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2)情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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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老爷子可是阅历丰富,年轻经历的风花雪月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沈筠和秦淮两人之间的暗流,他一下子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为了早日看见他的重孙子,老太爷清了清嗓子,“既然无事了,我就先走了。”

“爷爷,慢走。”沈筠乖巧的说。

秦老爷子笑着往外走,一边说:“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没有要送他意愿的两个人就安静的笑笑。

老太爷身影一消失,秦淮的眼神就变了味,就像兽类进食时会展露的强势侵略感,充满威慑性。

她就像他美味的盘中餐,他摩拳擦掌,随时将她拆吞入肚。

“爷,爷,陈司令来了”四儿煞风景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沈筠挪着身子从秦淮身上下来,不自然的到一边望天。

秦淮拿过一边的薄毯掩耳盗铃般的盖到腿上,腿间的隆起也只消减了一点。

四儿跑进来,眼神一下被他那处吸住了,晓得自己坏了秦淮的好事,不着痕迹往后退,免遭责罪。

“你带沈筠回内院去。”

毕竟是正事,秦淮不会为难四儿,就是心里一把邪火一时半会儿还真压不下去。

沈筠乖觉和四儿并肩走着,

长廊景色优美宜人,她却不入眼。心里头不尤就想起那陈莉绒,浅浅开口道:“四儿,那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女人问起女人,无非就是吃味了。

四儿觉着自己对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还算了解,心想沈筠就是嫉妒心起。

“陈夫人是五爷大哥的外室,算不得秦家人。只是往死里头喜欢来五爷这,不过沈小姐不用多虑,这么多年来您是头一个可以出入内外院的女子。”

沈筠笑了笑,对四儿献好照单全收。

“谢谢四先生。”

“诶,您叫我四儿就行了。”

沈筠浅笑不语。

只要这陈莉绒进不来这内院,就代表了她的不受欢迎。也就代表了沈筠能够想法子整她,叫她离秦淮远远的。

如果可以,沈筠何尝不想将这陈莉绒弄死,一了百了。可不牵出陈莉绒隐藏的靠山姘夫,秦淮依旧有生命危险。

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沈小姐在笑什么”

“天气不错,心情很好。”

四儿抬头仰望不知何时又乌云密布的天空,摸了摸后脑勺,语塞的笑笑。

这沈筠和爷一样,老说些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陈康晏坐在秦淮对面,隔着八仙桌两人喝着茶。

他吹去热气,抿了口茶,有意无意的开口道:“听闻五爷最近有了红颜知己,怎得不出来见见客,还金屋藏娇起来了。”

秦淮“呵呵”两声,“她年纪尚小,又刚从国外回来,很多礼仪还不懂,还要请人教一教。”

教沈筠礼仪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想教沈筠也不会老老实实学的。

只不过他还没把这小东西捂热了,好好享用,怎能让让人觊觎着她。

陈康晏主要目的也不是沈筠,见秦淮不继续,随即转了话锋。

“过段日子就是四大家族每年的游会了,近日周家大小动静不断,五爷打算怎么做”

周这个字让秦淮手一顿,“没什么打算。”

外界都在传言是周家对秦家下的手,传得有头有尾的。

但越是这样,秦淮越不信,只是对这周家也是上了心。

“陈司令,最近大帅可还好听闻上头最近有动作呢。”

“家父挺好,劳烦挂心。上头有动作也不会牵涉到您这,有风吹草动我还派人通知您的。”

“那就有劳陈司令了。”

“呵呵,天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陈司令,慢走。”

秦淮划着轮椅,看着陈康晏远去的身影,高大挺拔,有瞬间内心扯动了一番。

“竟想这些无用的”

喃喃细语声飘散于空气中,随风逝去。

沈筠在内院的小茶亭里坐着,赏花发怔。直到轱辘声到了她跟前,她才回过神来。

“五爷,您来了”

“在想什么”

“无事,只是看这些娇花经受不起风吹雨打凋落了有些可惜。”

秦淮十指交扣,语气幽深,“秦宅里没有温室,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有。没有自保能力的娇花也不会有人庇护,甚至凋零了也不会有人记得。”

沈筠微笑搁浅了,撇过眼去看青石板的落花,一字一句的说:“有人想做温室里的菟丝花,但也有人想做迎风树。任尔东西南北风,也屹立不倒,守在重要的人身边。”

有些事不用细说,都心照不宣。

只是心头微热,情愫暗生,心潮迭起的感觉让秦淮觉得陌生。

沈筠依靠在阑干处,她看上去纤细瘦弱,好似大风刮过就会变得凌乱破败。

偏偏此时,秦淮觉得她如同磐石般坚韧不移。

他呼吸一滞,有些动容。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3娼馆

“收拾下行李,过两日出门。”

秦淮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沈筠忙了两日,逛街买东西。

四儿被秦淮拨给她使唤,头一回陪着女子逛街可让四儿见识到了女子逛街的可怕。

不过让你内心纠结的另有其事

一女士服装店内,四儿浑身不自在缩在角落里,就用余光撇着沈筠。忽而几个奇妙的事物映入他的眼帘。

那像两个小碗一般的小东西是何物那两条带子一小块布料又是何物

他正琢磨着,沈筠就将那两小碗往胸前一罩,四儿一瞬间腾得红了脸颊,慌忙低下头。

非礼勿视

这沈筠在这公开场合做什么呢

“尺寸正好,老板娘手艺真不错。”

“哪里的话,沈小姐的点子好,这设计简洁方便,还希望后续有所合作。”老板娘浅笑说道。

沈筠将东西收好,“我当然是乐意至极,只是我明日便要去上海了,也不知何时才回来。”

“哦,原来是四大家族游园会啊。沈小姐跟着秦五爷去,想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样吧,我们素丽服饰的总行在上海,我打个电话为您引荐一下,您看如何”

老板娘大约是特别希望沈筠能和她们合作,语气中不自觉带了请求。

“麻烦您了,既如此,我到了上海便去总行瞧瞧。”

“应该的应该的。”

四儿低着头,却是一字不漏的将她们对话收进耳里,只觉得沈筠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四儿,走了,回家。”

“诶是。”

沈筠的回家说得十分顺口,让四儿瞪大了眼睛。

他思想上的认知,沈筠所谓的家还是那沈家公馆,他这心里头纠结的乱七八糟。

秦家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家了

秦五爷带了个女人去上海,天天带在身边,宝贝的紧。

这消息传得有板子有眼,可愣是很多人不信。因为是秦淮的绯闻,虚虚实实,总叫人轻易不敢相信。

那可是活阎王秦淮啊,谁和他好谁死得快,哪个姑娘不要命才敢往他身上贴。

四大家族的名声在外,自然关于他们的流言八卦也多,茶余饭后免不了做了人消遣的谈资。

沈筠在上海住在临黄浦江边得的昌荣馆,这公馆按照现在的说法可以说是小区。

内里园景设计别具一格,繁花似锦,林草茂密。又有小桥流水,莲花微荡,沁人心脾。如此景色优美之地,最是受女人欢心。

沈筠初来时,也是欢喜的紧。虽然这还有邻居,不过每栋小房子之间也稍有距离,另有围墙栏杆遮挡。

就是女人多了些。

是的,这个昌荣馆住的几乎都是女人,并且每个人都梳妆打扮的十分精致,但沈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另沈筠讶异的是这处的女人关系颇佳,每日她都能见到有不同的人聚在花园中闲聊,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这日,沈筠刚从素丽服饰的上海总行回来。正值日落时分,花园里蝶燕分飞,那些个女子正在庭院中品茶纳凉。

沈筠见此,也生了点享乐性子,便抬步往花园中的凉亭走去。

她这面生的人出现,得了几个人打量的视线,倒也未曾有太大的反应。

凉亭中约莫有五六人,她一来,所有人皆对她友好的笑了笑,以示欢迎。

打头开口的是个身材丰腴的美艳女子,她摇了摇手中扇子,说道:“这位妹妹,瞧着有些眼生,不知是谁家的”

沈筠听出她没恶意,便笑笑说:“秦家的。”

在江沪地区敢自称秦家的,也就宁城的秦家了。果不其然,沈筠这话音刚落,其他人眼里纷纷流露出一抹惊讶。

几人交换了眼神,那美貌女子又说道:“原来你就是最近流言里,秦五爷带在身边的女人。妹妹生得这般沉鱼落雁,难怪秦五爷爱不释手。”

这话沈筠听了就不太喜欢了,双眉颦蹙,“呵呵。”

“妹妹坐吧,我们这昌荣馆的女人啊,处境都差不多,就看跟的是谁。男人的新鲜感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昌荣馆,不到一年时间来来去去也走了一波人了。”

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让沈筠不舒服的含义。原以为是谁家的太太,不想是她想岔了。

“这位夫人,请问你刚才所言何意”沈筠问道,她心里已经对这昌荣馆的印象急转直下。

“哎呦,夫人二字我可受不起。我们这的人要是老想着自己能坐到夫人那个位置,明天怕是就要被赶出去了。这上海谁人不知,昌荣馆的外号是娼馆,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奚落。”

女人自我讥笑了一番,又对沈筠苦口婆心说道:“好妹妹,你虽跟了秦五爷,没有正室,但这包养的情妇终归上不得台面。那些个大人物也就是玩玩就过去了,我瞧你也不似那般傻的姑娘,趁受宠多收点好东西。”

娼馆

情妇

沈筠一言不发,只是捏紧了拳头。

她心坠的难受,一口气憋的她胸闷。听到娼馆这个词的时候,甚至脑子瞬间花白。

咽下怒火,沈筠目光灼灼扫视那些女人,她们享受男人带来的财富,认命的自甘堕落,她不敢苟同。

她掷地有声的开口道:“多谢指教了。但是我和你们不同,我是未来要做秦夫人的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身后如何愣怔,或是惊讶或是嘲讽,她不想再去看。

现在,她就想知道,这个住处是谁安排的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4迎接

秦淮在上海的时间总是不多长,对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习惯了宁城雾气满天,细雨飘飘,天朗气清的日子反倒不舒服。

秦家小院,秦淮在上海的住所。说是小院,但比一般的人家要大多了。不过比起宁城的秦家大院是差的多了。

秦家的房子,不论是哪个地区,都是复古的房型。即使上海已经满是洋楼,秦家依旧住的是古屋。

青砖瓦房,鹅卵小路,藤蔓缠绕着围墙,一圈的茂密树木,将这守旧的宅子包裹起来。

来了上海,秦淮和沈筠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虽然偶尔四儿会传递点消息,但是总觉得不够。

二楼书房,秦淮处理完公事。打开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

书桌旁站着一身材消瘦青年,长相和四儿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沉稳了许多。

“石磊。”

“是,五爷。”青年男子微微弯腰回道。

“沈四儿,这几日在忙活什么不见踪影。”

石磊自小跟在秦淮身边,秦淮一个眼神有时候他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四儿是秦淮派给沈筠的,如今明知故问,好下属石磊,当然不动声色的将秦淮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四儿最近跟着沈筠小姐时常去素丽服饰商行,早出晚归,几乎鲜少有时间能来小院。”虽然是用四儿开头,但内容还是沈筠为关键。

“哦去素丽做何”秦淮说着又喝了口茶。

“沈筠小姐设计方面十分出彩,如今是素丽特邀的设计师,听闻最近上新的衣服,很是得夫人小姐的喜欢。”

“什么衣服倒是不曾见过她穿过。”

以前沈筠惯爱穿洋装,好看是好看,但是两条细腿明晃晃到让人瞧了去,总让人心里不是滋味。跟了他后,这穿衣的风格截然相反,几乎都是旗袍袄裙,明面上让人见了端庄典雅,别有风韵。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

只不过穿上旗袍,沈筠骨子里的骚媚更让秦淮稀罕。

秦淮脑海里冒出沈筠穿着奇怪衣服的画面,太过吓人,摇了摇头甩掉奇怪的念头。

关于沈筠设计的衣服,石磊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就让人去买了。只是买回来后,要不要给秦淮让他犹豫了。

“五爷,沈筠小姐设计的乃是女子的里衣。”石磊对那个一对碗和三角形的东西不是很懂,只晓得是女子穿在里头的物件。

秦淮沉吟不语。

女子的贴身之物,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时,从沈筠裙底扯出的那碎布料。看上去简单,小小的,却能将女子的隐私部位包起。若不是每次见到那东西都是和沈筠颠鸾倒凤之际,秦淮大约会研究研究。

不过,沈筠穿着那小东西的样子,若隐若现,反倒惹人上火。

秦淮手指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她刚起步,帮衬她一把。她出的衣服,都让人买一件回来。”

“那买回来是送到”

关于沈筠的事,石磊不敢轻易下决定,他能感觉出这个沈筠在秦淮这里的分量不低。四儿是他的弟弟,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往日都跟着秦淮。就算秦淮以前看上哪个女人,也不曾差遣四儿去跟着。

保护是一回事,盯梢又是另一回事。

“”秦淮神色有点不自然,“先放到客房里。”

“是。”石磊道。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响雷阵阵,大风吹得院中的树叶沙沙作乱。石磊关好窗户,又回到秦淮身边。

“没事就下去吧。”秦淮阖上眼,呼吸沉稳。一身黑色长袍,隐在逐渐变黑的天色中,淡漠的宛若雕塑。

石磊张了张嘴,过了会儿才发声道:“五爷,近日沈筠小姐在到处找房子。具体原因,属下还未查到。”昌荣馆坏境秀丽,治安良好,加之没有男子居住,各方面而言很合适沈筠,实在没有理由换地方住。

“没查到,就继续查。”秦淮睁开眼睛,想了想,有些日子不见了。“现在派人接沈小姐过来。”

秦家小院,除了女主人以外,至今未曾让其他女人到访过。

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石磊对沈筠的地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眼看风雨欲来,没时间了。

“是,属下马上去办。”

“去吧。”

秦淮又闭上眼睛,耳畔风声呼呼,如泣如诉,敲击着窗户,框框作响,又喧嚣又沉寂。

沈筠与素丽服饰的主管敲定好新品内衣,和四儿刚要走出商行,迎面大雨泼来,让她躲得措手不及,沾了不少水汽。

素丽服饰离昌荣馆很近,不行十来分钟就能到,这也造就了他们没有车回去的局面。

来上海的第一场雨,触不及防的出现,沈筠伸出手感受雨水的冰冷,仰望灰沉的天空,氤氲在萧瑟中。

真冷啊,上海。

明明和宁城气温相差无几,她就是觉得由内而外的冷。

“沈筠小姐。”

是个年轻的男子,从汽车上下来,打着伞靠近她。皮鞋踩着雨水,嗒嗒的响。

“哥”四儿惊讶。

石磊“嗯”了一声,带着沈筠上车,四儿委屈巴巴的淋着雨小跑上车。

雨大的雨刷飞速也险些看不清路面,行进缓慢,沈筠索性闭上眼假寐。旁边的石磊见沈筠如此,有瞬间想起秦淮下午躺在摇椅上闭眼听雨的样子。

人和人待久了,免不得就沾染上了其他人的味道。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5相处

车在秦家小院大门口,铁门嘎吱响起时,沈筠幽幽掀开眼帘。看着汽车慢慢驶入铁黑的大门,穿行在茂密的树林中,最后在古朴的大楼门口停下。

夜幕已至,大门前两盏灯笼照亮她前行的道路。门内灯火通明,她不用细看,便能瞧见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男子。

他青衣马褂,短发细碎,俊逸的面容上严肃依旧。一双墨眼听见声响抬眸望来,和她遥遥相视。

波澜不惊。水波无痕。

雨势减小,即使石磊的伞几乎都打在她头顶上,她的脚踝还是冰冷如水。白色裙摆濡湿颜色渐深,染了几点泥水,裹着一身寒气来到男人的身边。

“五爷,许久不见,近来安好”她开口道,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多了点明显意味的生分。

秦淮放下手中的报纸,拍了拍身边边的位置,“坐。”

她坐下了,两人直接约是还能坐下半个人的距离。

沈筠面不改色,温婉端庄像个接受了传统教育的闺秀,与男子保持距离,面含微笑。

着实虚伪。

秦淮眸色一沉,不知这人在闹什么脾气。

石磊收了伞,和四儿一道进来,察觉到微妙的氛围。

他随即道:“先生,沈小姐路上受了雨,让她先去换个衣服吧。”

秦淮瞥了他一眼,沉吟一声,“去换衣服。”

“多谢五爷。”

沈筠道了谢,低眉顺眼的,转身施施然跟着四儿上楼,不曾回头过。

“她这怎么回事”

秦淮坐上轮椅,行至门边,双手叠在薄毯上,迎着茫茫黑夜,凉风习习。

“属下不知。”石磊自问无论是经商还是政治都是手到擒来,但是女人这方面,他也不甚了解。

多半还是出在那昌荣馆房子的问题。

“查一查昌荣馆是怎么回事。”秦淮是时说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石磊走后,秦淮一个人看着晚风夜雨,思绪万千。

对沈筠,不管她是否有价值,他都太上心了。

弃置不顾,不可。

好像只能宝贝着。

不多时,沈筠从楼上下来,这次她没穿旗袍,穿得是普通的袄裙,为了御寒多了层素色披肩。

也不曾在抹胭脂涂口红擦香水,清清淡淡进了餐厅。秦淮坐在主位上等她,没动筷子。

这次她自觉走到她右边的位置上坐下。

“五爷在等我吗”她随口一问。

桌上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一时间竟没有秦淮的一个字更吸引人。

沈筠心头微热,抬眸望去,之前憋的一股气消了大半。

“你是在置什么气”

秦淮没想过自己还有关心女人情绪的一天,委实不像他。

这小孩子撒娇闹脾气一般的话,用在她身上,总觉得怪怪的,怪羞涩的。

“有件事我想请教五爷。”思来想去,她还是问问当事人吧。

“何事。”

“一开始五爷不让我来秦家小院住,让我安置在昌荣馆。为什么不让我在这住我就不问了,但是为什么让我住在昌荣馆”沈筠注视着秦淮,但是这个男人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这昌荣馆有何不妥亦或是你遇见什么麻烦了”

沈筠语塞。

要怎么说,说小三房还是情妇窝。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秦淮情妇一般的存在吗。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

她眼里的闪避,秦淮不曾错过。

“你想住哪。”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和沈筠的婚姻,现下而言,还是可行的。各方面对他皆有利处,就是沈公明那里若是能再变通一下就皆大欢喜了。

“我”沈筠对上海是一点也不熟,“五爷今天接我过来的意思是让我住这吗”

她不觉得秦淮是会做没有意义事情的人。

秦淮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回过头动筷,状似随意,“你想住就住。”

这可是很大的让步了。

手握一部分剧本的沈筠自然是知道了,她顺竿子往上爬,道:“我们睡一间吗”

这满含期待的目光险些让秦淮食难下咽,“客房收拾好了。”

沈筠顿时泄了气一般往后靠在椅背上,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这顿饭沈筠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米粒,饭菜几乎都没动。

直到秦淮吃好饭,擦着嘴巴,留了一句话,“等会儿到我房里来。”而后,转着轮椅离开了。

沈筠一直盯着秦淮的后脑勺消失在门后,才堪堪回神。

这是被翻绿头牌了

她没出息的心里美滋滋,胃口大好,三两下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秦淮的房间在一楼,依旧没有门槛。门在走道的尽头,正好和餐厅的方向截然相反。

沈筠依靠着这短短的路程让自己消化了一番,精神奕奕,脚步轻快敲了门进去。

果不其然见到那人在窗边卧栏听雨,端的是一身清冷寂寥。清风拂面,发丝微动,亦不曾惊扰他。

沈筠阖上门,不自觉放轻了步子,走到他身边。

他呼吸均匀,仿若睡着一般。不过她晓得,他是醒着的。

她微微俯身,伸出手,指尖与他脸颊近在咫尺之时,他掀开眼帘,眼睛漆黑如墨。

没有质问她的举动,只是静静看着,就让人迫于他气势,想要后退。

“我想碰碰你,可以吗”沈筠道。

这次,秦淮神色有些微妙,说不清欢喜还是嫌弃,却实实在在表达出了他的纠结。

良久,他才轻启薄唇:“可。”

七、一城烟雨一世情16暖床

秦淮其人,乍一眼看上去淡墨如水,与世无争,遗世独立。

而骨子里,他冷血残酷,杀伐果决,睚眦必报,无一不透露着这人的可怕。

如此一个高不可攀,难以捉摸的男人,她仅是碰上他的脸颊,都觉得满足。

约是真的太久不见,消磨了她的一些脾性,才觉得与他相处的珍贵。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也不知何时,她就滑倒他的怀抱里,身体与他若有似无的相贴。

沈筠一直觉得,在岁月的雕磨下,这个男人不曾失去他的英俊,反倒是越发的有味道,更有魅力。

只是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让这个男人陷于孤寂的处境。

也正好,让她捡了漏。

“幸好,你是秦淮,不良于行,又背负莫须有的诅咒。”

她轻声低语,双手爱恋捧着他的脸颊,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她又说了一句。

“不然,怕是如今您就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了。我却是要独守空闺了。”

“胡说些什么。”

秦淮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十年前那场祸事,他约莫和众兄长们一般,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过着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为了传递香火生个一儿半女,了却大半人生。

也不会有沈筠这个意外。

没有祸事,就没有沈筠。

发生了祸事,才会有沈筠。

当真是幸福只能取其一。

两人抱在一块,取暖听雨,隐约就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偶尔就会让秦淮觉得就这般过日子,倒也不错。

有了贴心人,知他冷暖,慰他心伤。

夜雨微凉,窗外寒风猎猎,寒风穿过窗缝冷不丁让沈筠汗毛直立,浑身一颤。

“怎么了”秦淮手下是她僵硬的躯体。

沈筠将他搂进了些,汲取温暖,“冷。”

秦淮顿了顿,“去床上吧。”

沈筠先钻进了被窝里,没人睡得床理所当然的冰凉一片,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在床上乱滚。

“先别上来,床上凉,我先暖暖床,等热乎了您再进来。”

她露出个脑袋对秦淮说着,身体在床上扭成了一团麻花。

见她这般纯粹的傻样,秦淮禁不住笑了,平日里漆黑的双眸都有了别样的色彩。

但是,她这种暖床方法着实不可取啊。

“沈筠。”

“知道最快捷的暖床方法是什么吗”秦淮眼神里满是戏谑。

沈筠一怔,随即嗫嚅着嘴,眼睛一眨一眨,有些羞赧,眉目含情瞅了秦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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