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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鲜币)虎x龙谭71

一切如预想中发展顺利,当你顺其自然不再要求,生活反而会回馈你更多。

谭敬桐和龙哥就这麽跌跌撞撞的倒也维持了三年,三年里谭敬桐看著帮里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一波接一波,也看到了他们发生的许多事,唯独他和龙哥的关系,反而始终稳定,除了他对龙哥的依赖也在逐渐加深。

对他来说只要能留在龙哥身边就心满意足,唯一不妥的是他总常常担惊受怕这份安稳维持不久,幸福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每每想到此处,就是一阵心悸。

龙哥的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帮会除了主体力量,有许多产业也渐渐在洗白。秦跃依旧陪在龙哥身边备受关照,後来甚至已经开始接替龙哥决断不少公司事务,地位扶摇直上不可小觑。

只是谭敬桐始终想不通,龙哥整天形影不离的带著秦跃,到底是出於什麽样的感情。

龙哥虽是与秦跃同住,但是看两人的相处,却不像发生过什麽的模样。真要是论起情人,明显他谭敬桐才更加称职。

可是若单纯只是助手,龙哥对待秦跃未免也好了过头,那种处处的珍惜保护照料,与早年对待当初的他没什麽两样。

这让谭敬桐怎麽说总有些吃味,看到秦跃总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向龙哥问出口,生怕一句不对便彻底失却了在对方身边停留的资格。

秦跃倒是坦荡的很,见到他还是会笑嘻嘻的打招呼,那副青春洋溢毫无心机的模样,是谭敬桐羡慕却无法再学来的曾经。

吴翌伤愈出院之後,萧兴华便不再带著吴翌来龙翼会,只很偶尔的才一个人过来找他喝酒,也不多说什麽,只是那种明明力不从心却强颜欢笑的模样昭显两人的问题严重,让谭敬桐看著也有点心酸,却无从劝解。

阿昊的健康状况在提高,现在在没有人搀扶的状态下也能独自走上两步,每次他去医院看望杜一泓时,常能见到对方总是冷淡的表情,在望著阿昊费力复健的身影时会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来。

有次他还在医院碰上了阿昊的弟弟,那个叫做潘子齐的家伙。

那次阿昊的事故酿成之後潘子齐就脱离了天裘帮,阿昊虽然没说什麽,但杜一泓却清楚他对亲弟弟的亏欠心思,即使这场车祸也不能掩盖,於是出面帮潘子齐在龙哥公司谋了个底层的闲职,听说最近还自己报了夜校,开始向有志青年的道路不断行进。

只不过谭敬桐看到他时他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在远处偷偷mm的看著阿昊和杜一泓在草丛上散步,却不上前,被谭敬桐狠狠嘲笑一番也不敢多嘴,就灰溜溜的离开。

当然不出现的原因除了那小子本x别扭,最主要的是杜一泓那次对他的一顿痛打给他带来了深刻y影与教训,现在见到杜一泓就不自觉的双腿发软身体打颤,还哪里敢光明正大的在两人面前现身。

至於他们兄弟私下的关系现在究竟如何,阿昊没有提过,谭敬桐也就没再多问。

迷雾却出了件大事,有个年轻的李姓学生莫名死在那里,因为嗑药过度。这事件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也严重影响了迷雾的生意。

身为迷雾老板的颜哲忙著移民到国外结婚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懒得多c心,最後索x把迷雾转了出去。而新接手迷雾的神秘老板,等谭敬桐见到也不由大吃一惊,居然是尚未年满二十的萧兴华的弟弟──萧哲阳。

这让谭敬桐不由感叹起长江後浪推前浪来。

迷雾场子虽然混乱,也有不少人为了助兴服些药丸,但大多是小磕怡情,未成年人嗑药过度这种事也是从未有过的荒唐。

颜哲不管不问,负责这个场子的谭敬桐却不敢忽视。和萧哲阳一起动用了关系一查,才发现那个姓李的学生是天裘帮的某个不入流头目的小弟。

迷雾是龙翼会的场子,天裘帮的人在此出现,还出了事故引起如此恶劣的影响,怎麽看都不像一场巧合,反而更像预谋。

龙翼会与天裘帮现如今的关系已经从原来的井水不犯河水逐渐恶化,天裘帮的许天维与上一任帮主──他的爷爷许老爷子完全不同,脾x外露好大喜功,成天想著灭掉龙翼会一统黑道,再加上有韩升这个得力助手,三天两头就派人来龙翼会的各个场子挑事端。

而郑强也是个火爆x子,哪里容得人欺负到头上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导致双方常常出现不同损伤。

对方存心挑衅,让一贯主张以和为贵不愿浪费j力跟对方计较的龙哥也忍无可忍,在几次交涉无果之後,也就默许了郑强的以暴制暴政策。

於是两方的矛盾就更是不断加深,几乎到了一见面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的程度。而在迷雾受到重创之後,天裘帮自然把目光对准了龙翼会最大的地盘──晴天。

☆、(7鲜币)虎x龙谭72

那天是周末前的傍晚,因为接下来就是两天的假期,所以晴天的地下赌场就格外热闹。

郑强去了别的场子巡查,龙哥在公司总部开会,负责管理晴天的,就只剩下谭敬桐,和前来查看学习的秦跃。

人声鼎沸热血沸腾,如以往的任何一个晚上一样一派繁华之境。天裘帮的人却在这时来临,二话不说就砸,气势汹汹的猝不及防。

第一时间召集兄弟们保护在场惊叫的人们从後门躲向楼上,谭敬桐一眼瞥见在那站著不动的秦跃,慌忙趁著混乱冲过去:“你还在这里干什麽?还不进去?”

秦跃摇摇头,眼里是执拗和倔强:“我要跟著兄弟们一起。”

“祖宗哎,”谭敬桐听著都头大,伸手抓过他拖著往後门走:“你留在这是添乱你知道不?”

秦跃猛然摔开他:“我不想当负担!”

谭敬桐手一颤,突然说不下去。

昏暗的光线,嘈杂的声响,灰蒙蒙的气息,秦跃的眼睛却格外清亮坚决,连谭敬桐都一时失神,差点移不开眼。

他突然能理解遇人总爱直视对方双眼的龙哥,为何会重视当年的他,又为何会这般重视现在的秦跃。

经过了这麽些年这麽些事,他的眼睛早已被世俗沾染的浑浊不清,早已失却了当年龙哥所谓的与龙洁相似的味道,秦跃却依旧不染尘埃。

尽管环境凶险恶劣,谭敬桐却突然很想自嘲的笑出声。

仅这麽一分神,就已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拿著刀子就向两人扑过来。

经过这麽多场历练,身体本身锻炼出的对危险的自我意识反应让谭敬桐弯腰避过,瞥见那把闪著银光的刀眼看就要伤到秦跃,想都没想就冲上前,猛然推开不擅临阵应敌只能呆呆站在那里的青年。

刀顺著手臂划下去,带过鲜红的色泽和浓重的血腥。谭敬桐咬了咬牙,不理会旁边秦跃的惊叫,反而抬手一迎,然後一脚准确凶狠踢在持刀那人的子孙g上。

那人惨叫一声捂著下身倒地,谭敬桐狠狠推了把秦跃,把他塞出去重重关上後门,自己也不管手臂的伤口,就冲出去与天裘帮那夥人不要命似的对打。

x臆中有一股气无法发泄,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好过些。

见到自己的头儿受伤还身先士卒如此勇猛,其他人也受了鼓舞纷纷来了j神,一拥上前,与天裘帮那些人交手。

那边人本来是仗著人多势众,此刻见谭敬桐这边都是拼了命的模样,自己手下又纷纷受伤,估计再这麽下去也占不到便宜,於是集合了就慌慌张张逃离。

谭敬桐喘了口气,失血过多又剧烈运动让他眼前有些发黑,退後几步找了张凳子坐下,看著自己的伤处和手臂上纵横蜿蜒的血痕发愣。

幸好只是皮r损伤,就是之後用力过度血流的有点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他为什麽会不顾一切推开秦跃。

只不过一瞬间他想到了龙哥对著秦跃时候的模样。

那种仿佛把对方当成至宝一样的珍惜宠溺,他很久以前也得到过。

赌场被砸的一片狼藉也没法再营业,所幸客人们没有损伤,纷纷平安离去。其馀小弟们也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只是反而倒都没有谭敬桐来的严重。

秦跃站在角落里低著头脸色苍白,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谭敬桐也不理他,自顾自闭著眼平复呼吸,任手下的小弟帮他简单的清洗包扎伤口。

等眼前的黑暗过去,j神略有恢复脸色也好了些,谭敬桐动了动头放松筋骨,刚要起身,从外头已经冲进闻讯赶来的几个人。

最後头的是气急败坏的郑强,中间是拎著医药箱的杜一泓,最前头的却是龙哥。

一贯从容的他也难得的失了镇定,眼神在屋里扫视一圈,最後定格在角落里的秦跃身上,满脸真实的忧虑:“你怎麽样?受伤没?”

秦跃摇摇头,又嗫嚅著说了些什麽。

谭敬桐冷眼看著,不著痕迹按了按自己的伤处,拉下袖子草草盖住,一言未发转身往外走。

他早就不再是软弱到需要人保护关心的对象,他早已经强大到可以独立支撑起各种场面。

虽然左x口的位置,还是会隐隐作痛。

☆、(11鲜币)虎x龙谭73

“小谭!”龙哥听完秦跃的话突然回过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料却正好按在了伤口处凸起的纱布上。

谭敬桐倒吸一口凉气,触电一般缩回手。

龙哥眼神锁定他的手臂,不容他抗拒的大力抓过他的手腕,捋上他的袖子,看著还在往外渗出血迹的纱布,眼底波动,几乎覆上一层杀气:“你的伤……”

“没事儿,”谭敬桐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就是点小伤,我皮糙r厚的,早就习惯了。”

龙哥没搭理他,只是侧过头:“一泓。”

声音低沈,似乎竭力在压制著什麽情绪。

杜一泓会意的走上前来,打开医药箱,重新把谭敬桐按回凳子上,掀开他草草包扎的纱布查看情况。

这麽一来又重新撕裂了伤口,谭敬桐嘴角疼的抽了抽,手臂不由自主的一抖,连带著身後的龙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都微微颤了下。

“伤口不轻,妄图直接拿纱布止血,简直找死。”杜一泓聚j会神的给他消毒上药:“不过也不严重,每天换一次,为防感染再吃点消炎药,这两天注意别碰水就行了。”

杜一泓的手法熟练轻巧,很快便帮他包扎好了伤处,把多馀的绷带和药交给他。谭敬桐道了声谢,抬眼看看龙哥,又不知道他接下来有什麽打算,只能试探的问:“龙先生,今晚的事,有没有需要我……”

“这里交给我和强子。”龙哥沈沈应:“一泓,你去帮其他兄弟看看伤,没什麽事你待会送小谭回去。”

“啊,我没问题,我自己能……”谭敬桐正要拒绝,看到龙哥难看的脸色和冰冷的眼神又识趣的噤了声。

相当负责的杜一泓完美执行了龙哥的任务,开车把谭敬桐送到楼下,送谭敬桐上楼,看著他喝下消炎药,然後帮他关紧了门才离去。

谭敬桐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到床上,明明经过今晚的打斗身体已经很是疲惫,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意不浓,胡思乱想著晚上的事。

半睡半醒的情况下,脑海里各种情节在迷蒙里混乱的闪过,最後定格成一幕影像──

秦跃睁著那双清亮倔强的眼望著龙哥,龙哥也专注的与其对视,宠溺纵容溢於言表,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而在旁边看著的他却仿佛与那两人之间有道透明的屏障,怎麽都跨不过去,拼了命的敲打叫喊,却只有徒劳。

因为龙哥眼里,g本早就不再有他的位置。

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心脏仿佛从高空瞬间直直坠落,谭敬桐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坐起身深呼吸平复情绪,一再提醒自己刚刚只是幻觉。

虽然那是一直以来,潜意识里最恐惧的局面。

这时耳边又传来一声脆响,他这才意识到这声音不止是幻觉,而且真实存在著,来自於客厅的大门门锁。

龙哥在晴天处理事务,杜一泓想必早就回去陪了阿昊,这大晚上的还有谁会来,难道是遭贼了?

谭敬桐警备起来,借著黑暗无声走到门後,手里抓过角落的扫把,等著那人开门好攻击个出其不意。

门被推开,那人迈进来,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玄关的灯光。

谭敬桐猛的扑出去,然後动作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发愣:“龙先生?”

龙哥镇静的看了眼他手里举著的扫把又看了看他,少有的带一丝揶揄:“刚刚才受过伤,现在倒是勇敢的很。”

“我……”谭敬桐悻悻放下扫把,赶紧跟上已经换了鞋走进他卧室的龙哥,结结巴巴:“你、你今晚怎麽、怎麽会过来?”

龙哥一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想的到找他,大多时候都是他主动送上门去,像今晚出了这样的事,龙哥不忙於公事却主动来他这里,这麽古怪的行径简直前所未有。

龙哥坐到他床上,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下,也不隐瞒:“来看看你的伤。”

谭敬桐的嘴张成o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在黑道中人看来几乎不算伤的伤,又歪头看著龙哥,怔怔发问:“龙先生,我、我没做错什麽事吧?”

实在不能怪他瞎想,连上次阿昊受伤,刀口几乎深可见骨,正在忙的龙哥也在确认了x命无虞之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亲自带著秦跃过来。

更何况他今天的这点皮r伤,哪里至於劳动龙哥连夜的大驾?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晚在他身边的龙哥,和平时的龙哥,好像著实不太一样。

头发没有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露出前额显出气势,柔软的额发垂下,覆盖在额头上,只露出英挺俊朗的眉眼,显得整个人的凌厉都弱了几分。

龙哥没回答,盯了他半晌,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还疼吗?”

谭敬桐更是觉得脊背发凉,弄不清面前这不露声色的男人葫芦里到底卖了什麽药,慌忙避开与男人的对视,把手臂抬了抬示意自己的强壮:“我能有什麽事?!那小杂碎跟个弱**似的哪有什麽力气……”

“很好。”龙哥只淡淡回他这麽两个字,随後他就被侧过身的男人压在了床上乾脆的覆住了唇。

谭敬桐大脑嗡的一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

莫非他真的是受伤过重进入梦境?可倘若有这麽好的美梦,那这个伤受的也太值了。

龙哥的动作迅速却不chu鲁,解开彼此的衣服,小心的避开他受伤的手臂,抬高他的腿为他简单做了扩张,然後挺身而入。

这次的x事一如既往的激烈,却带著少有的温柔。坚挺的硬物在体内出入,有力的抽送,把柔软内壁的每个地方都细细顶弄到,还不时抵住敏感点反复摩擦。

谭敬桐一开始还能控制神智,接著很快被弄的意识不清,抱著龙哥不住抽气,到最後声音都渐渐控制不住变了调:“龙、龙先生……啊……”

“什麽?”龙哥一手扣住他不由自主抬起的受伤的手臂,一手抓住他前方挺立的物事缓缓抚弄。

“嗯……”後方不断受到的攻击,和前方浅尝辄止的快意,让谭敬桐上身受不了的挺起,只想逃离:“快放……放手……啊……唔!”

声音颤微微的,尾音卷起,最後都带了丝呜咽的求饶。

腰部被搂住,整个人被用力拉起。两具被汗水覆盖的赤裸身体紧密相贴,皮肤上真实传来温度触觉,好像连对方的心跳都感觉得到──

快的完全不似平时。

就宛如两个相爱的情侣,正在激动的结合为一体。

想到此处谭敬桐身体猛然不受控制颤抖起来,理智失去变的意乱情迷,後x收缩著把对方的硬物绞的更紧,手指深深掐进对方的後背,张口狠狠咬住对方的嘴唇。

☆、(11鲜币)虎x龙谭74

鲜明的血腥味涌进口中,反倒增进了兴奋。体内的撞击猛烈起来,前方的部位也在被一下下的套弄,谭敬桐身体抽搐著,很快就在这样的刺激里与对方一起达到高潮,再也无力支撑住身体,相互拥抱著倒在床上大口喘气。

被谭敬桐压在身下的龙哥表情也鲜有的失了端正,深邃眼底似乎比平日的多了丝什麽,见谭敬桐愣愣盯著自己的脸看,那副渴望的模样活似对著一盘佳肴就恨不得立马享用,皱了皱眉一仰头,又堵上了他的唇。

和龙哥做过很多次,但沈浸情欲的男人如此迷人的样子倒也罕见,简直是秀色可餐。虽然不知道今儿男人到底中了什麽邪,但难得见此的谭敬桐也舍不得移开眼,哪里知道男人明显会错了意,借著刚刚的润滑再度轻松进入。

谭敬桐身体一颤,清楚反抗也是徒劳,最後只得欲哭无泪的把头埋进男人的肩膀。

又是一番云雨之後,龙哥半拖半抱著腰酸的死活不肯起身的谭敬桐走进浴室,小心避开伤处,帮他清理了汗湿的身体。

回房之後谭敬桐躺在床上看著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男人还是始终想不通缘故,正待问点什麽男人已然出声:“小谭。”

谭敬桐一凛:“什麽?”

“今天晚上的事……”男人顿了顿:“还有小跃,多亏了你。”

谭敬桐吸了两口气,一声不吭把头蒙进被子,狠狠唾了自己一口。

真贱,早该想到的,他今晚明明是为了感激自己救了秦跃才会过来,亏得自己刚刚还那麽沈迷。

只是也实在抗拒不了,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证明龙哥还真切的属於他。

“怎麽了?”男人拉下他的被子。

“没啥。”谭敬桐闷闷应:“对龙先生重要的人,当属下的当然要不惜一切保护。”

龙哥明显一怔,“什麽?”

也许是今晚的龙哥与平时实在不同,谭敬桐胆子也大起来,话里满满的酸意:“秦跃晚上可吓坏了,你不回去陪著他,还过来做什麽?”

“他就是太欠缺历练,多经历经历也好。”龙哥轻描淡写的应,似乎压g没把秦跃受到的惊吓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小孩子,我陪他做什麽?”

谭敬桐不是滋味的咕哝:“还能做什麽?”

终於听出话里的端倪,饶是龙哥一贯淡定,也不由愕然:“我……和他?”

谭敬桐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胡闹。”龙哥的神色变的古怪起来,伸手去揉对方的头发:“谭敬桐,你的脑子到底是怎麽长的?”

谭敬桐怔怔的望著他,感觉有什麽不对,不确定的口吃起来:“他、他不是你……不是对你重要的很吗?”

龙哥没否认,神情却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龙洁死得早,我又……”说著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虽然龙源作恶多端,可龙家毕竟只有这麽一个後人。”

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很可能误会了什麽,谭敬桐的心跳突然失序起来,连脸都涨得通红:“你没说过……而且他也不姓龙。”

“他是龙源的私生子,跟他母亲姓。”龙哥淡淡应:“我找到他的那会他还没成年,若是道上知道他的身份,对他很不利。”

“可他……他自己也知道?”

龙哥失笑,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怎麽会不知道?”

“可我问过他……”谭敬桐怔怔的回不过神:“他说他爸已经死了,龙源先生不是没有……”

“他的话你也能信?小跃可是个狠角色。”龙哥揉了揉额角,“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被几个高年级的小混混抢了钱,以一敌四去跟人家打,差点活活要了那几个小子的命。”

谭敬桐想起那个眼神单纯毫无心机的人,又想起当年秦跃的话,一阵寒意掠过全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怎麽可能?”

“你想想他爹,虎父无犬子。”龙哥敲了敲他的额头:“扮猪吃老虎是那小子的长项。”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也温和起来,似乎还颇以这个侄儿为荣:“不过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接管的了公司。”

後面的话谭敬桐已经无暇顾及,只是一径望著龙哥发愣,努力消化刚刚龙哥所有话的含义。

所以这几年,龙哥的确只有他一个人。

哪怕不爱他,哪怕不需要他,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身边,一直有他的位置。

心脏跳的凶猛的几乎要窜出喉咙,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浮上来,几乎化成水汽涌出双眼。谭敬桐闭上眼,抓住龙哥的肩膀撑起身,不顾一切啃噬对方的嘴唇,直到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才不甘不愿的松口,气喘吁吁靠在床头,脸上的笑却怎麽都止不住。

龙哥微微喘息著,拍拍他的背给他拉上被子,自己下床站起身穿上外套:“我还得回晴天,天裘帮的事我得想想怎麽处理,先走了。”

谭敬桐也不阻拦,只是心情很好的向他背影吹了声口哨:“欢迎下次光临。”

龙哥脚步明显顿了下,懒得跟他磨嘴皮,丢下句早点休息就直接出门。

接管龙翼会以来他见惯各种风浪,无论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中规中矩的还是残忍无情的,心里早已波澜不兴,难以产生太大波动,只需要在第一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措施,而不是沈浸在情绪里无法自拔。

可就在刚刚的晚上,在他看到谭敬桐手臂伤口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却猛然悸动,陌生的感觉连他自己都难以抑制的震惊。

他居然会为了这个人差点无法控制情绪,甚至有那麽一瞬间,他宁可受伤的是自己的侄儿,也不希望是谭敬桐为了保护秦跃而受到伤害。

这麽些年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太多,那个最初坚定的要跟随他的少年,那个他早年漫不经心的利用对象,早在他不知不觉时已经渗透到他的生命里,影响著他的一举一动。

不管是出於什麽感情,不管变成了什麽模样,他也再难以放下──

哪怕明知是个有可能带来麻烦的弱点。

在微凉的夜色里龙哥靠著车抽了支烟,拍了拍外套上属於夜的水汽,眼神里最後的一丝不确定逐渐转为坚定,然後恢复到惯有的平淡。

这麽多年谭敬桐对他的心思他哪里会不懂,只是佯作不知,不理不睬,不管不问,不接受,也不拒绝。

哪想到还真有这麽执著的傻小子,认准了什麽就义无反顾,死活不肯放弃。

龙哥想著摇摇头,直视前方踩下油门,嘴角却不由扬起一个弧度。

现在看来,也是时候解决完手里的事,再给对方一个交代了。

☆、(8鲜币)虎x龙谭75

天裘帮光明正大的挑衅找茬,注定a市黑道这两个最大帮派的对决,已然避无可避。

之後的一个月内,郑强带领手下挑了天裘帮下属的十几个场子。

龙哥虽并不赞成他的做法,但毕竟帮派大事近两年主要由郑强与谭敬桐共同负责决定,他c手的并不多,加上天裘帮实在越来越过头不见收敛,他最终选择了默许。

又过了一个月,a市的春天刚刚降临。天裘帮的一纸战书,被送到了郑强手上。

言辞满是狂妄,充满对龙翼会的不屑与蔑视。

郑强暴跳如雷,二话不说就应了对方的挑衅。

知晓这决定的谭敬桐总隐隐感觉有所不妥,例会上一再劝诫郑强别轻易中了对方的激将之计。

然而龙翼会近来也实在被欺负的很了,帮里一帮兄弟被郑强一呼百应,跃跃欲试热血沸腾,誓要与天裘帮拼个你死我活,绝对不当孬种。

黑道中人大多血x外露,冲动起来还哪里有那个脑子去思考别的方法。谭敬桐求助的眼神看向一言不发的龙哥,龙哥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是这样,总归要和他们有个了结。”

这话无疑是选择了站在郑强那边,谭敬桐叹了口气,心知也无法再强求,只有应下来:“到了那天我陪兄弟们过去。”

“龙翼会总要保存点实力,全部出动这个赌注,押的太大。”听完他的自告奋勇龙哥没什麽表情,只是一下下敲著桌子,似乎漫不经心的给了个回答。

得到交战许可的郑强畅快的大笑出声,“龙先生,到时候让谭哥留点弟兄守在帮里不就成了。他那样子……啧……还是甭去了。到时候见到对手不忍下手,万一一个不小心还倒戈了,我可懒得收拾烂摊子!”

讽刺不言而喻。

谭敬桐抿了抿唇,正要争辩,龙哥却平淡出声,“就按照你说的来。”

谭敬桐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对方,又看看周围扫视过来的不屑眼光,最後还是沈默低下了头。

一散会他立刻跟进龙哥的办公室:“龙先生!”

“怎麽?”龙哥抬眼冷冷看著他:“你也想跟去送死?”

“我……”谭敬桐涨红了脸据理力争:“让兄弟们去打去拼,自己躲在帮里当缩头乌g,是个什麽道理?”

龙哥闻言又看了他一眼,神色有点古怪。

“呃我不是说您是……”谭敬桐反应过来不对,赶紧又回到自己的话题:“龙先生,光让强哥一个人去,我怕到时候事有不妥。强哥x子火爆,我带著兄弟们一起会好些,万一……”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龙哥没再看他,眼神移到窗外:“这次的火拼对方是什麽情况,没有人知道,都是拿命在赌。”

“我知道!”谭敬桐神色坚决,并无惧色:“弟兄们可以,我当然也可以!”

身在其位,遇到危险时,就注定带头承担相应的责任。

就算不能避免,起码可以陪同。

龙哥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上的茶杯,定定看著窗外。

屋里慢慢被低气压给笼罩,谭敬桐不自在的动了下身体,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你是在担心我?”

自从那晚之後,他面对龙哥就自在了不少,不似以往总是战战兢兢,收敛所有风风火火没轻没重,生怕哪里不小心就得罪了男人。

当然自我感觉也良好了不少,笑意更是在不断增加。

龙哥依旧沈默著没回答。

笑容一下在脸上扩大,谭敬桐大著胆子跨上前两步,也不管这里是办公室,就隔著椅子从身後抱住男人,笑嘻嘻的在他耳边吹气,得意的看著他嘴角一个抽搐,厚著脸皮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龙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身经百战了,哪里会那麽轻易有事?况且碰到事情我总要保护我自己啊,不然我出什麽事你可怎麽办哪?”

反正他也没指望男人能有什麽回应,更认准了男人没那个兴致和他扯嘴皮功夫,能占点口头便宜,自然也是赚到了的。

龙哥的身体僵硬了下,过了半晌才一字字出声:“谭敬桐,我当初真不该让你进了龙翼会。”

“那可不成,”谭敬桐没理解话里深意,只当他还在担心自己这次的行动,笑眯眯在他脸上又蹭了蹭:“我不加入龙翼会,哪儿能一直跟著你啊。我这一辈子,就要在龙翼会待著不走了!”

龙哥又静默了一会儿,最後缓缓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这无疑就是同意了。谭敬桐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遵命!”然後绕到龙哥身前,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弯腰啃咬他的嘴唇。

从男人沈默那一刻起他就想这麽做了,天知道忍到现在对他来说有多难熬。

龙哥平静的接受著他的亲吻,手慢慢抬起,大力扣住了他的腰。

一场旖旎。

☆、(7鲜币)虎x龙谭76

帮派火并的那天傍晚,谭敬桐找到了龙哥那儿。

结果一直等他把两人的衣服几乎扒光了龙哥依然没什麽反应,只是把他拉到了身边躺著,掀起毯子盖住两人的身体。

谭敬桐从没有哪次像这样如此痛恨龙哥的自制力,只好不甘不愿的靠在龙哥身上打发时光。

在两个人的安静里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却意外的快。仿佛才来了没多久,就到了要起身的时候。

注意到差不多到点出发,谭敬桐急忙起身,捡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小谭,”一直看著他动作的龙哥拍了拍床边,突的出声:“要不要留下来睡?”

谭敬桐穿衣服的手顿住,双眼放光的盯著龙哥,就像饥饿久了的狼突然看到肥美猎物一样,喉结滚动,不自觉的用力咽了口口水。

这诱惑对他来说,也未免太大了些。

龙哥神色镇定的看著他,似在等待答复。

虽然心里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无动於衷。

“龙先生,你在开玩笑呢?”好半天谭敬桐抓了抓头发,俯下身笑嘻嘻的在对方嘴边亲上一口顺便吃点豆腐:“不过开玩笑也不许赖!”

龙哥嗯了声,也跟著他站起来,拿了一旁的衣服穿上:“我跟你一道。”

谭敬桐一下怔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话,愣愣张大了嘴:“可待会晴天不是还有个什麽会……我听秦跃说你作为主办方得出席……”

“没关系,”龙哥不以为意的扣上西服扣子:“让他们等。”

谭敬桐呆呆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突然扑过去,不顾一切的抱紧对方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把人都撞的往後退了两步。

龙哥皱皱眉,揉揉怀里人的头发:“做什麽?”

谭敬桐不答,一直到把眼里的水汽在对方价值不菲的西装衬衫上全部蹭掉,才抬起头笑嘻嘻的开口,一如既往的占对方的口头便宜,虽然声音还带著点哑:

“龙先生你这是信不过我的能耐麽?我可是久经考验了!你在晴天等著我,我一定平平安安的把好消息给你带回来!不会让你守寡的!”

口气倒是轻松的很,眼神里却是不由分说的坚定和自信。

龙哥盯著他的眼睛,没什麽太大动作,只是很轻微的点了点头。

直到看著谭敬桐离开,龙哥神色慢慢凝重起来,抬手拨了个号码。

司机很快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龙先生。”

“按我说的走。”简单的吩咐,龙哥带头出门。

虽然谭敬桐说的笃定,但他终究还是难以放心。

楼下的秦跃见到他慌忙叫:“龙先生,您要去哪里?时间快到了。”

示意自己身後的保镖全部守到秦跃身後,龙哥丢下简洁的两个字:“你去。”

“啊?!”秦跃睁圆了眼睛,表情里满是心虚:“可我没……”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没有说的必要,因为男人已经干脆离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秦跃撇撇嘴,看了眼旁边的几个保镖,“走吧。”

“各位晚上好,我是秦跃。非常抱歉龙先生有急事不便出席,今晚的会议,将由我代替。”

在主位就座,忽略众人或疑惑或不满或不屑的眼光,秦跃轻咳了声,拿起话筒,朗朗发表开场致辞。

言辞幽默,侃侃而谈。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就在这个晚上,许多人都记住了这个容貌俊朗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平日一向跟在龙哥身後不被注意的小跑腿,成为熠熠生辉的主角。

***

车子还没开出地下车库,却猛然急刹。坐在车後座的龙哥一抬头,四周已然多了几个持枪对著他的人。

神色镇定的拉开车门站出去,龙哥看看周围面无表情拿枪指著自己的几人,声音平淡,不见惧色:“有事?”

“我们老大,想请龙先生去喝个茶。”离他最近的一个冷冷发话。

“好。”龙哥爽快的点点头,“可我没空。”

趁著旁边人一瞬间的放松,後面一句话还未落,他已然向最近的人出手,反掰对方的手臂。

对方还未来及怎麽反抗就被他一把夺了枪,一脚把对方踹倒在地,身体敏捷蹲下避过侧面来人的子弹,又直接s中对方的腿,再借助车身的阻挡冲著另外两人分别各开一枪。

动作快的一气呵成,只一瞬间四人便有三人中枪一人躺著哼哼,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失去了攻击能力。

☆、(13鲜币)虎x龙谭77

龙哥看看手里的枪,顺手揣进衣袋里。

这装了消音器的枪倒是好用,省得他还要浪费时间找武器。

他这些年主要负责公司事务,出席重大场合保镖不离身,鲜少参与行动,自然也不会如以前混黑道一般随身带枪。

啪啪──

响亮的拍掌声响起,伴随冷冰冰的话语:“龙先生的身手,还是不减当年。”

随著语声出现的男人高大英俊,面目冷冽,虽然是赞赏的口气,可看他那表情,却丝毫没有赞赏之意。

龙哥平视对方的双眼,又扫了眼四周已经举枪把自己远远包围的几人,淡淡出声:“我以为就算见不到许老爷子,也至少能见到许帮主。没想到我现在沦落到只配和一个不入流的许家人谈条件。”

许衡嘴角微微抽搐,眼里闪过杀意。

他是许老爷子最小的儿子,比许老爷子的孙子许天维年纪都大不到哪里去。

作为一场混乱之下见不得光的产物,他这个私生子一直不受重视,在帮里总被欺负的窝囊至极,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的不屑一顾。

定了定神许衡才皮笑r不笑的开口:“若是对龙先生不敬,我也犯不著找这麽多弟兄来接龙先生喝茶。本是准备在会後请走龙先生的,哪里想到龙先生另有去处,只好提前了,龙先生可别介怀。”

龙哥不动声色的看著他:“许家人最近做事,可是越来越长进了,也不怕贻笑大方。”

“我那个侄子年轻不懂事,让龙先生见笑了。”许衡微微一笑:“等过了今晚我取而代之,自然不会如此为难龙先生。”

龙哥神色一凛:“有什麽话,就在这里说。”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想跟龙先生谈谈合作。”站在地下车库里许衡态度悠闲的就像在茶座:

“说来也不怕龙先生笑话,许天维嚣张跋扈,执意与龙翼会交手,置大夥儿死活於不顾,已经引起众多兄弟的不满。帮里那几个老东西斗的你死我活,也成不了什麽大气候。天裘帮现在这一盘散沙,能者上位也是天经地义,我只是怕自己不才,会辜负大夥儿的希望……”

未等他说完龙哥已经了然:“你看中了龙翼会的哪一块?”

“龙先生果然爽快!”许衡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指指上头草草画的地图:“我们运货走的水路,本可以在这里直接交易,可因为都是贵帮的兄弟们守著,我们一直都从未打扰。我也不贪,每月两天,由我们的人负责。”

龙哥冷冷应:“我答应有什麽好处?”

扫了眼周围还拿枪对著他的几人他嘴角扬起个弧度,虽然笑意一点不见眼底:“还是说,如果我不答应,许先生就打算把我就地解决?”

“我夺取天裘帮现在已经是如囊探物,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龙先生也是聪明人,知道怎样才对双方最为有利。”许衡挥了挥手,示意不远处的几人放下枪:

“如果我真想对龙先生不利,刚刚龙先生对付我的手下时,我们已经可以动手了。”

龙哥又打量了他一眼,慢慢说出两个字来:“成交。”

毫无疑问这家夥虽然看上去得体客气,却远远比之前的许天维更难对付。

只是这麽个一直不被看好的人居然能到了如今的程度,除了本身的能力与野心,必然还是得到了一些背後势力的支持。

答应对方的条件,虽然对龙翼会来说略有损失,可是能与天裘帮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算卖了一个大人情给对方,对龙翼会今後来说有益无害。

而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心有挂千,实在耐不下x子,与对方周旋。

“龙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许衡朗朗一笑,弯腰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那龙先生请自便,咱们後会有期。”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之後脸色顿时大变,立刻往出口走:

“什麽?居然让许天维给跑了?你们都干什麽吃的?真是一帮废物!赶紧给我找!要是我回来那小畜生还不在帮里,我惟你们是问!”

声音越拉越远,伴随著他的离开,周围几人也纷纷撤退。龙哥一把拉下缩在驾驶位上一直没敢出来的司机,自己坐进去踩下油门到底,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直冲出去。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了现场火并已经结束,空无一人的海边只馀一片狼藉,地下处处是浸染了血迹的沙子。

身上的手机震动著发出嗡嗡声响,一向平稳的心跳因此一紧。龙哥的手少有的微微发抖,呼吸不自觉的屏住接起来,然後手就那麽僵硬的抬在半空,迟迟未有动作。

***

去海边的路上谭敬桐一直掩不住脸上的笑,临走时龙哥不著痕迹的担心,还有微微点头的小动作他都注意到了,心里的悸动一路都没停下,想著想著还不由自主的笑出声,引的那出租车司机都奇怪的频频回头看他。

结果他那颗上下窜动不安分的心脏,在等他到了海边看到对方的来人时整个儿定格,暗自庆幸自己也跟了来。

天裘帮那夥人,显然是出动了全部力量的架势。连那位天裘帮主最重视的韩升,都赫然在列。

两帮的人这会儿也都没什麽客气话好说,一见彼此都到了,提著手里的家伙,就冲上前向著对方招呼。

械斗带来的枪声不绝於耳,a市两个最大黑帮火并,彼此的实力自然都是不容小觑,正因为此,影响也就更是巨大。

谭敬桐握紧手枪,连连打中对方几个人的腿部,自己也跟著後退,敏捷的藏身於一块礁石後头。

这是龙翼会的人之前来查看场地以防对方做什麽小人行径时,他就注意到的几个方便藏身的地方之一。

又开枪废了几个人的行动能力,视线里突然出现郑强的身影。

相比他总是向著敌方的腿部开枪而言,郑强就比他凶悍的多,枪法准确目标明确,几乎每次都是一枪爆头。

谭敬桐暗暗摇头,握著枪探出半身,打算抢在郑强的动作之前打伤几个,免得对方死在郑强手里不肯瞑目。

他从龙翼会底层一步步上来,自然清楚每次参与行动的弟兄,有不少其实都还是对帮派存在著盲目幻想与期待的新人。

不料刚探出去,一个闪光弹向他这边投过来。借著突然炫目的光,他看到不远的黑暗处,有个笔挺的身影,默不作声的抬起枪,对准正一枪一个打的兴致勃勃的郑强。

是韩升!

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谭敬桐一凛,第一反应就是本能的踏出一步,想推开郑强。

昏暗光线里他看到郑强的模样,今晚的战斗已然完全引发出他体内的嗜血因子,双眼发红,带著一种异样的兴奋,那种模样他无比熟悉──

曾经周羽被凌虐致死时,郑强也是这样的得意表情。

脑海里出现周羽微笑的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谭敬桐突然就失去了全部力气。

仅这麽犹豫的一瞬间,韩升的子弹已然准确无误穿过郑强的太阳x。

他眼睁睁的看著郑强轰然向後倒,重重倒在他脚前,面目被血模糊,神色狰狞,眼睛圆睁著,满满的不甘心。

几乎是同时,谭敬桐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头部传来剧烈疼痛,额头上已然有温热的y体顺著脸流下来。

眼前骤然一黑,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失去意识前脑海里最後一个模糊的画面,是那人一贯冷冷淡淡的平静表情。

他突然觉得对那人十分抱歉。

努力了这麽多年,他终於看著那人松动,终於有了永远陪在那人身边的可能。

他刚刚还让那个人等他。

那人一言九鼎,既然点头了,就绝不会爽约。

可他现在,却是回不去了。

☆、(14鲜币)尾声(无责任版)(慎点)

五年後,除夕,晚,九点。

农历新年是个大节日,每值新旧交换之际,鞭p声响总是不绝於耳,人人的脸上,都洋溢著喜庆欢乐的气息。

一辆宾利无声开进a市一所住宅区,低调里隐隐透出的华贵,让小区门口值班室的大爷虽然不认识牌子,都不由探出头疑惑的看了好几眼。

这座小区距离a市中心大约只有四五公里,大约有二十来年的历史,不算太新也不算太旧。只是与新小区的规划建设自然难以比拟,经过了这麽些年风吹雨打的住宅楼也多少显得破落了些。

早年这里还居住了一些本市居民,随著日子变好,渐渐的人们有了私家车,有条件的又在a市的新区买了新房,所以这里大多租给了只图个交通方便的打工一族。

现在大约是到了年关打工族都回家过年的缘故,整座小区黑漆漆的,没几户亮著灯的人家,就更显得寂寥。

所以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车,和整体著实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车在一座楼门前停下,驾驶位上俊朗的年轻人跳下车来,走到楼旁边,借著昏暗的光线眯著眼看了看楼牌号,确认没错之後,走到副驾驶位边上拉开车门。

副驾驶上坐著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子,容貌虽不算太美,脸上的淡妆却是细腻j致显得气质不凡,也不知是他的妻子还是女友。

女子打开车後盖,拿出大大小小的礼物,两人一起提著,拉开年久失修已经不起作用的防盗门,直接上了楼,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门被打开,屋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时光给他英挺的脸也染上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为他愈加增添了一份沈稳成熟的魅力。

男人看著门口的两人,目光在女子身上微微定格,又看了眼年轻人,侧过身让两人进来。

房子不大,但很是整齐乾净。只不过在这样的节日里,虽然贴了福字和对联,空荡的房间也未免显得有些冷清。

“龙先生,”年轻人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都通通堆在沙发上,笑嘻嘻的:“这是我女朋友王倩,我们来看你啦。”

龙哥没什麽太大反应:“小跃,你们随便坐。”

“小倩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秦跃按住女朋友的肩膀让她坐下,轻车熟路的跑进了厨房。

客厅只留下王倩与没什麽表情的龙哥。王倩想了想,还是向著这个虽然长的十分好看但总散发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气息的男人打招呼:“龙先生,新年好。”

声音很温柔,语气既不刻意也不僵硬,调子适中,拿捏有度。

龙哥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几年每逢除夕秦跃都会带著女朋友来看他,只是每年的女朋友都不相同。

他这个花心的侄儿,总在肆无忌惮的挥霍著青春感情,完全不知道珍惜为何物。

只不过今年的女友和往年似乎略有不同,不似以往的浓妆豔抹美丽动人,反而一副清新淡雅的模样。

也不知到底是秦跃换了口味还是遇上了个能制住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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