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至于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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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梦萦想骂他几句,却觉得浑身无力。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很有水准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麽龌龊,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参加这种聚会,玩这种低格调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好像是一场荒唐的梦一样。

只是,是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梦?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感,一边以令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放弃了自己的权利。他没过来碰施梦萦,而是让她穿上衣服。

然後,这个局就散了。

已是淩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这时徐芃带着她去开房,她恐怕也不会反对。她会任由徐芃再次脱光了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射精。

她没有欲望,但不会拒绝。

只是,徐芃还是没有。他只是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芃做主,爲施梦萦分配了几个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户,使她的工作难度急剧下降。并且在某次午餐时,非常认真地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徐芃倒没提「精神病」三个字,而是用了「情绪障碍」这四个令施梦萦觉得很有道理的字眼。处于幸福婚前状态的施梦萦无法意识到沈惜对她的暗示,但此刻的她也深深爲自己近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担忧,终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议。

于是徐芃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给施梦萦。

经过一番诊疗,这位医生给出了一个令施梦萦十分难以接受的结论: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

何至于此?!

看完心理医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施梦萦还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怎麽就得抑郁症了呢?

那个医生在详细询问了她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状况之後,给了她一个解释,大概就是家庭环境气氛和不好的往事给她精神深处留下的创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她,又把这些压力全都累积起来。最近因爲受到某些伤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动,直接导致抑郁症的爆发。

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一些药物之外,也就是定期复诊。

是!家庭的气氛!施梦萦永远都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之间无时或止的争吵……还有不好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那个医生。

但是,这些都是远因。什麽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呢?最关键的是最近受到的伤害,这直接令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

伤害!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还能是什麽伤害呢?再加上一次次的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麽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调的游戏,爲周晓荣打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完全变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谁的错呢?

何以至此?

没有沈惜,就不会到这个地步!

还好,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十分绅士地关注着她的精神状态,不仅调整了她的工作,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

这令施梦萦感到一丝莫名的感动。此前对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麽强烈的恶感,也已经消解了大半。

相应的,徐芃说的话在施梦萦心中的分量渐渐也就重了起来。

每个人,总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的人。

对施梦萦来说,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沈惜和她分手之後,她还能把谁当作值得信赖的人呢?

可能施梦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徐芃正在慢慢地迈进这个位置。

这天午餐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喝咖啡,说是爲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紧张。确实,之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帮徐芃完成了一次培训,确实辛苦。

两个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闲聊。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何况在这几天里,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讲课时的样子,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也就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第二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对前男友还有什麽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不知怎麽回答。

徐芃补充:「我记得上次曾经跟你说过,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还有没有机会复合,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是,没啥必要了。我觉得你这次得抑郁症,和你前男友也有很大关系。他给你的伤害太大了。」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这麽想的哦?

「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点,可能会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我不懂心理学,不敢说怎麽做是对的。老何怎麽说?有没有说这样会好一些?」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绍给施梦萦的心理医生。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只说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但他也没说这样不好。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帮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做才对。」

徐芃用一根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过了一会,他擡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给你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给你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後,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後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倒没想过要让沈惜後悔,但听徐芃这麽说,突然觉得理应如此。就是这样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後我能更加开心,能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好!也许,沈惜真的会後悔吧?

但是,要怎麽做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不会又是去玩那些游戏,参加那样的聚会?

施梦萦对这些的抵触较之此前已经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觉得这是什麽排遣压力的方法。相反,如果再玩这些,说不定心理压力会更大。她略带警惕地盯着徐芃,産生了一些怀疑。

他这是在爲我着想,还是在想法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呢?

如果是後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自然又要下降一个档次。

不过徐芃这次倒真的没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建议。

「要不,你爲自己拍一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那种。我肯定你以前没拍过。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能发泄压力。而且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也可以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没想过。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的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诱拐自己出去玩应该不一样。毕竟年轻女孩拍艺术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同寝室友,就有一个在大三时拍过一套,当时全寝室的人还围在一起评点呢。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只是不敢做。

被徐芃这麽提起,施梦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来。拍套写真,也许真的不错?

「嗯……但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拍啊。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麽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可以拍,没事的。摄影师你可以先跟他们谈谈,觉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场景也可以自己选,可以去漂亮一些的景区,或者就在影楼搭景,也可以去高档酒店拍。看你自己觉得喜欢哪里,觉得在哪里舒服。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动心了,不由自主地点头。

或许,这真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後,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老板是夫妻俩,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热情而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充满好感。

女老板拿出一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自己如果拍了写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後会不会也成爲样片拿出来给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问出这个问题,女老板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样爲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要把写真集交给你,然後再把其他未经处理,或者没被选进写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张光盘也交给你,然後和你有关的照片,我们都要删掉的,不留底。这些样片里面都是职业模特,是我们说明了要做样片的用途,花钱请她们拍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稍微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上。那几个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很美。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双手抱着右膝,左乳挺翘,右乳被压在膝头,胯间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透过落地窗,是黯淡的阳光。女孩淡然的神情,仿佛卓然世外般。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她突然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于是她问了价格。女老板笑着说:「小徐的朋友,干嘛还谈钱?不收钱都可以啊……」施梦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这便宜,女老板只好说明,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取景,影楼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要拍,当然基本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就算是最高价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块钱存款,她拿得出来,但花一万块拍一套照片,她还没这能力。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动的那张照片那样,只是去高档酒店的房间拍摄的话,价位就比较低,算下来2000元不到。

这点钱,施梦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梦萦喜欢,也可以选其他价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下。但施梦萦就是喜欢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後,施梦萦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由女摄影师拍的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男老板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有些犹豫。男摄影师?最近这几个星期,虽然她经过了一些事,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清楚认知的状态下,比几周前其实已经开放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板看出她的纠结点所在,补充道:「摄影师是男的,但他肯定会带助理在旁边帮忙,我们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会和一个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没有危险。你如果不放心,或者感觉尴尬,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这样在旁边和你说说话什麽的,能缓解一下气氛。对了,你可以让小徐陪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在这个场合下,她也说不出不愿意让徐芃去的话,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块去,好像也有点张不开口。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你让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对!孔媛。

对孔媛,施梦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让施梦萦放心,但她却是个忙得脚不点地的。在施梦萦约好拍写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个讲师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课。

施梦萦思前想後,却再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己。

最後还是徐芃毛遂自荐,说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苏晨陪你一块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出去玩过之後,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出了一点交情。当然还不像和孔媛之间那样要好。

「有个男人也好,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施梦萦这样告诉自己,然後她又觉得徐芃愿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让她接受的,出现在自己拍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有谁?也就是徐芃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可以帮忙。

一晃,就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一个套房。到入住时间,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这个酒店位于市郊的风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从大落地窗看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苏晨知道施梦萦要拍裸体写真的事,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不停地和施梦萦说这话,隐隐透着如果觉得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施梦萦选的,就是拍了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的摄影师,他三十来岁,自称姓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网名「迦楼罗」。像徐芃就叫他「迦楼」。

迦楼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後基本没有废话,自己留在套房外间起居室里准备摄影器材,让助理陪着施梦萦到卧室去换睡袍。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以摄影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边看自己一点点脱光衣服,感到很满意。更让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圆圆脸的小助理,爲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脱光衣服後能遮挡身体。这样施梦萦就只需要在拍摄时裸体,在拍摄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都裸着。

施梦萦感受到这所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已经和施梦萦在网上做过两次沟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在施梦萦换好睡袍出来以後,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前半部分是迦楼爲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则要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麽临时想增加的场景和动作。

施梦萦故作镇定地表示清楚。

其实,紧张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要尽可能地平静。

第一个动作是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脱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爲这同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期间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或是他自己挪动位置,或让施梦萦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让施梦萦越发安心的是,迦楼始终都是用语言来指挥她改换肢体动作,而没有过来假借调整姿势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是有一次爲了手肘位置的细节,怎麽说都说不清的时候,他也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位置。

第二个动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後仰,睡袍完全脱去,一部分纱帘披在她的一边裸肩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每一个动作并不是单纯爲了突出施梦萦的肉体,而是需要结合背景和她的情绪,要完成每张照片的要求,难度其实很大。幸亏施梦萦在艺术上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肢体上有一定的表现力,否则说实话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偶尔,施梦萦会瞥一眼徐芃. 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聊天,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梦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施梦萦大部分时候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一样。偶尔他们两个也会走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中间,参与他们的闲聊。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周末下午。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无非是拍照片时,自己没穿衣服而已。

时间说慢,很慢。施梦萦说不清自己总共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惫。

但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够的时候,迦楼突然说:「好了,到最後一组了!」

最後一个动作,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锺就搞定。

然後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去换衣,迦楼则开始收拾摄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楼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并向施梦萦说明大概一周以後,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给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放入写真集中的照片後,再加以精修,最後付印。大概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後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後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诉说她一下午的感受,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最终的写真集,自己一定也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便于以後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也没说什麽。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饭吧!」

施梦萦和苏晨两人当然都没意见,三个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还很有些小兴奋。施梦萦其实也没有,但她自觉比苏晨要大上一两岁,性格也更端庄稳重,更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也就三个人,徐芃也不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者包厢,就准备到副楼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的服务台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转过身面朝着他们。其中的那个男人谢绝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而那女人则凑到男人身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麽。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这边,三个人都有点发愣。这女人他们都不认识,男人却是熟人。

只是,苏晨的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的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样类似场景的刺骨冰寒;

徐芃的发愣,则是由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这里,居然也能遇到沈惜。

遇到沈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沈惜。

你不要告诉我,沈惜不是和这个女人来开房的!

沈惜转脸见到这三个人时,也有些微微的诧异。原本以爲施梦萦已经接受了和自己的分手,应该不会再有什麽交集,可却又在这里撞上。

沈惜自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