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T)(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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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参加暑期宗教营,我在那里发誓结婚之后才有性行为。”

“对谁发了誓?”

“对上帝。”

“对上帝。”西莉斯特在黃色拍纸簿上写下来。

西莉斯特把协助我摆脱宗教信仰,当成她的治疗目标。这样说好像有点断章取义,她并不是反对我相信上帝,她只是不希望我的自由、我的选择或性生活这类重要的事,因为信仰而受到阻碍。问题是,上帝就是在你决定这些事情的时候产生作用啊。宗教就是,你放弃俗世一些好玩的乐趣,换取“不再害怕死亡”这项恩赐。

“十三岁时觉得很正确的誓言,二十五岁时或许应该重新评估。”西莉斯特告诉我。

所以,我们开始重新评估,来来回回。西莉斯特拿它跟古巴雪茄的禁运相比较——那在六○年或许有点意义,可是现在?算了吧。那么跟柏林围墙的倒塌比较?或莫斯科红场的麦当劳?说老实话,我哪里需要她费这么多口舌说服我。自从高二那年,兰斯?贝特曼把手伸进我的长裤里面,我就已经想做了,只是我一直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在等新婚之夜;即便到了后来,那种等待变得可笑,甚至越来越不可能,我仍然痴痴地等。

那天晚上,我告诉我的同性恋男友吉尔,我终于决定跟他上床了。我说,我跟治疗师讨论过,认为十三岁时的誓言,二十五岁时并不适用,而既然他是我的男友,理所当然应该由他来结束我的处女生涯。我甚至在前去找他的路上买好一打保险套,认为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兴奋到一把将我推倒在厨房的地板上“为所欲为”,或许不会连炒十二次,至少会依照保险套外包装的购买建议那样,起码做个三次。

然而,吉尔先生并没有一把将我推倒在厨房地板上。他镇定如常地坐在椅子上,拿新买的猪鬃刷将他的皮鞋刷得闪闪发亮,一边告诉我,他要想一想。他觉得好像不是轮到他上场。

我真希望能向大家报告,我立刻说出一篇大义凛然、残酷伤人的话,而且当下便愤然与他分手;只可惜情况并不是这样。我手上有一件大工程,必须这个男人的帮忙才能完成。在这方面,我是非常讲求实际的。我绝不会因为电线出了点小问题就把一台还能用的果汁机丢掉。光是想到必须重新找出朋友的名单,还有朋友的朋友的名单,划去条件不合适的人,重新开始每星期一次、接着每星期两次、然后每星期三次的约会,最后向他说明我还是处女,然后看着他尴尬的想尽借口唯唯诺诺地说他还不想这么认真(跟年已二十五岁的处女上床,不可能不认真),然后手足无措地退向门口;这一切,实在非人所能忍受。

所以,整理好电线之后,同性恋吉尔跟我上了床,我不仅没有离开他,我们还多相处了八个月,倒不是我被炒得脑袋浑浊,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想,既然跟他睡了,我也必须跟他结婚。

我们约会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吉尔是同性恋。我或许有些怀疑,你真该看看他铺床的方式,可是我尽全部的力气不看这些,大部分的原因是我实在太高兴我居然找到愿意当我的男友、又不急着跟我上床的人。你不知道这种大发现,有多么难得。

我们通常每星期约会三次,然后我会在他的住处过夜,我们莋爱、依偎在一起,然后睡觉。可是第二天早上只要我的脚板一踏到地上,他立刻开始整理那张床。他一丝不苟地排列那些枕头、靠垫、长垫,使得那张床几乎变成百货公司的床上用品部里放有“请勿靠坐”警示牌的样品床。而且只要床一铺好,不仅不准碰,连借坐穿鞋都不可以。还有晚餐之后如果要喝东西,只能用纸杯,他说水槽里有脏碗盘他会睡不着。而我是那种喜欢带东西到床上吃,脏碗盘散在四周也能睡觉的人。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等太久才有性生活的问题就在这里:到头来你只能跟对性不太有兴趣的人约会。即使他们有兴趣,也不是跟你。接着,如果你是某种女孩,你还会跟这种不太有兴趣的人结婚,而他婚后也还是不太有兴趣;你们在一起,只因为他是你丈夫。你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地遵照父母与教会的教导做事情,结果完全被骗。这种事,暑期宗教营都不会告诉你。他们没说的,还有守贞带来的情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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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芥末酱》3(4)

让我告诉你,我的情绪问题有多大:我甚至不在自己的性幻想里面。我并非暗示我抽着烟、窝在房间角落的大沙发看别人表演;我甚至不在房间里面。我根本就在别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在购物!最最可悲的是,我甚至构思不出任何的性幻想。依照我的理论,多彩多姿的性幻想来自青少年时期着迷的人,而我青少年时期只对耶稣着迷,我再堕落也不敢对耶稣有性幻想吧。

我开始说这些,是希望你能了解,自信满满地流露性感,从来就不是我的拿手项目,所以那个被男友宝贝到称为毒品的凯特,才会让我嫉妒到发狂;但你或许也该知道,汤姆为了凯特离开我,也不无让我偷偷窃喜之处。因为我或许可以跟(1)不是汤姆(2)不是男同志的男人上床。这个未来似乎也挺吸引人的。

《爱情芥末酱》4(1)

星期一早上我醒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未来会怎样。我的思考角度偏于简?奥斯汀式,都集中在感情方面。我的未来到底会怎样?当同性恋吉尔和我终于因为我把一个健怡可乐的拉环放在床头柜上而分手的时候,第二天早上我立刻买了一张便宜的机票,飞去布拉格。我在旧城区租了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公寓住了三个月,因为自由而晕陶陶的。我喝土耳其咖啡,读企鹅出版社那些厚如砖头的经典名著,在布拉格美丽的桥上做探讨灵魂的悠长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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