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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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亦是穿得极为素雅,并肩走着,看着,倒和平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街边小贩一字排开,商铺酒馆处处飘香,柳小桃东看西看,越看越是新鲜。

“我觉得,我们貌似失策了。”柳小桃眉眼一转,独自嘀咕道,“我们出来,不就是秀恩爱,破谣言的吗?可如今你酒遁出了宴席,却是要低调得不能让人发现你还好好地在外头逛,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无妨,”沈浩毫不在意这些细节,“大不了,我们改天再出来逛一次就好了。”

柳小桃本是一手一个冰糖、葫芦吃得十分给力,听了这话,却是手一顿,猛地回头。

“怎么?”沈浩反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柳小桃囫囵咽下一颗闪亮亮的山楂,只是独自嘀咕道,“怎么最近都黏得和牛皮糖一样?”

“牛皮糖?”沈浩立马就是抓到了这个关键字眼,柳小桃身子一颤,还以为这小侯爷听到自己背后说坏话,谁料沈浩的下一句便是,“你想吃?我去买。”

“诶,等等,”柳小桃忽而拉住沈浩的衣袖,面目忽而呆滞起来,她瞄准了人群中的一个人,这个人,曾近是自己最为亲近最想去相信的人,可此时……

“怎么了?”沈浩牵了牵柳小桃有些发凉的小手。

“她,”柳小桃怔怔地伸手指着二十步开外抱着一个奶娃娃的女人,似游魂一般,无力地说道,“她是我娘。”

057金屋藏娇

沈浩对柳小桃的家里有了解过,柳小桃的父亲,柳大勇,起初是作为普通劳民参与城墙建设,后来在十六年前那场患难叛乱中立有军功,被破格提升为三等军士,死于十三年前的清除余孽残党的围剿中。

原本是劳工,干完活,修完城墙就可以回家务农,朝廷的赏赐和提拔,却是成为了柳大勇丧命的间接推动力。

陈十娘,柳大勇的结发妻子,却在柳大勇为国捐躯的消息传来的第三天就跟着野汉子跑了,这也是渔村公知的一件事,可是,如今,这陈十娘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这巴陵城的大街上?看着如今那陈十娘的一身穿着,也不似之前听说的穷得要将女儿卖给牙婆的境地。

“我……。”柳小桃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腰间却是被沈浩用臂一拦。

“冷静些。”沈浩箍着柳小桃,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怕弄痛了柳小桃。

“我只想问问她,”柳小桃喉咙一哽,身子还是乖巧地向后退了几步,“为什么会那么无情地不要我了,你看,她怀里那个孩子,她就那么疼惜,我呢?我不一样也是她的女儿吗?”

柳小桃用过一千个方法劝过自己不去恨她,不去过度地思念这个女人,这个抛弃了自己女儿,背离了自己家庭的女人,可也许,是骨血相连,是血脉相承,无论自己如何地逃避,再次相遇,自己心里那种对亲情的渴望,还是疯狂如夏花一般绚烂绽放。

“够了,”沈浩皱着眉,从后拥着怀里这个如受了惊吓而乱跳的小犬一般的柳小桃,执拗地扳过柳小桃死盯着前方的脸,沉眉道,“她不配。”

三个字,就似一盆冰凉的冷水浇熄了柳小桃胸中愈燃愈烈的火焰。

“你那娘,他妈就不配称为一个娘。”

“那娘们,不配你这么伤心。”

……

老爹也如是说过,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进去过罢了。

“算了吧,”柳小桃的语气黯了些,眼眶泛起的红色也在渐渐消退,“你们说得都对,是我太一厢情愿了,还以为……算了,还是不说了。”

沈浩低头看着已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柳小桃,轻轻地拍拍柳小桃的肩,搜肠刮肚地想出了一句最适合安慰柳小桃的话,“要不,我们去吃双木堂的烧鸡?”

两鸡在手,一生不愁。

一处石桥,两处梅花香,柳小桃握着手里的鸡腿,下嘴咬了一大口,看了看身旁吃得极为矜持的沈浩,含着半口油腻腻的烧鸡,终于是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开一个这样的铺子?取一个这样文雅的名字,卖着烧鸡烧鸭。”

沈浩嚼着嘴里焦脆的鸡肉,只是慢悠悠地回道,“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让你找一个叫木木的女孩子?”

柳小桃点点头。

“她救过我的命,但是,却害得她丢了当时拿在手里的油纸包的鸡腿,为此,她还怪了我好久。”

“所以,你就开了间烧鸡铺子,还取了‘双木’这个名字?”柳小桃有些不相信,这小侯爷,未免,太较真了吧。

“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太较真了吧,”沈浩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可是,总觉得,若是不做些什么,总归对不起她一样,毕竟,她是第一个,愿意用性命救我的人。”

时而有些凉风吹过,沈浩负手而立,柳小桃在身后却是吃得极欢,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不快似的,正是传说中化悲痛为食欲的典型。

快到傍晚了,天空中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打在身上只是有些冰凉,乌云卷卷而来,似乎,是在预示着一场瓢泼大雨。

“走吧。”沈浩说着,弯着手臂拐起坐在石板凳上的柳小桃,顺手探了探柳小桃原本坐的地方,凉飕飕的,寒气逼人,“你这随手就找地方坐的性子得改改,万一着凉生病了颗怎么得好。”

柳小桃嘿嘿一笑,还不忘端起这石桌上的油纸烧鸡,“你放心,我们渔村出来的,身子骨都好得很。”

“好得很?”沈浩眉间挑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怀疑的态度把小脸通红的柳小桃从上打量到了下,继而一笑,不言语。

三天后,侯府里就是传出了小侯爷的新宠四姨娘柳氏身染风寒,未免在这大喜的节日里给侯府添晦气,被小侯爷特意安置在外头的一个别院里,单独照看,归期不定,只知道,这丫鬟下人粗使嬷嬷是一个不少,伙食银炭衣裳被褥一件不缺。

虽然突兀,可是看着如今侯府的形势,的确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一天的中午,和煦的日光遍洒了这巴陵古城,一架灰色低调的马车从侯府的侧门安静地驶出,目的地,是城南的十八号胡同别院。

马车边,各自护着两个丫鬟,里头还时不时地传出两声女人的咳嗽声和虚弱的呻吟,听着,似乎有些严重。

马车里,柳小桃窝在暖和的软褥子上,曾在沈浩的大腿边,面色凄凉地抬头问道,“发烧,会烧坏脑袋吗?”

“会的。”沈浩仰面躺着,好生悠哉地回答道。

“烧坏了,会变得更傻吗?”

“会的。”

“变傻了,你会不会就不要人家了?”

“小桃,”沈浩长叹了一声,眼里闪着无尽的无奈,“你又忘了,我们,不过是在演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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