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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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这阴虫一从我大伯的尸体内钻出,我大伯那睁开的双眼立马合上了,古怪的笑容也消失了。看上去多了份僵硬。

“这就是阴虫?”

我看着玻璃杯内足有五六里面长的阴虫鸡皮疙瘩直冒。这东西长的实在太恶心了,像蛆又像蜈蚣,不但有触须,左右两边还长着十几双小腿。

爷爷把玻璃杯放进木箱,又喊我爸进来抬大伯上灵床。这一次都不需要别人帮忙,我爸一个人就把大伯搬上去了。

接下来就是清理面容和换寿衣,一切弄好后爷爷找来一张黄表纸贴在了大伯额头。

下午的时候左邻右舍关系好的都来吊唁大伯,我听我爸的吩咐以孝子身份磕头还礼。这一下午跪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大堂姐体谅我年纪小,说没人来的时候就去坐会,让我堂姐夫守着。

就这样拖到了晚上,我累的哈欠连天,但因为要守灵我只好强忍着困意。当然,真要我安安心心的睡我也不敢,大伯的尸体就放在对面,经历了白天那一幕,我对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还真害怕。

爷爷年纪大了,明早还得去镇上买东西,所以先回去休息了。大伯二伯累了一天,明天还得接着忙,自然也不会留下。

我爸本来也是要回去休息的,但顾及到我害怕就留下来陪着我。和我一同守夜的还有堂姐和堂姐夫。

前半夜还好,我和我爸聊聊天,说说学校里的事。再和堂姐堂姐夫聊聊,又吃了点夜宵,还不算太过难熬。

可这一到后半夜,眼皮就跟打架似的往下合,怎么也睁不开。我爸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堂姐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就剩我和堂姐夫两人摇摇晃晃强忍着。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被鸡叫声吵醒的。我们这边的风俗人死后会在灵床下绑一只公鸡,也称“看丧鸡”,一直要拴到出殡的那天。据说是为了防止猫狗老鼠等动物惊扰了尸体。

公鸡扑腾的厉害,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绳子缠绕到了鸡脖子上。我想着要不要过去帮公鸡解绑,但仔细一想又好像有点不对劲。倒不是公鸡有啥问题,而是灵床上的大伯不见了。

是的,大伯的尸体不见了。

这个发现让我瞬间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直立立的竖了起来。

“爸。”我大声喊道。

这一喊,我爸立马跳了起来。堂姐和堂姐夫也被我吓的不轻,连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灵床颤声道:“你,你们自己看啊。”

“这,怎么回事,我爸呢。”堂姐吓的声音都变了,紧紧拉着堂姐夫不肯撒手。

要说堂姐夫好歹也是小学老师,绝对的科学信仰者,平时谈起封建迷信那是要多鄙视有多鄙视。可是现在,这个平日夸夸其谈的男人愣是被吓的瑟瑟发抖。

我爸到底胆子大,围着灵堂整个转了一圈,又冲到院子里一阵细找,最后脸色发黑道:“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抬走了你大伯的尸体。”

“谁特么脑子有病啊。”堂姐夫破口大骂道。似乎这是唯一能用科学解释我大伯尸体不见的原因。

“小琴,你去通知爷爷。大智,你留在这里守着,陈安,你跟我出去找。”我爸着急道。

“四叔,我和你们一起去找行不行,这地方,我真不敢呆啊。”堂姐夫孙智看着略显阴森的灵堂哀求道。

“行,那咱快点。出门三条路,大智走左,陈安走右,我对直走,要是有什么发现……”我爸急的满头大汗,从角落扯出四根炮仗一人一根道:“谁有发现就立马点燃炮仗,这样我们都会赶过去。”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还真有点佩服我爸了,急归急,脑子确实好使。

分配完任务我爸第一个跑了出去,堂姐和堂姐夫刚好顺路,两人结伴而行。我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根炮仗,这农村炮仗质量不好,万一拿了个哑炮可就误事了。

出了门我顺着右边的路一路小跑,这个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老湾村特别安静,除了虫叫也就剩水沟里的蛤蟆声。我没带手电筒,农村土路碎瓦石多,一个不留神摔了个狗啃泥,胳膊上被划出一道大口子,疼得我龇牙咧嘴就差掉眼泪了。

原本我打算先回去包扎一下,但转身的瞬间我看到前面二伯家还亮着灯,大门也敞开着。于是我就想着顺便去通知一下二伯大伯的尸体不见了,也好把伤口处理下,免得我来回跑浪费时间。

可是当我跑到二伯家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地上淌着一大滩血迹,与此同时,角落处的柿子树下大伯一身寿衣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第10章 二伯也死了

“大,大伯。”我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喊完我就后悔了。现在的大伯根本不是人,万一要朝我动手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安……逃。”大伯很艰难的开口,他的嘴唇就像被胶水黏住一样。

我不清楚大伯为什么总叫我逃,但我总觉得大伯的死很离奇,所以我壮着胆子问道:“大伯,为什么要逃,是不是有坏人在追你。”

“逃,逃,啊……”大伯突然发狂般嘶吼,下一刻整个人就跟拍电影一样蹦出去四五米远,几下就消失在夜幕中。

我站在二伯家院子门口手脚冰凉,浑身的冷汗从上到下,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僵尸,大伯成了僵尸。”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才一天,一天的时间大伯怎么可能会变成僵尸?到底了发生了什么?

大伯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来二伯家?这滩血又是谁的?

不详的预感涌上脑门,我下意识的摸着地面想要站起,却摸到了我带来的两根炮仗。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哆哆嗦嗦点着,黑夜中一束亮光冲天而起,砰然炸开。

两分钟不到我爸赶了过来,随后爷爷和堂姐夫也气喘吁吁的出现。见我坐在地上胳膊上还流着血,爷爷焦急问道:“怎么回事,咋个受伤了?”

我将刚才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我爸连忙冲进院子大喊二哥,灯亮着,始终没人回应。

“进去看看。”爷爷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右腿里面似乎还包着纱布。

我问爷爷腿怎么了,爷爷说晚上回去没走稳摔了一跤。我心想我和爷爷还真倒霉,他摔了腿,我摔了胳膊。

我跟着爷爷走进二伯家,堂屋里一个人没有。我爸先我们一步进来,此时正站在二伯的卧室门口一动不动。

“金生,你二哥在不在。”爷爷问道。

爷爷四个儿子,大伯叫陈建刚,二伯叫陈国民,三伯叫陈富强,至于我爸,叫陈金生。

“二哥,二哥……”我爸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快四十岁的汉子哭的跟个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