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仓校长住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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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沈瓷下班,方灼已经走了,没有当面道别,只在客厅的桌上压了一封信。

“姐,我走了,有些话当面不好意思说,觉得矫情,但不说心里恐怕不安,所以就在这里说了吧。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把我留在身边,谢谢你这两年在工作上一直照顾我,也谢谢你找律师帮我打官司。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我会记在心里,或许有一天也会想明白,到时候希望自己能够功成名就地回来。

还有,这两年总想为你好好拍张照,可是一直没机会,前几天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了一张,已经洗出来放你房间里……”

沈瓷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开了灯,靠窗的地板上果然放了一面相框,相框很大,大概有一米多长,照片上是沈瓷坐在灯下看书的样子,一手拿着书卷,一手chā着额头垂下来的头发,稍稍侧身,刚好露出大半张脸……

两日后沈瓷再度收到方灼的信息,里面还夹了几张他新住处的照片,至此她才知道方灼去北京签的是一个工作室,以拍各种短片为业。

“姐,这是我在北京的新号码,你存一下,保持联系!”

沈瓷没有问他在北京的具体情况,只回复了一句话:“好好干,别为其他人,只为你当初的理想。”

她还记得之前方灼获了一个市里的微电影大奖,当时请了一伙人去夜排档吃饭,他曾举着酒杯在人cháo挤挤的夜市里大喊:“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日短夜长,路远马亡……”

当时觉得那样的方灼特别豪气,特别man。

方灼走后屋子里再度恢复冷清,沈瓷又变成了一个人,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想,最近一年多时间她周围的人好像一直来来往往,先是陈遇,他们离了婚,流了孩子,继而关停新锐与共事两年的下属分开,随后进了联盛,在联盛认识了新的一批同事,可是没多久她又离开了,重新换到初芒,初芒这边有新的上司和同事,每天在一起共事,朝夕相处,可沈瓷知道这种状态也只是暂时的,谁都会走,谁都会离开,他们早晚也会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期间阮芸去世,李玉秀去世,陈延敖和李天赐也相继死亡,另外还有曹小伟,曹小伟的母亲,赵岗村的赵小京,这些人虽然只在自己的生命中匆匆而过,但多少留下了一些印记。

剩下那些还在的人,陈遇,陈韵,周彦,还有已经去北京追求理想的方灼,曾几何时这些人在她生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可是他们来了又走,沈瓷知道早晚也会消失。

至于江临岸,自那条冲动的短信之后沈瓷便没再跟他联系,甚至媒体上一切关于他的新闻都懒得看。

那段时间的沈瓷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她还没和陈遇结婚,刚刚从苏州到甬州安顿,每天的生活便是清晨早起上班,夜晚归家做饭,早晨还是习惯白粥配煮蛋,晚上自己简单吃一点之后窝在沙发上看书。

日子仿佛又变成了一个单音节循环,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唯一与一年前不同的是沈瓷最近睡眠状态得到了明显改善,基本不会失眠了,噩梦也少了很多,饭量也比以前大了一点,就连杨蓓都说沈瓷最近大半个月好像长胖了,下巴不再那么削尖。

沈瓷也感觉到所有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向她之前所设想的,开阔的方向发展,这真是一个好现象。

二月底的时候沈瓷开始整理东西,因为新房东那边答应她三月可以搬过去住,所以她每天下班回来之后就收拾一点东西。衣服和生活用品倒还不算多,主要就是书,整整两大柜子摆得满满的,想想也是可怕,她从凤屏出来也有十一年了,钱没存到,本没存到,到现在连个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处都没有,唯独存下了这么多书,数数大概有上千本。

别人只当她性情寡淡没有什么癖好,可事实并非如此,要谁看到她这么多存书就会知道她对书爱得火热,可以不买新衣不买鞋,但定期一定要买书,杂志一年也要订好几本,看完都不舍得扔,全都一摞摞码在箱子里,走哪带哪儿,像是存了万贯家财似的,可其实全部卖光都只值废纸的钱。

几天下来沈瓷已经理了七八箱书出来,可看看书架上起码还有一大半。

以前星鑫家园那边好歹还有一个小书架,但这次租的房子连个架子都没有,这么多书全部带过去肯定没地方摆,沈瓷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忍痛割舍掉一部分,于是只能把理好的书又全部翻了出来,一本本筛选再重新码进箱子。

弄完之后她给阿健打了通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才有人接,沈瓷以为对方睡梦中被自己吵醒了,颇有些过意不去。

“抱歉,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

“没有,哪里的话,沈小姐您找我有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刚理了些书出来,过两天我打包寄给你,到时候你可以放到学校图书馆,孩子们都能看。”

“有心了,我替孩子们先谢谢你。”阿健的声音好像带着喘,仔细听还有风声传过来,不像刚从睡梦中起来。

沈瓷觉得有些奇怪,问:“你还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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