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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江湖的真谛。

三叔不喜欢阅读红楼梦,“婆婆妈妈的,满篇娘们腔娘们气的,没什么

看头”,三叔也不太喜欢读西游记,“净瞎白话,全都是些糊弄小孩的玩

意”,三叔最爱读的书是三国演义,这本书伴随了他大半生,使他从中学

会很多计谋,三叔把这些计谋一一牢记在心,随时随地都加以施展。

我对水浒和三国的了解,都是三叔在儿童时代灌输给我的,他经常

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那些精彩的、扣人心弦的故事。然而,非常可怕的是,三叔

却把这些故事看成是中国的正史。成年后,我经常为此与他争论,有时辩论得面

红耳赤,甚至不欢而散。

三叔把从书本上通晓的真理学以致用,并且发扬光大。面对众多的竞争者,

他强硬起来比钢铁还要坚强;而软弱时却比绵羊还要柔顺;强硬时,他手持锃亮

的、闪着逼人寒光的杀猪刀满市场撵着人打杀;软弱时,他满脸堆起和蔼可亲的

笑容,给人家赔理,并掏钱请人吃饭店。

有时出于某种需要,三叔会非常隐蔽地,却又相当出色的挑动他人互相争

斗,直至打得狗血喷头,最后他渔翁得利。由于三叔具有极高的智商和丰富的知

识,以及走南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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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直至打得狗血喷头,最后他渔翁得利。看小说请牢记w.xiazailou.co由于三叔具有极高的智商和丰富的知

识,以及走南闯北的阅历,很快就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所有的肉贩们全部俯首称

臣,活像一群温顺的绵羊依服在三叔的脚下。

“哎呀,”我正与新三婶一边看着商贩们争斗的场面,一边嘻嘻哈哈地相互

抢夺着大砍刀,突然,身后传来非常熟悉的喊叫声,我转身一看,嘿嘿,原来是

大舅。大舅背着一只破布袋,还是推着数年前那辆吱呀作响的破自行车,我又将

目光移到他的身后,哈,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旧布丁依然滑稽可笑地搭拉着,在寒

风中,摇来晃去:“小力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大舅,”我正欲回答大舅的问话,身旁的新三婶一脸迷茫地惊呼起来:

“啥,小力子,混小子,他,是你大舅”

“嗯”我冲着新三婶肯定地点点头,大舅推着自行车,凑到肉案前,新三

婶以不屑的目光,轻蔑地扫视着我那奇貌不扬,衣着破烂的大舅:“嘿嘿,两溜

溜棒,到市场想什么魂啊”

“溜达溜达,没事,溜达溜达”蓬头垢面的大舅,早已察觉到新三婶那异

样的目光,他佯装着没有看见,胡乱应付着新三婶,然后,继续亲切地问我道:

“小力子,就你一个人来的啊”

“嗯,就我自己来的,大舅”

“走,到大舅家住几天吧”

“这,”我正迟疑着,新三婶则非常麻利地割下一条猪肉,啪啦一声,隔着

肉案,尤如一名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非常准确地将猪肉,扔进大舅车把上那条肮

脏不堪的口袋里,然后,冲我呶了呶嘴:“去吧,小力子,混小子,这么老远来

的,应该去舅舅家住几天,这才对啊”

“三婶,”大舅闻言,绕过肉案子,拉起我的手。我转过脸去,很不情愿地

望着新三婶:“三婶,那,我,这就走喽”

“去吧,过几天,三婶上站的时候,就把你接回来”

吧嗒,我正欲转过身去,新三婶突然抱住我的面庞,吧嗒一声,送给我一个

回味无穷的香吻,然后,又送给我一句不冷不热、让我既羞愧、又有些兴奋的

话:“去吧,小骚包,混小子”

“三婶,再见”我激动不已地抚摸着新三婶送给我的,那片微微泛湿的,

在凛冽的寒风中,立刻又变成一块白霜的印渍,依依不舍地冲着新三婶摆了摆

手。

突然,新三婶似乎想起点什么,再次搂住我,将嘴巴附在我的耳朵上:“小

力子,混小子,到你大舅家后,替我问问你大舅,他给我照的照片,照哪去了,

还有没有哇呶,”新三婶冲我妩媚地一笑,又偷偷地乜了大舅一眼,一脸诡秘

地嘀咕道:“去吧,小骚包,混小子,记住,你一定替三婶问一问啊”

“小力子,”走出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场,大舅转过身来,他瞭了瞭新三婶那

丰茂的背影,悄声嘀咕道:“她是你三婶吧”

“嗯,”我点点头:“是新三婶,大舅”

“嘿嘿,”大舅讥讽道:“这小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啊,风浪去了,我认识

她,以前,她是医院的护士,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有说不完、唠不尽的风流事,

现在,跟了你三叔,以后,可够你三叔喝一壶的”

“大舅,”我突然想起新三婶的嘱托,冒然问大舅道:“大舅,三婶让我问

问你,她的照片,”

“啊,啊,啊,”听到我的问话,大舅那灰滔滔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他

挥着手,满面羞愧地吱唔道:“啊,啊,啊,等我回家好好地找找,正好,你去

我家,如果找到了,就给你新三婶捎回来”

说完,大舅有意岔开话题,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讲述着他们家那永远也理不

清、道不完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我默默地尾随在大舅的屁股后面,哭笑不

得地盯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永远也不能缝合上,永远都是搭拉着的破布丁。

从大舅唠唠叨叨的话语里我获知:因酗酒摔成瘫痪的姥爷,早已满含哀怨地

故去。说着,说着,大舅混沌的目光里,突然放射出不可遏制的忿然:“大外

甥,你说说,还有你姥姥这样的妈么,你姥爷一死,她就把房子就偷偷地给卖

了,揣着钱,出门了”

“哦,”我不解地问大舅道:“姥姥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出门”

“是啊,”大舅感叹道:“是啊,是啊,大外甥,这件事,都成新闻了,这

小镇上的人,谁不知道哇,哼哼,你姥姥这下可出了名,老天巴地的,出门了,

嫁人了你说,让不让人笑话吧,唉,连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跟着她丢脸

啊”

大舅家那栋东倒西歪的破草房,也早已变卖掉,如今,一家老小,在人民公

社的照顾下,在党的关怀下,寄住在镇中学一间废弃的、阴暗潮湿的破教室里。

镇中学座落在辽河畔那高高的堤坝下,强劲的西北风肆无岂憧地狂吼着,从中学

死气沉沉的校舍上,阴阳怪气地呼啸而过,听得我好不伤感。

尽管清贫得连家徒四壁都谈不上,即使那光秃秃的四壁,也不是大舅的,而

是属于镇公社的,属于学校的,现如今的大舅,简直应该说是一无所有的无产阶

级。然而,大舅还是那般热情好客,呼地掀起那口大木柜,将仅有的苹果和糖

块,全部毫无保留地掏拽出来:“吃吧,吃吧,大外甥”

“表弟,”见我走进屋来,无所事事、懒洋洋地躺在尤如垃圾场般脏乱的土

炕上的表姐小姝,笑嬉嬉地抓起身来:“哎呀,表弟长得真漂亮啊”说着,她

蹭到我的身旁,一脸慕色地抚摸着我的外衣:“这衣服,哪买的啊,真好看,穿

着真帅气”

“小姝她妈”大舅冲着还是那般衣着不整,肮脏不堪的舅母嚷嚷道:“小

姝她妈,快,炒菜做饭”

“炒什么啊”舅母摊了摊脏乎乎的双手:“啥也没有,炒什么啊,炒我大

腿啊”

“哼,”大舅嗖地从破口袋里,掏出新三婶送给他的一条猪肉:“呶,你

看,这是什么”舅母眼前顿然一亮,抓起猪肉走出房门,大舅转过脸来,坦诚

地说道:“大外甥,不怕你笑话,大舅现在可是穷得叮咣乱响啦,连住的地方都

没有喽”

“两溜溜棒,”我正与大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屋外突然一片嘈杂,

没过十钞钟,房门咕咚一声,被人重重地推开,几个三、四十岁的、农民模样的

妇女没好气地冲进屋来,纷纷指着大舅的鼻子尖,尖声厉气地吼叫起来:“两溜

溜棒,我们的照片呢”

“啊,啊,啊,”大舅假惺惺地吱唔、搪塞着:“等几天,等几天,我刚搬

完家,太乱了,东西放得到处都是,照片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两溜溜棒,你可拉倒吧”几位农民妇女毫不客气地将大舅围拢起来,七

嘴八舌地嚷嚷着:“你别逗我们啦,没照出来,就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别这么今

个支明个的啦,两溜溜棒,你老实说,到底给没给我们照哇”

“照了,真的照了”大舅坚持道。

“照了可是,照片呐”

“都半年多了,这是照相啊,还是画相啊”

“两溜溜棒,你净骗人,收了人家的钱,就用破照相机那么比划一下,完

事,就算拉倒了,也不给人家照片。”

“这,”望着叽叽喳喳的妇女们,我悄悄地溜到表姐的身旁:“表姐,这是

怎么搞的啊,照片呐,大舅咋不给人家照片啊”

“嗨,”表姐瞅着我,苦涩地一笑,她跳下土炕,趿拉着布鞋,将我拽到屋

角,低声说道:“表弟,我爹哪有什么照片给人家啊,照相机里压根就没放胶

卷”

“什么,”表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啥,表姐,大舅他,照相不放胶

卷”

“嗯,”表姐双手一摊,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钱,都让我爹喝大酒了,

买不起胶卷了,就用空相机糊弄人家,东家糊弄一下,西家糊弄一下,时间一

长,人家能让么,不得找上门来打架”

豁豁豁,我的乖乖,我的大舅,你可真行啊我转过身去,呆呆地望着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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