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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楼没像往常一样笑着逗温月安吃,只说了句:“不吃就放桌上吧。”说完便回自己房里看书了。

温月安在原地坐了半天,才缓缓把轮椅转到钢琴边,一个人练琴。

他弹了很久,一直弹到贺玉阁和常良言从屋子里出来。常良言走的时候对贺玉阁说:“哎,要不明天去游泳,把你弟也叫上?”

温月安手指一顿,钢琴发出低沉而短促的一响,声音戛然而止。

常良言朝钢琴那边看了一眼,没再说游泳的事,她觉得在温月安面前说游泳,似乎不大友善,便只给贺玉阁悄悄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帮我问问他。”然后同温月安也打了招呼,才离开。

第二天,贺玉楼果然跟贺玉阁一起出了门。

温月安整个下午都坐在院子里,自己同自己下棋。快傍晚的时候贺玉楼才回来,头发是湿的,进了院门便走到小几边,随手从棋缸里摸了一子出来,落在棋盘上。

那步走得很妙,温月安却把那粒棋子拿开,扔回棋缸里。

贺玉楼笑着问:“不准我下?”

温月安自己另下一步,才淡淡道:“观棋莫动手。”

贺玉楼笑得厉害:“好,不动手。”他说完,就靠在墙边,看温月安自己下。

夏天的热气将贺玉楼身上那种游完泳之后的味道蒸得越发浓烈,那味道带着头发上的水汽,皮肤中散发的少年独有的气味,同时伴随着院子里的青草气与花香。

温月安屏住呼吸,不去闻贺玉楼身上那种仿佛瞬间可以统治他所有感官的味道,然后捡起棋盘上的棋子,往两只棋罐里。

“等一下。”贺玉楼挡住温月安的手,“这里,白子还有一线生机。”

温月安另一只手摸了两粒白子置于棋盘右下角:“投子认负。”

贺玉楼好笑地松开手,问:“那跟我来一局?”

温月安继续往罐子里棋子:“不来。”

温月安平时不这样。

贺玉楼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温月安,只觉莫名其妙。

那个夏天,他似乎常常惹到温月安。每次只要他出门,回来的时候温月安就是一副不理睬人的样子。

家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家里是一成不变的,而外面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不同于架子上一排排的书籍、琴谱,放在客厅的钢琴,书房里的镇纸、笔墨、学校里的课本,院子里的棋盘,外面有泛着波光的游泳池,郊外的绿色山丘,文化宫的节目,还有用于大兴修建的各种堆积成山的砖块、巨大的水泥管常良言趁其他人不注意,把贺玉楼拉到里面,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嘴唇。

她胆子很大,又热情主动,饱满的嘴唇像完全熟了的柔软桃子。

“哎,良言他们呢?”

贺玉楼在水泥管理听见外面的人走了几步,喊起来。

常良言双手撑在贺玉楼的肩膀上,头在他脖子边,轻声地笑。

“我先出去,你过一会儿再跟上来,别叫他们看见。”常良言在贺玉楼耳边说完,悄悄钻了出去。

温月安在贺玉楼身上感觉到了越发明显的变化。

有一次他去喊贺玉楼吃饭,却发现贺玉楼正在画画,不是像他画杯子那样类似国画的写意画法,而是像画油画那样,写实、色逼真。

画上是一双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