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千里救援科布多(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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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替你高兴!”

“谢谢!”

……

刘庆斌这是第二次进入沙漠。上一次是为了组建驼队而进入的,此次是骑着白骆驼穿越沙漠。因为行程比较长,一路上刘庆斌从帕默尔这里学到了不少的关于沙漠的知识。

帕默尔告诉刘庆斌,在广阔的沙漠上行走,因为视野空旷,难以找到定向的参照物,加上起伏的沙丘、高大的沙山和洼地,一般不可能走直线,所以,沙漠行军中正确地判断方向是沙漠探险的先决条件。夜间可以通过用北极星判定方位,白天则可以利用太阳判定方向。当然,如果是阴天,也可以利用沙丘走向判定方向。另外,沙漠中的植物,如红柳、梭梭柴、骆驼刺等都向东南方向倾斜。

通过和帕默尔的交谈,刘庆斌还搞明白了一件事情能。骆驼虽有沙漠之舟的美称,但不可能半个多月不喝水、不吃草也能继续行走。帕默尔告诉他,骆驼冬天五六天不喝水就不行了,在夏天沙漠中温度高达五十多度,骆驼三天不喝水就不行了。不过,白骆驼的忍耐能力要比普通的家驼要强上一倍。

帕默尔告诉刘庆斌在沙漠中如果发现了茂密的芦苇,就意味着在地下一米多深的地方能挖出水来;如果看到芨芨草,在地下二米左右就能挖出水来;如果看到红柳和骆驼刺,就意味着我们下挖六至八米就有地下水;如果发现胡杨林,则意味着地下八至十米的地方才会有地下水。

帕默尔基本上都是昼伏夜出,选择的露营营地往往也是在沙丘之中的平地上,既可以避风,又可以防止流沙的掩埋。帕默尔告诉刘庆斌,营地万万不可扎在红柳、胡杨树等植物附近,因为在有植物的地方,往往寄生着一些有毒的虫子,通常生活在红柳和胡杨树下,这些虫子往往有毒,人一旦被咬后,会引发疾病,严重的会在十几小时内死亡。

尽管带了足够的水,可是一到露营地,帕默尔就四处寻找潮湿的沙土或苦水,然后挖成一个一个的坑,取出雨布将坑罩住。坑里的空气和土壤迅速升温,产生蒸汽。当水蒸汽达到饱和时,会在雨布内面凝结成水滴,滴入下面的容器,就得到宝贵的水,每次用这种方法都可以取得很多水。这种水含盐碱很高,人不能直接饮用,但骆驼却可以饮用。

由于准备的十分充分,特别是带了足够的淡水,不管是人还是骆驼精神都比较充沛。帕默尔作为引路人绝对是称职的,基本上没有浪费一点点时间。所以,只用了三天多一点的时间,他们就行走了两百多公里,顺利的走出出了沙漠。

刚出沙漠,老远就看见郭东辰在等待着他们。

“郭掌柜,没想到还是你比我们到的早呀!一路还顺利吧?”刘庆斌上前打招呼。

郭东辰点点头:“我们昨天傍晚就到了!”

说完之后,郭东辰转向帕默尔,脸上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帕默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你一定不能着急,更不能胡来!明白吗?”

刘庆斌和帕默尔心里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维拉尔后旗,完了!”郭东辰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怎么回事?”刘庆斌急切的问道。

郭东辰见帕默尔眼睛都急红了,赶忙说道:“听我说,你们先别急……”

昨天傍晚当郭东辰赶到维拉尔后旗的营地,郭东辰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虽然天色已暗,但老远看去营地里却笼罩着一片死气。

郭东辰打马走到近前,不禁大吃了一惊:营地里的帐篷全部被焚毁了,满地的死尸横七竖八四处散落着,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几条黑影突然窜出,吓了郭东辰一跳,仔细瞧去,竟然是几头沙漠狼。郭东辰随手就是一枪,惊走了那几头狼。

郭东辰下马,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在营地里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个活口。他来到乌斯旗主的大帐前,看见这个曾经熟悉的帐篷被烧成了灰烬,帐篷中几具尸体已经烧的辨别不出模样了。看样子,维拉尔后旗被屠族至少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因为不知道刘庆斌和帕默尔何时能赶到,为了不出现疫病,也为了帕默尔族人的尸体不再被狼群袭扰,郭东辰连夜指挥白狼战士将尸体全部埋葬了。

“非常对不起,帕默尔!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先把他们都埋葬了,总共是九百一十八具尸体!”郭东辰低着头。

听着郭东辰的诉说,帕默尔脸上的肌肉颤动着,拳头捏得紧紧地。慢慢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谢谢你,郭掌柜!维拉尔后旗欠你了一个人情!”帕默尔满脸忧伤。

郭东辰赶忙摆手:“不,帕默尔,应该是我欠你的!如果当初不是我带着刘公子来维拉尔后旗,就不会出现今天的结局了!”

“是我连累了维拉尔后旗!我们骑着白骆驼到处打击叛军,这是他们在报复!”

刘庆斌非常难过,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乌斯旗主却毫不犹豫的支持了自己。如果没有维拉尔后旗的白骆驼,在茫茫大草原中,别说剿灭叛军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帕默尔突然抬起头来,他抹了一把眼泪:“支持你们剿灭叛军,是我们秉承了圣武皇帝的旨意。乌斯旗主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他嘱托我把全旗十岁到十六岁的男孩子带走,就是为了给维拉尔后旗留下种子!”

刘庆斌和郭东辰沉默无语。

“走,我们去看看营地!”帕默尔说完,骑上了骆驼飞奔而去。

……

帕默尔带着幸存的一百四十一名维拉尔后旗的孩子,在被烧毁的乌斯旗主帐篷前排成一队,双手合十绕着帐篷慢慢行进,共同唱起了他们特有的歌谣。

刘庆斌、郭东辰和白狼战士伫立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歌声悠长舒缓、凄婉悲凉。他们以极朴素的语言和音调表现出异常深沉悲壮、激昂慷慨、愤怒难平之情,勾起刘庆斌的悲伤。

“刘公子!”帕默尔的喊声将刘庆斌拉回了现实之中。

刘庆斌抬起头来。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像真正的战士一样冲锋陷阵!”帕默尔异常坚定。

“不,我不同意!”刘庆斌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已经对不起维拉尔后旗了!我不想再把维拉尔后旗的后代送上战场!战场无眼,如果你们有一个人出了意外,我都会后悔一辈子的!”

刘庆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帕默尔,你放心,我会好好安置你们,我会让你们重建维拉尔后旗的!”

“不,我们不同意!”这次是帕默尔拒绝了刘庆斌。

不待刘庆斌说话,帕默尔接着说道:“刘公子,维拉尔后旗的后代没有怕死的。乌斯旗主为了完成神武皇帝的遗愿不惜**,我们难道能退缩吗?”

“什么?乌斯旗主是自杀?”刘庆斌惊呼道。

郭东辰点点头:“乌斯旗主的帐篷是由内而外燃烧的,而且燃烧的非常彻底,估计是浇了酥油后再点燃的。这么大的火,而帐内的人却没有出去,说明他们点燃帐篷就是为了**!”

帕默尔忍住悲愤:“肯定是叛军催逼乌斯旗主讨要白骆驼,乌斯旗主为了断了叛军的念头,才毅然**的!”

刘庆斌心中愈发沉重。

帕默尔嘶吼着:“乌斯旗主和全旗以生命为代价,难道是为了让我们逃避吗?就算重建了维拉尔后旗,难道我们就真的能心安了吗?”

“不,绝不!维拉尔后旗的后代绝不是懦夫!”帕默尔跪倒在地:“我,代表维拉尔后旗的向长生天发誓!”

帕默尔身后,一百四十一名蒙古少年齐齐跪倒:“我们向长生天发誓!”

“不报血仇决不罢休!不灭叛匪绝不建旗!”

……

刘庆斌最终还是同意了帕默尔独立成军的请求,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帕默尔。

安顿好帕默尔和白狼军之后,刘庆斌对郭东辰和伊贺永植进行了简短的交代,叮咛他们务必将人马安全带到兴安盟,就与伊贺纳言和四名白狼骑兵匆匆上路了。

郭东辰并没有问刘庆斌的去向,但他看得出来刘庆斌很着急。

刘庆斌的确有急事,只剩下九天时间,他必须要在九天之内从中国维拉尔后旗赶到日本三重县的甲贺村。七月三十日这一天,他要做一件事情,一件他布局了多年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