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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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碗一怔,看他双眸深沉如海,不由得心中有些感动。

她是喜欢穿绿衣的,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也是穿的绿衣。他如今见着绿衣便会想起她,这才救了那绿衣女子。

女人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我有了你,怎敢娶妾,我发誓,我裴远这辈子绝对不会纳妾,一个都不要,只要小碗一人!否则,天打雷劈!”他跪在那里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十分正经。

莫小碗怔怔望着他发呆。

“感动?”他轻笑,得寸进尺道:“感动就亲一下相公我。”

“美得你!”她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她的确是感动了,她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发这样的毒誓。

她想起那位诏狱的翰林,问,“那柳如碧的爹真是被冤枉的?”

现在知道了缘故,她气也真消了,想那柳如碧堂堂翰林千金却这样低三下四的来求人,也是挺可怜的。

裴远抱着她,道:“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好笑,那位翰林平日里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爱吃酒,几杯黄汤下肚便喜欢胡说八道还骂人,他喝醉酒时,将陛下骂了,将我也骂了,这话被他对桌的人给听到,日常与他有些过节,便将他告到了北镇抚司。我手下的锦衣卫一听说他骂了这两个人,立即上门将他拘到了诏狱。要说他有大逆之罪,也说不上。但说没有大逆之罪,他又骂了皇帝。这案子,倒是有些不好说。”

莫小碗听了倒是觉得这个柳翰林很倒霉,醉酒的话也能叫人给告了,这下进了诏狱想出去当真不容易。寻常人眼底诏狱就是地狱,不经过千锤百炼哪里出的去。她有点同情那个倒霉的柳翰林,如今诏狱的主人就在身边,她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不如算了,敲打一下也就罢了。想必那位翰林文弱书生一把年纪,也经不起折腾。想他书香门第,考上个翰林也不容易,何必断人性命?”

裴远看着她笑,道:“好,娘子说放,我就放。只是娘子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说着又将脸凑过去。

“凑不要脸!”她推了他一把,他又把脸凑过来,小碗只好亲了他一下,这下被他高兴按在枕头上亲了起来。

柳如碧被丫鬟嬷嬷从裴府叉了出来,她垂头丧气的回了家里,本以为脸也丢了父亲恐怕也没命了,没想到不一日,柳翰林便从诏狱之中好端端的放出来了,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行刑的痕迹。

“爹!”柳如碧喜出望外,“你没事?你当真是被抓进了诏狱?”

柳翰林叹气道:“我也以为没命的,没想到今日裴大人亲自来过问,将我训斥了一顿,便放出来了。他还叫我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喝酒了。”

他挠头:“我也纳闷,往日里从未听说过诏狱这般轻飘飘的放人出来的,说起来我倒像是头一个。”

柳如碧心中一动,有些感动。原来裴大人面上冰冷,实际上已经对她动情了。只是碍于他夫人的面子,这才不好对她表露。面上不说,转眼便应了她的心愿将她爹放了出来。

她越想越感动,越觉得裴大人对她深情款款。

“爹,我昨日去求了裴大人,他这才将你放了的。”

柳翰林听了既感动又心疼:“他……他没怎么你吧?”

柳如碧摇头:“只是,既然爹出来了,于情于理,我当要谢他呢。”

柳翰林想着也是,但是想起那个人,有些肉疼。他可再也不想沾染诏狱,也不想沾染那个人了。诏狱之中那凄厉惨叫,吓得他一晚上没睡好,在诏狱中过了一晚,仿佛比一年还长。

“你要谢也行,但不要有多的牵扯了。”他叮嘱着。但是柳如碧可不这么想。

大人对她这么好,她自然应该投桃报李。她现在想起那个人,满眼的旖旎,仿佛她是那戏文中的主人公,就要同那位英雄又有一场浪漫的邂逅。

柳如碧是个行动派,心有所想便有所动,这日写了一首情诗便叫丫鬟去北镇抚司门口等。

丫鬟等了半日才等到裴远骑马从里头出来,将那情诗恭恭敬敬的交给了裴远什么话都没说就溜了。

裴远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什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裴远皱眉,这位柳姑娘疯了吗?

接着下面写了些思慕之情,背后又写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请君琴台相见。”

琴台是城中一处古迹,相传钟子期曾将在那来弹过琴,因此叫琴台。

裴远看着都觉得牙酸,这位柳姑娘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他会赴约?这位姑娘还真让人头疼,她也不是犯人,总不能拘起来关进诏狱。

他正想将信扔了,想了想还是将信塞入袖中。

莫小碗正在家里裁衣裳,小娃娃的肚兜之类。她原本是不够的,现在空闲下来,便叫嬷嬷教给她裁制衣裳的手艺,也不过是些小孩的衣裳,做起来也简单。

她正忙的不亦乐乎,相公从外头进来,将一封书信搁在她桌上。

她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你看了便知。”莫小碗打开来看,吃了一惊,情诗诶!再看落款,不由得好笑,柳如碧,又是她?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位柳姑娘真是奔放的很啊。”莫小碗也有些意外。她这追裴远真是锲而不舍,好生难缠。

男人懒懒靠在桌边,拿起小竹篮中的果子吃,道:“夫人,我想着大约是将她爹放了,她又以为是我的主意。若真是我的主意,她爹能出来有口气就算不错。这可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总得解决吧?”

莫小碗笑着看他:“好,你放心便是,自然给你解决的干干净净的。”

裴远大喜,抱着她道:“倒想不到夫人如此宠我。”

小碗嗤笑:“你啊,恃宠生娇!如今什么事都赖我!”

日暮时分晚霞漫天,琴台建在一个小池边,一座亭子,一座汉白玉的抚琴台,亭边几株高大松柏,苍苍郁郁将亭子掩映,此时波光粼粼,风雅宜人。

柳如碧带着丫鬟在这里等着,满怀着少女绮思,她满心满脑都是那个人,如今不管给他做什么,只要能呆在他身边便足够了。

她想象着他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呢语,那情景是多么的美好。

夕阳落了一半,她等的有点着急,抬头望去,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向这边过来。

她欢喜极了,眉梢扬起,只是再看,那人影有些小巧,完全不似那人那般高大挺拔。

不是他呀,大约只是个路人罢了!

柳如碧十分失望,但心里还是笃定他会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