矣,”柳小桃走到袁萋萋身边,伸手安抚着袁萋萋,拍了拍袁萋萋的肩头,扬声道,“袁萋萋作为侯府姨娘,身上有小侯爷特赐的出行令牌,倒是袁讼师你之前带上来的那个自称夜里回家的酒楼小二,犯了律法,按理,当杖责二十。”

040和你辩到底

“荒谬!荒诞!荒唐!”严青书过去打官司哪一回不是唱着独角戏,一路说到尾,一张玲珑妙口,死的也可以说成活的,黑的也给说成白的,如今却被这小丫头倒打了一招。

“严讼师又错了。”柳小桃紧追不舍,“这堂上最大的,可是知府大人,严讼师怎么可以逾矩,妄自对妾身的话下断言呢?”

严青书不甘,还要再多说几句,知府大人终于是忍不住,捂手干咳了几声,“柳氏说得有些道理。”

“大人,”严青书重整战袍,厉色道,“这妇人不过寥寥数语,一切,还有待商讨啊。”

“好,”柳小桃干脆利落地抢白道,“我就和你商讨商讨,就算袁萋萋那时真的出了侯府,去了这冯书生的家里,可是你说的恶意行凶,杀人未遂,哪里来的证据?”

“哼,证据?”严青书眼里愈发闪着杀气,对着一旁还缠着纱布的冯生一指,“这冯生满身的伤就是证据。”

“哦,是吗?”柳小桃眉眼一转,看似不经意地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子,凑到鼻青脸肿的冯生前,张口问道,“这是不是袁萋萋下的手,是不是,应该问问这冯生本人呢?”

“冯生,你说。”严青书一也是跟着凑到了冯生面前,边是眨眼暗示着,要知道,这面上自己是替这冯生打官司,可是这实际上,自己可是在替开国候杜申明做事,是由不得半点马虎的。

“冯生,你好好说。”相比严青书的恶语相向,柳小桃的温言温语则是显得愈发的温婉,甚至直接取下头上的簪子开始把玩起来。

这根簪子,冯生心头猛地一颤,果然,自己果然没认错,是流烟的,这是流烟的,记得那是自己第七次见到流烟,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流烟,那一日,素颜轻挽发,慵懒之态,胜过了平日多少红妆艳抹,头上的那根玉簪,正是插得恰到好处。

“这是奴家的家传之物,虽然不过是平庸货色,对于奴家来说,却是珍贵无比,将来,奴家只想将这只簪子交予给奴家未来的心上人,日日,缠着他替我挽发画眉。”

“小生一直期望可以成为这个人。”

“是吗?好啊,你替我赎身好了。”

“如若能换得流烟的自由身,小生倾家荡产都愿意。”

“好啊,不多,你一次性拿五千两出来,我就跟你走了,不然,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多么无奈的话啊,多么无私的感情,每每回想起流烟故作嫌弃的样子将自己拒之门外,冯生心里总是会泛起一层层的波澜,继而又是愈发的坚定,流烟是爱自己的,是深深地爱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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